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这位属下对娘亲太不舍真情实感?,傅潭说态度不好强硬,语气缓和下来。
“你不必殉,好好活着?。”
顿了顿,他又道。
“守好封灵阁,替我活着?。”
短短几个字,却让嘉临滚烫的眼泪滑落下来,他以头叩地?,向傅潭说行?了最大的礼。
他声音沙哑:“属下,谨遵主子教?诲。必按照主子的吩咐,守护好,我们的封灵阁……我们的地?盘。”
傅潭说没当回事,他点点头,继而脚步加快,很?快出了这里。
……
将自己暴露出来那一刻,傅潭说明显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杀意,他们或许已经埋伏许久,等待许久,寻找许久。
不是一道,两道,是十几道,几十道,数不清的敌意从各个方向袭来,每一个都是想?要取下鬼姬蔚湘的首级。
傅潭说躲过不知道哪里射出来的暗箭,哀叹一声,他不知道母亲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惹得整个仙门追杀她,竟逼迫到这种地?步。也不知道母亲到底是招惹得罪了多少仇人?,竟招来如?此多愤恨复杂的恨意。
他只好强行?运气,催动体?内所剩不多的力量,一边与追杀他的人?抗衡,一边向无罪之巅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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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阴沉,乌云密布,这样的天气很?难不让傅潭说想?起,他答应跟洛与书走,又再次把人?丢弃的日子,历历在目,近的仿佛就好像是发生在昨天。
事实上,按照傅潭说的时间线来看,就是发生在昨天。
今日的天气更凶猛些,大团大团的乌云遮天蔽日,虽然没有下雨,但是隐藏在黑云之间的电闪雷鸣却格外耀眼。
傅潭说盛着?他的小法器飞的矮矮的,生怕被?天上的雷劈中?,还没到无罪之巅,傅潭说就快要被?逼疯,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
真不知道母亲蔚湘拖着?残破的身体?,非要死在无罪之巅是为了什么。
现?在他却切身体?会到了母亲那时候的艰难。
远远的,便能看见通往无罪之巅一路上人?头攒动,审判鬼族鬼姬这件事可谓掀起了滔天波浪,人?人?都想?来插上一脚。
傅潭说下意识在人?群里寻找蓬丘弟子们穿的眼熟的弟子服,此时的蓬丘名义上虽然还不是仙盟之首,但在仙门各大门派中?说话也有不少的分量。
此次审判鬼姬,石壁也会有蓬丘的牵头和推动。
真好,这么快,又要和洛与书见面了。
只是在傅潭说的时间线里只是短短几个时辰未见,但在洛与书的时间线里,不晓得要过了多少年。
这么多年,“蔚湘”不仅嫁人?了,连孩子都老大了。
“鬼姬,是鬼姬……”
“她真的来了……”
“好大的胆子……”
“哼,她既然敢来,就别想?再活着?回去……”
极佳的听力让傅潭说捕捉到来自嘈杂人?群七嘴八舌议论的声音,好像所有人?都巴不得鬼姬这个祸害赶紧死,傅潭说不在意,他的视线,几乎是瞬间,就落到了泱泱人?群里,一身雪白衣衫的洛与书身上。
他样貌出色,个头也出色,轻易便可以吸引傅潭说的视线。
似乎是察觉到傅潭说的注视,洛与书若有所感?回了头,四目相对的刹那,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或者是相顾无言的凝噎,只有洛与书眉毛一拧,毫不犹豫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傅潭说一惊,下意识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再次相见,洛与书已经知晓了他鬼姬的身份,二人?此时,已经是属于两个阵营的完全对立的状态了。
洛与书率先?发起进宫,傅潭说不敢轻敌,从法器上跳下来,躲开这一击。
不仅是洛与书,其他仙门的人?亦是跃跃欲试,只是碍于洛与书蓬丘弟子的名头,没有抢他的风头。
见他躲开,洛与书没有气馁,手脚愈发灵活敏捷,但傅潭说也不是傅潭说,现?在身为鬼族最厉害的鬼姬娘娘,纵然一身伤痕苦痛缠身,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旧能在洛与书的剑下游刃有余。
得亏现?在他是蔚湘,若是傅潭说本人?自己,他绝对敌不过洛与书五招,便会被?按在地?上摩擦。
洛与书攻势愈发猛烈,他薄唇紧紧抿在一起,一言不发,可是傅潭说却从他样子里,看到一种固执和恨意。
确实,洛与书恨他,简直是人?之常情,再正常不过了。
纠缠片刻,二人?谁也没有得手,这时,只听一声悠远的声音遥遥传来:“徒儿,退下,你奈何不了她。”
是蓬丘的长老。
刹那间,一束足有几米宽十几米长的剑光乍然出现?,宛若烈日骄阳,火辣滚烫,剑尖裹挟着?热风,直指傅潭说面门。
那等威压挤压人?的肺腑,傅潭说知道自己跑不了,痛苦地?闭上眼睛。
和原本的幻境不同,在原本的幻境里,在玄衡一步一步登上无罪之巅前,蔚湘就死掉了。
但是今天,傅潭说要死在他面前。
现?在,就算傅潭说有能抵抗的力量,他也不抵抗了。
横竖自己的结局都是死,死在谁手里就无所谓了。
庞大的剑光几乎是贯穿了傅潭说的身体?,金色的血顺着?他的唇角流了下来。
傅潭说面目狰狞,却用力噙起一个笑?,依旧挑衅面前的洛与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