喉间?的茭珠慢慢离体,那条鱼说过,茭珠只存于?活体。
恍惚间?,他似乎感觉到脸上有颗珠子?划过。
滚烫的,带着熟悉的味道。
温许时想,原来走?马观灯是这样的。
“哥哥……”幻听之后是了无生息的沉睡。
成群的鲨鱼急速俯掠而下,尖利可怖的獠牙带着血沫肉渣企图吞没新鲜的血肉。
刺鼻的恶臭令人?闻风丧胆,在它张嘴靠近温许时之前,一记迅猛殴打先一步出现在它嘴边。
鲨鱼群齐齐一顿,紧接着便放出獠牙不?要命一般涌向不?知死活的蓝色人?鱼。
“放肆!”
坚硬锋利的鳞片微张,蓝色的鱼尾一甩,直直扇在为首的鲨鱼脸上。
鲨鱼被扇懵了:“o-0”
身后的鲨鱼群瞪着眼准备围攻神情?可怖的人?鱼,鱼还没到先被扇一记尾巴。
锋利的鱼鳞刮过鲨鱼皮,血沫瞬间?四散,郁迟冷眼扫过蒙圈的鲨鱼群:“蠢货,看清我是谁。”
睥睨的话语带着强大的威压迫使?鲨鱼群收起恶臭的獠牙。
“呜呜……”是王!
“呜呜……”王请慢用!
鲨鱼群缩在一起,每条鱼脸上都清晰的印着来自它们王愤怒鱼尾印。
破损的血肉钻进?鼻腔,每条鲨鱼都焦躁不?安,新鲜的血液对它们有致命的诱惑,即使?这股诱惑来自同类。
但它们不?敢吃,王讨厌不?干净的鱼。
郁迟用鱼尾圈紧温许时,小心解开他手脚上的海草。
温许时的白色衬衣被血渍晕染,郁迟伸手想去碰他右肩的伤口,可却在触及自己尖利的长甲时骤然停住。
人?鱼的本体是丑陋的。
“对不?起……”他的心脏像是皱成一团。
他不?该改变事情?的轨迹,如果他不?搁浅,温许时不?会提前坠海,更不?会重伤。
明明一切都不?一样了,皇室没有盯上温许时,他不?该坠海的。
怀里的人?奄奄一息的,郁迟只觉得冰凉的海水都化?作无数锋利刀刃,刺过鼻腔喉口,直指心脏。
他抱着温许时越过成群的鲨鱼,快速游向海面?,少有人?知道茭珠能通感,他听得见温许时微弱的心跳,能感受到他的刺痛。
他原以为温许时是坠海的时候撞伤了身体,没想到是中了枪。
围着圈的鲨鱼咧开嘴:“呜呜……”
王带走?了食物,赐了它一尾巴。
年迈的海龟游过海面?,它要将王后的样子带给海里的族人。
“那是王受伤的王后。”
茭珠就是证据。
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海面?上时,海底的所有生物都知道了鲨鱼群差点吃了王后,然后被赐了一尾巴。
海面?被禁止登陆的岛屿此刻笼罩着一层浓浓的郁气。
昨晚,岛屿的主人?带着重伤的omega登陆,医疗队足足抢救了一整晚。
医疗区人?来人?往,刺眼的红色警告持续了两天一夜。
温许时被推出来时,郁迟才放下手里雕刻墨绿色玉石,腿部因为长期保持一个姿势而变得僵硬。
“皇储。”为首的院士恭敬道。
郁迟闭了下酸涩泛红的眼,出口的话带着哑:“他……还好吗?”
不?怪郁迟会这样问,因为现在的温许时面?色煞白,就连他能感受到的心跳都微不?可查。
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为什么不?跟着温许时,他改变了初始的轨迹应该想到后续的事情?也会发生变化?。
他一直都以为改变温许时坠海,只需要一直粘着他就行,他是鱼,即便是当着他的面?坠了他也能捞回来。
“回皇储,他的状态很好,只要今晚能退烧基本就没有问题了,不?过需要注意?的是,不?要让他的右肩和左腿碰到水。”院士看着郁迟欲言又?止。
郁迟无心观察他的神色,他在裤腿上擦过手,屈指想蹭蹭温许时,又?在看见指缝的玉石碎沫时止住了动作。
“他的心跳为什么这么弱?”
院士说:“处在正常范围,您或许该休息了。”
郁迟呼吸不?畅,收回手让他们把温许时送进?监护室。
“以后不?要叫我皇储。”
“为什么?”
“……温许时不?喜欢皇储。”
岛屿上的植物茂盛,尤其是后院的花卉,园丁会在清晨采摘盛开的玫瑰,将它放置在主卧的桌上。
皇储带回来的少爷在监护室住了三?天,今天是搬到主卧的第二天。
皇储说,这位少爷喜欢白玫瑰,需要每天换新。
不?过他一直没醒,看不?见盛开的白玫瑰。
哦,皇储不?让叫皇储,现在应该称呼皇储为先生。
为温许时换药的医生刚走?,郁迟按例坐在钢琴前给他弹,落地窗外?的木制秋千随风轻晃,风里带着数不?清柔和。
兴许是岛屿上的幻境比陆地上的清幽很多,温许时睡着就不?醒。
“先生,今天的阳光很好,您或许可以带着温少爷去院子?里晒晒太阳。”佣人?推着轮椅停在床边,椅子?上是一块毯子?。
郁迟闻言,侧头往外?看,“把轮椅推走?,画室准备的怎么样?”
“好的。”佣人?推着轮椅往后退,“按照您的要求已经准备好了,只不?过海洋馆还没开始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