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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刺[破镜重圆] 第20节
    “知不知道,你刚才在赛道上那样很危险?”
    “我没超速。”她一脸认真。
    陆祁溟太阳穴突突跳了下,险些气笑了,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人怎么就那么犟,一脸无畏的理直气壮,但他又舍不得凶她。
    见他没什么要说的了,梁舒音看他一眼,抬脚离开。
    等人走后,陆祁溟才仔细打量手中的伞,他没那么讲究,平时用完都是胡乱折好。
    但这回,伞的每一道褶皱,都被折叠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跟新买回来的没什么两样。
    像是有强迫症似的。
    伞柄处残留着女孩掌心的温热,他甚至还隐隐嗅到一丝属于她的香味。
    员工休息室在走廊倒数第二间,梁舒音听到里面的动静,推门进去。
    冷气扑面而来,脊背毛孔舒张时,她才察觉到自己刚才竟然出汗了。
    “音音,这里。”陈可可看见她,朝她招手。
    她前脚刚进去,陆祁溟后脚就跟了进来。
    陈可可狐疑道:“你们怎么一块儿进来了?”
    “刚碰见的。”她坐下,淡淡道。
    这时,一个留着齐肩长发的男生,拎着一大袋喝的进来。
    陈可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这人混熟了,给两人互相介绍起对方。
    “阿泽,这是我闺蜜梁舒音。”
    “这是竞速的教练,阿泽。”
    阿泽没想到陈可可口中,那个很会骑车的闺蜜是个大美女,一时红了脸。
    “你…你好。”
    梁舒音浅笑,“你好。”
    “别光顾着看美女了。”秦授用指节轻扣桌面,提醒他,“东西赶紧放下。”
    一大袋冰饮被放在桌上,冷气凝结的水,很快在桌上淌下一滩水渍。
    然而,在这堆冰凉的饮料中,却突兀地夹杂了一瓶青柠水。
    还是热的。
    “哟,这怎么有一瓶热饮?”秦授意味深长地瞥了眼立在一旁的陆祁溟。
    这水是老板请客,交代前台的小梅点的,阿泽不明所以,以为点错了,边拍着马屁,边伸手去拿这杯明显没人要的热饮。
    “三伏天,喝点热的对身体好。”
    谁知,刚拿起来,就被老板扣下了。
    他脑袋灵光,瞬间明白怎么回事,缩了手,另外拿了瓶冰的。
    陆祁溟拎着那瓶热饮,看向低头刷手机的人,修长手指递过去。
    “青柠水,热的。”
    东西递到跟前,梁舒音余光瞥到,众目睽睽下,没法视而不见,只能伸手去接。
    “谢谢。”
    陈可可那双杏眼慢慢瞪大,原本就狐疑的人,此时八卦之心爆棚,却碍于场合,只能极力憋着,用手肘撞她。
    “到底怎么回事?”
    将吸管插入瓶中,梁舒音喝了口,四平八稳道:“没什么。”
    这个休息室是个套房,布置得很简单,主体黑白色调,家具不多,客厅摆了张墨绿色沙发,一个黑色不规则矮桌。
    前方有个液晶显示屏,正播放着一场国际级的摩托车比赛。
    屏幕左边是个半人高的玩偶,右边是个玻璃柜,里头摆满了各种赛车模型。
    室内没什么人,就他们几个,陆祁溟这会已经走到客厅的一角,挨着阳台的位置,单膝跪地,像是在修理什么。
    秦授扔了个护膝给他,“膝盖还要不要了。”
    他伸手接过,却没用,径直扔到了一旁。
    秦授叹气,“得,人要作死真是拦不住。”
    陈可可一脸好奇,压低声音问道:“大神怎么了?”
    “他以前比赛膝盖受过伤,挺严重的。但凡下个雨,膝盖都要痛,跟个老头似的。”
    “所以大神是因为受伤才退圈的?”
    秦授脸色微变,下意识朝陆祁溟看过去,还好他已经起身去阳台了。
    他转头盯着陈可可,半认真半揶揄,“大人的事,小孩儿少打听。”
    陈可可白他一眼。
    也就比她大了几岁,说得自己多成熟似的。
    退圈,膝盖有伤…
    梁舒音琢磨着这两件事,目光下意识朝阳台看过去。
    男人靠在阳台围栏旁,右手夹烟,左手拿了只打火机,正低头去点。
    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停下动作,抬眸朝她看过来。
    刚对上,梁舒音就若无其事地移开了。
    陈可可却没放过她,视线在两人间来回瞄了下,凑过来,附耳低语。
    “哎你说这青柠水,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梁舒音喝了口水,像是没听懂,眼睛都不眨一下,“什么有意无意的?”
    陈可可再要问什么,门口来了个年轻女孩儿,是竞速的服务员,她刚见过的。
    那女生长得秀气清纯,手头拿着杯咖啡,进门后,扫了眼客厅,径直朝阳台的方向走过去。
    没两分钟,人就从阳台出来了,眼睛红红的,路过客厅时,还瞥了眼沙发上的梁舒音。
    “又是个表白失败的。”秦授叹息一声,拿起遥控器,将电视换成喜剧频道。
    陈可可啜了口冰奶茶里的珍珠,“你们陆老板,还挺拎得清的。”
    捕捉到她话里的深意,秦授挑眼看她。
    “怎么,你以为我们老陆是个来者不拒的风流公子哥?”
    阿泽这时又送了堆吃的进来,有米饭,有炒菜,还有一堆烤串儿。
    秦授还没吃午饭,一边将外卖从塑料袋中拿出,一边招呼她们吃东西。
    梁舒音没动,陈可可倒是从烤串里挑了根玉米出来。
    “谁让你们老板长了张容易让人误会的脸。”她振振有词。
    秦授不置可否,拆开一盒米饭,为某人正名。
    “在感情这件事上,我们老陆算是很较真的,这么多年,追他的人不少,也没见他对谁动过心。”
    他有意无意瞥了眼梁舒音,“也不知道到底能看上哪家的仙女。”
    两人对话时,梁舒音在旁边玩着扑克,听见这话,她将牌放下,看了眼时间,提醒陈可可。
    “该走了。”
    陆祁溟抽完烟,又打了个很长的电话,从阳台出来,扫了眼客厅,只剩秦授一个人了。
    “怎么?人走了失望了。”秦授揶揄他。
    陆祁溟没理会,只看了眼腕表,凌厉地扫他一眼,提醒道:“你这身衣服,恐怕进不去酒会。”
    说完便离开休息室,回了隔壁他自己的卧室。
    “放心,不会给你丢人的。”秦授跟过去,懒散倚靠在门口,盯着换衣服的人。
    “刚跟人聊什么呢,这么久?”
    “啪”一声,柜门被关上,陆祁溟看向门口,“是你让她来我房间的?”
    “不敢。”
    话虽如此,但他却是推波助澜了。
    刚才他一打开休息室的门,就撞见小姑娘跑错了地儿,他没提醒,任由她进去了。
    他早就察觉到陆祁溟不对劲了。
    这人向来边界感强,从不沾花惹草,更不会随随便便盯着女生看。
    但那日在赛场上,他看梁舒音的眼神,像野兽盯着猎物。
    企图再明显不过。
    他看上她了。
    陆祁溟将牛仔裤换成了黑西裤,又从衣柜里找了件白衬衫出来,换上,掀眼看着门口的人,像是没信他的话。
    秦授装模做样探了眼窗外,“赶紧,等会儿要下雨了。”
    他说罢,就伸手去抓床尾那把叠得规规矩矩的伞。
    “别动。”
    陆祁溟扣着衬衫纽扣,制止他。
    “怎么,这伞还金贵了?”
    陆祁溟也不说话,第二粒扣子被他扣上时,眼风轻飘飘扫过去。
    寡淡,又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