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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谁知道正屋的门忽然被拉开,一老人杵着拐杖,颤颤巍巍走出来。
    “是、是老大吗?”
    叶正坤难以置信地看着老者,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来。
    叶开粮立在屋前,满眼泪水看着他。
    眼里尽是悔恨。
    “老大,老大你回来了啊。”
    一晃半年,叶开粮就像老了数十岁。今年也才六十的年纪,但跟他那八十多的大伯看着还苍老。
    脸上长满了老人斑,骨瘦如柴。身上的衣服破旧,瞧着干硬不暖和,走路蹒跚,甚至得借助拐棍了。
    叶正坤喉咙堵得慌。
    余光中看到自己媳妇从屋里出来,叶正坤看着她,满眼迷茫。
    施蒲柳在外做了这么久的生意,稳得住些,她问:“公公,婆母呢?”
    叶开粮老泪纵痕:“屋里,气得躺床上几个月了。”
    第68章 我心悦你
    李四娘气成偏瘫了。
    叶以舒知道这消息的时候, 还正在准备腊八粥。
    听到来往于镇跟县里的车夫送来的消息,院儿里闹腾的动静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哥,咱回吗?”豆苗松开捏着阿黄狗耳朵的手, 问道。
    小舟不知叶家情况, 也没去过村中, 只抱着阿黄脖子望着宋枕锦。
    师父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叶以舒道:“回吧。”
    爹娘既然送来了消息, 那就是这个意思。
    于是他们当即收拾了东西,锁了门, 一起回了下林村。
    到村中时,山雾弥漫,天上正下着细密小雨。西风微斜, 冰寒刺骨, 在外驾车的人都冻得脸上泛红。
    匆匆到了叶家,院子里寂静得只有浅浅的风声。
    叶以舒进门就看到那正屋门半开, 他爹在那屋里。
    叶以舒跳下驴车,豆苗紧随其后。
    叶以舒看着他急忙跑到那屋里看, 他回头对着宋枕锦道:“恐怕得麻烦你看看情况。”
    宋枕锦道:“嗯。”
    站了才片刻,施蒲柳迎出来。
    “回来了。”
    叶以舒道:“娘,老太太怎么回事儿?”
    施蒲柳闻言叹气, 示意叶以舒跟宋枕锦到自家屋檐下,才低声道:“是被气的。”
    “你小叔被关入大牢后再没出来, 你小婶也没回来过。老太太当是她俩赚到钱抛下他们老两口了……再有那朱二媳妇跑来她跟前说嘴, 这一气,人就倒了再没起来。”
    叶以舒蹙眉,问:“那老爷子知道小叔情况吗?”
    施蒲柳道:“多半是知道的,不过没敢再跟老太太说。”金兰与叶正松和离的事是要通知叶家的,坐牢那事儿, 也能从金家人嘴里传出来。
    这要一说,疼小儿子如命的李四娘怕是要直接被气死过去。
    “你们去看看,也记着别说漏嘴。”
    叶以舒点头。
    “小舟,过来。”施蒲柳招呼那最小的娃娃到家里坐去。孩子还小,叶家的其他事儿就不用他也跟着凑热闹了。
    宋乘舟叫了施蒲柳一声阿奶,乖乖跟着他进屋。
    叶家现在没了年轻人在,就老两口在家中过活。
    那房门像是不常开,里面空气都是浑浊的。
    叶正坤把那屋子里收拾了一通,把被屋顶落下来的雨水浸湿的被褥给换了,抱着要洗的出去。
    全程一声不吭,也不看叶开粮期待的眼睛。
    叶以舒让开路,等他爹出去。
    他看着蹒跚老者道:“爷,让我相公给奶看看。”
    “看吧。”叶开粮垂着头,声音嘶哑。不知什么时候,他头发已经全白。
    他苍老的手紧了紧手中的拐棍,不敢看哥儿。
    宋枕锦上前查看。
    叶以舒就站在他后面一侧,老太太刚好能看见的地方。
    世事无常,上次回来还活蹦乱跳的人呢,现在就成了这么个凄惨样。
    嘴巴歪斜,半身僵硬,手不停地哆嗦着。
    但还有精神死死瞪着他呢。
    叶以舒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站在这里的好,免得把老太太气得更加病重。
    叶以舒转身要走,叶开粮却立马道:“你爹娘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
    叶以舒背对着老太太,也没看见人眼中闪过的一丝希冀。
    “自然还是要走的。”
    叶开粮无力抓着拐棍,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他颤颤巍巍佝偻着去抓,叶以舒给他拿起来递过去,看着两行动都艰难的老的道:“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我爹娘必定放心不下你们,会给你俩安排妥当的。”
    叶以舒明白,两老的这样了,他爹绝对放心不了。
    至于让他爹娘床前伺候,叶以舒是不许的。
    现在老了知道后悔了,知道大儿子一家如何重要了。可以前做过的那些,并不是后悔就能抵消的。
    宋枕锦检查完,对二老颔首,随后被哥儿拉了出去。
    走到东厢房这边,叶以舒才问:“如何?”
    “施以针灸,一两年兴许能起身。”
    “那……”
    叶以舒侧头,却是他爹娘已经走到身边来了。宋枕锦的话也被他们听过去了。
    叶以舒看叶正坤眼里的犹豫与复杂,笑了下道:“爹,你想说什么就说。”
    “那能治,就治可好?”叶正坤声音发紧。
    施蒲柳没开口。
    那两人到底是他相公的爹娘,当初再怎么闹,这血缘始终斩不断的。但那两人曾今如何对他家,对她的哥儿,她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