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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原来是一根破草,我还当你找见了什么宝贝!”
    他骂完后顿了顿,扫视着乔密尔露在袖袍外那截干净细嫩的手臂,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浑浊的双目流露出疯狂……
    “那就让我、让我吃一点点、你的血肉吧……放心、你不会死的……”
    乔密尔一惊,立即将他震开。
    男人摔坐在地上,愣了愣,忽然满脸恐慌地爬起来跑远,口中胡乱嚷嚷着:“巫师、巫师装成柔弱的诱饵,又来害人了……”
    乔密尔:……
    ……这一切便是认为被神明抛弃,遭受诅咒,而混乱无序的模样吗?
    人人自危,陷在恐惧中,残杀、溃败,走向消亡。
    信仰、希望,是他们所亟需的。
    ——“你低估了普通人对神明的敬奉。”
    ——“田地有哪里种了玫瑰么?”
    ——“我出身的地方就盛产玫瑰,人们都说,那是一片被爱与美丽之神眷顾的土地。”
    ……
    狄萨弗森曾对他说过的话,一句句在耳边回响。
    乔密尔撑在泥地里的左手动了动,指腹摸到了一个异样的颗粒——废弃的玫瑰种子。
    ……
    他闭上眼睛。
    气流拂动金棕色的发丝,隐秘的蓝光自座下蔓延。
    以他为中心,最里侧的废种子复生了,开始破土生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地而起,开枝散叶,形成花苞,缓缓展开……而后外围也一圈一圈出现花苗,随即染上娇艳的色彩……
    焚祭前夕,他曾问过大祭司——
    “冕下,我能知道,为什么我体内的力量突然变得……”
    “这本就是你具有的力量,我只是重新将它催导出来了。”
    “重新、催导?难道是当初去除至高神的操控时将它……?”
    “是的。”
    “那您不怕——”
    “你不会的。”
    “可是为什么您现在近距离看上去,会如此憔悴?”
    “神谕告诉我,我将结束祭司的使命……我已犯过不少错,拥有诸神的荣光至如今已经很知足了……”
    ……
    雨彻底停了下来,乌云散去,兰曼斯特熟悉的艳阳从云层中洒下。
    人们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呆望着这一幕的发生。
    短短时间,生长出了一大片花海。将田地中原本的枯黄、血腥、尸体……通通掩盖,仿佛瞬间处在了另一个世界。
    ……那是玫瑰么?
    有人偶然间见过,有人只在画中认识到,还有人并不知道,只听旁人口中喃喃着……
    那么陌生,娇艳绚烂,爱与美丽之神的象徽……
    是神迹呐!
    神迹终于降临了!诅咒破除了!
    人们接二连三地回过神来,纷纷跪下,向天空叩谢着神明。
    乔密尔怔然的双眸也慢慢溢出惊喜的光亮。即使他知道这并不是诅咒破除,也不妨碍因看到人们停下抢夺残杀,获得希望的情景,而感到舒怀。
    以及——
    狄萨弗森,你眼中丑陋的兰曼斯特也能有玫瑰盛放。
    所以无论如何,请不要糟蹋这片国土好么?
    ……
    力量在他体内亏空。
    伪装的容貌悄然变回了回去,乔密尔却没有意识到。
    他虚弱地站起来,穿过花田的空隙,慢慢走向人较少的边缘。
    驻足回望着这片也让他眷恋不舍的花海……
    直到一把利剑蓦然从身后穿透了他的胸膛!
    再用力拔出!
    鲜血喷涌。
    他身子坠倒之前向刺来的方向转去——
    看见的是凯宾亢奋的神情。
    第94章 破灭
    汩汩的鲜血从乔密尔捂着伤口的指缝中溢出,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凯宾,怎么也想不到,不久前还在与他珍重告别的人会一剑刺穿他的胸膛……以及为什么凯宾说了不回城, 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不远处还站着一脸不知所措的艾蒂琳。女孩嘴唇嗫嚅着:“王子殿下……”
    却见凯宾五官扭曲,像笑又像是在哭地说道:“我终于、终于杀死乔密尔了, 我终于杀了他为哥哥报仇了!”
    乔密尔脑中一阵轰鸣,“……你哥哥, 是谁?”
    “我哥哥……我哥哥是凯雷啊,您忘记了么?那个受尽您折磨最后惨死在您手中的凯雷。”他的眼眸被恨意浸染,“不过您忘记了也很正常, 像他那样被您虐待至死的奴隶不知道有多少!我来到这片领地, 拼命想获得伊莱大人的提携, 都是盼望有朝一日能抓住机会亲手杀了你!”
    乔密尔:“!”
    震惊被悲伤取代, 蓝眸变得暗淡无神,聚满血液的口腔无力张合着,挤不出一个字。
    艾蒂琳上前拉住还欲再动手的凯宾, “别、别再继续下去了!王子殿下毕竟对我们也有恩情!”
    “我们回城是来找小结巴哥哥的啊, 他还不知道在哪, 有没有出事……趁着现在大家都被玫瑰吸引,我们快点去找吧!”
    凯宾:“……”
    “走吧!已经够了!算我求你了凯宾!”她带着哭腔道。
    之前乔密尔从驻地离开后,就有奥塔莎派来的人对居民传话道,可以自由选择要不要回城,她说过的赏金承诺依然兑现。有多数人都表示愿意, 凯宾与艾蒂琳也选择了通过密道回到领地, 主要是不放心小结巴一个人,他不能再不讲义气地将他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