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没有?”
迟暮往上爬,从包里拿出自己刚刚做的馒头。
在手心磕了下,扎扎实实,一点也不蓬松,像两坨硬邦邦的面。
“好像,啃不动。”
他有些为难地说完,放在嘴边咬下,果然很硬,可能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
迟暮还在纠结,傅今远把他手里的两坨不明物接过来。
放在一边,重新拿出还热着的小笼包和山药粥,递过去。
“上车,外面冷。”
傅今远唇角笑意浅淡,连带着司机也松了口气。
车上开着暖气。
迟暮解开围巾,有点热,他刚想问傅今远今天不忙吗?
发现梁森也在,加上司机,总共有两个人默不作声观察他。
不知道在上车前发生了什么,气氛显得严肃。
迟暮剩下的话莫名憋了回去。
“我待会儿去开个会,大概明天下午能回来。”傅今远扯指尖把他嘴角擦了下。
迟暮捧着手里的早餐,将纸巾接过来,慢吞吞吃着。
点头。
“嗯。”
梁森往后视镜里看了眼。
迟暮吃东西安静,不发出异响,偶尔有塑料袋的窸窸窣窣声。
手掌藏在袖口里,解下的围巾摆在他腿上,坐得紧挨车门,不占位置。
很乖。
冒出这个念头的下一刻,一道冰凉的目光和梁森对视上。
沉戾得可怕。
他若无其事地扶了下镜框,作为助,常年的锻炼下也能临危不惧。
“傅总,待会儿需要安排一下住宿吗?”
说完,他扭过头没再看迟暮。
无声胜有声,梁森后背那股凉意久久才散去,引人犯怵。
迟暮是自家老板的,旁人连看一眼都不行。
梁森面色淡淡的想。
如果不是迟暮坚持去拍戏,估计傅今远早就开一家公司给他玩了。
迟暮喝完最后一口粥,抬头。
感觉到气氛的变化,大家怎么都不说话?
很快到片场。
迟暮在门口下车,林语提前热了杯豆浆,递给他握着暖手。
声音清冷,问,“傅今远送你来的?”
迟暮没隐瞒,“对。”
林语眼里闪过若有所思的意味,没再追问,“进去吧,先烤火暖暖,待会儿那场戏拍的时间挺久。”
迟暮看见周曲哼着歌走出来,看他的眼神也如出一辙,怪怪的。
“?”
和袁旭除了最开始有点矛盾外,现在配合得挺好。
基本上一次过,周曲脸上那股不耐烦的戾气少了许多。
第二天,迟暮打开手机,傅今远没发消息。
说的今天下午回来,可是没有。
迟暮的生活恢复平时的宁静。
接连过了三天,迟暮没见到傅今远,估计很忙。
他早起在楼下买个包子和粥,紧接着去剧组。
时不时收到叶萱的电话,抱怨家里催着她结婚之类的。
偶尔严泽也会发来消息,让他回去吃顿饭,迟暮拒绝了。
风卷着冷意穿过。
一晃眼就到晚上七点,最后一场戏拍摄结束。
迟暮换下长袍,把道具都放回原来的位置,将自己的棉衣穿上。
可能是衣服穿得多,他袖子伸不进去,笨拙地揪着外套塞手臂。
忽然听见休息室外的脚步声。
“谁啊?”
迟暮还在和外套拉扯,说话带着鼻音,软软的。
门被推开,对方看见迟暮只露出个脑袋。
“呵。”
男人松懒地靠在门边,指间勾着手里的剧本,面色透着三分倦意。
“待会儿一起走,带你去见个朋友。”
周曲的声音。
迟暮把衣服拉链拉到顶,认真地围上围巾。
他瞄了眼。
周曲站在门口的暗影里,不出声,长腿支着看剧本。
平时他都一个人留到最后,反复审核白天的戏段。
看累了经常就在片场休息室里窝一晚,都是常有的事。
有人路过和他打招呼,“导演,我们先走了。”
“嗯。”
周曲嗓音很淡,眉目倦怠,眼底时常有小片的青黑,缺觉的样子。
迟暮很快收拾好自己的物品,背着斜挎包。
他还是第一次坐周曲的车,是一辆黑色迈巴赫。
单手撑在方向盘上,周曲余光看见迟暮揪着安全带,不放心的样子。
放着歌,他嘴角勾起笑。
“怕什么,我可不敢让你出一点儿意外,否则啊,某些人怕是要找我麻烦。”
略带调侃的语调。
迟暮听出他没恶意,是在开玩笑,只是疑惑对方要带自己去见谁。
广告商还是投资人?
林语偶尔会带迟暮去参加一些活动,会提前告诉他穿什么衣服合适,但今天她不在。
半小时后。
一家私人餐厅门外,停下。
周曲把车钥匙丢给服务生帮忙泊车,只顾着往里走,似乎忘了后面还有个人。
迟暮小跑着跟上去。
打量周围环境,奢华的装饰,水晶吊灯,空气里淡淡的熏香。
周曲不是个大方的人,可以说得上小气。
平时只有在杀青或者心情极好时,才舍得斥巨资请剧组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