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鸣玉其实是很年轻的?,二十岁,他和傅潭说比起来,简直像小孩。又是丞相家的?公子,家庭和睦幸福,短暂的?一生却是顺风顺水,从小被保护地那样好,那样清澈和纯真。
傅鸣玉冲傅潭说缓缓张开?双臂,轻轻抱住了他。
“我的?人生只有短短二十余载,但我过?得很幸福。你的?人生,是我意外插入,可是我觉得,你应该也很幸福。”
他额头抵着傅潭说的?肩,声音就响在?傅潭说耳边。
“只要你不在?意,其实没什么?会伤害到你,对吧?”
傅潭说笑了一声:“这?太唯心了。”
“可幸福就是很主观的?事呀。”傅鸣玉小声说,“你觉得你幸福,那你就是幸福的?。你觉得你痛苦,那你永远都是痛苦的?。”
他又轻轻抱了傅潭说一下,轻声:“有很多爱你的?,在?乎你的?人,傅潭说,你也要看看他们?,你也要……很幸福。”
绿色光团乍然亮起,将二人笼罩其中,整个识海都在?轻微震动。鹤惊寒也第一次在?识海中见这?般景象,皱眉,不敢轻举妄动。
怀里的?傅鸣玉在?慢慢消失,他的?身体融化,消散,化作星星点点的?绿莹,投入傅潭说身体里。
恍惚里,仿佛听见了傅鸣玉的?心声。
我在?这?里,我不会离去,我与你同在?。
永远与你……同在?。
光团渐渐暗下去,直到消失,傅潭说睁开?眼睛,什么?都没有了。
傅鸣玉,和象征着神识的?绿光,全都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充沛的?力量冲刷他的?身躯,如触电一般,所有的?景象莫名其妙一股脑涌入脑海。
出生,呱呱落地,百日宴礼,小儿垂髫,牙牙学语……
父亲的?触摸,母亲的?面?容,严厉的?夫子,昔日同窗,所有的?狐朋狗友……
奢华不失端庄的?丞相府,威严恢宏的?皇宫,车水马龙的?街道,沿街叫卖的?商贩……
完全陌生的?文字,不曾看过?的?图画和史书,不曾读过?的?诗词歌赋……
所有的?景象,所有的?记忆,随着傅鸣玉神识的?涌入,一同与他合为一体。
失去的?魂魄找回,失去的?神识也归位,两个人合二为一,一切都在?慢慢圆满。
爱,被爱,家人,朋友,恋人,幸福。
无法用?语言表达,亦没有任何词汇可以形容。
汹涌的?情?绪和记忆一同涌上来,傅潭说也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傅鸣玉所感受的?一切。母亲的?温柔和父亲的?慈爱猝不及防打下来的?时候,他几乎快要落泪了。
还有……谢霜辞。
傅潭说才?明白,刚才?傅鸣玉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记忆到最后,他的?脑海中,全都是谢霜辞,那和洛与书有六七分肖似的?脸。
混混沌沌昏昏沉沉的?脑袋里,几乎分不清两个人谁是谁了。
“小玉,你怎么?了?还好吗?”鹤惊寒皱眉看着发愣的?傅潭说,碰了下他的?额头。
“你们?合二为一了?那你现在?是谁?”
“我当然是我。”傅潭说擦掉脸侧一抹泪痕,缓缓站起身,“我啊,原本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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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坚硬的?大?门缓缓打开?,傅潭说走了出来。
“殿下……”
门外,以灵贰为首,所有人严阵以待,警惕地盯着鹤惊寒,生怕他再?对主子不利。
傅潭说安抚地摆了摆手:“没事了,都没事了。”
灵贰单膝跪地,几乎落下泪来,前些日子那呆呆愣愣的?主子不见了,久违的?熟悉感觉,他们?的?主子……终于回来了。
傅潭说摸摸她?的?发顶安抚:“府中都有谁在?,都叫来吧,灵壹也叫回来,我有事要说。”
灵贰一怔,什么?都没问,立马去办了。
傅潭说前往前厅,侧首看向鹤惊寒:“你想要公布身份吗?”
他们?既然都是母亲的?孩子,那封灵阁,乃至全族的?人,合该知晓。
“无所谓。”鹤惊寒说,“我的?事都无所谓,不过?我看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了?”
“我既然已经醒了,便不能再?装死?做缩头乌龟了。”傅潭说把略有些凌乱的?头发重新打理好,打起精神来,“先梳理清目前的?情?况,再?做安排。”
鹤惊寒微微勾了勾唇角,含笑看他:“好。”
趁着这?个空隙,傅潭说简单把前些日子封灵阁送来的?东西全都整理一遍,看了一遍。
“你我都离世后,闻人戮休老实了。六界安稳至今,未曾有什么?大?乱。倒是仙门那边,世家又不安分起来,试图与仙盟分庭抗拒,夺取资源。”
“很正常,既无外患,便要内乱。”鹤惊寒也翻着几个傅潭说看完的?小册子,一边看一边点头,“不仅仙门,我瞧你这?鬼蜮,也是明争暗斗,大?小事端不断,不怎么?太平。”
“你知道万鬼窟吧。”傅潭说道,“我活着的?时候,那边便要自立为王,我死?后,他们?肯定更嚣张了。”
万鬼窟便是聚集起来的?新鬼族,与“鬼女?府”象征的?旧鬼族分庭抗拒。
“不用?忧心。”鹤惊寒扔下小册子,一手撑着下巴,“有兄长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