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睡在了客厅。
    *
    是熟悉的味道。
    沈知嫣忍不住蜷了身体，想把自己完全藏进被子里。
    放空了会儿思绪后，她回想起昨晚的种种情形，一时间难以言表自己的心情。想到她对着夏黎又啃又咬，还乱骂一通，想时光倒流去捂住自己的嘴。
    骂可以。
    你咬什么啊！
    关键是到最后还给夏黎咬爽了。
    沈知嫣想赏自己几个嘴巴子，半晌还是没下得去手。她起身，发丝顺着动作滑落，遮了她半张脸。
    加上她黑得能挤出墨水的脸，阴沉沉的，就更像个女鬼了。
    沈知嫣还在思考昨晚为什么会发展到那个地步，门就被人轻轻打开了。说不上来是什么心理，她立刻躺回去装睡。
    门开了又合上，对方并没有进屋。
    烦人。
    沈知嫣啧一声，又起身。
    结果门再度被打开，这下倒挺好，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时间似乎凝固了一会儿。
    沈知嫣先开口：你干嘛？
    来叫你起床。对方端着盘子，盛的是她最爱吃的蛋包饭，顺便送个爱心早餐。
    谁稀罕你这爱心早餐。
    沈知嫣心里是这么想的，于是她很不屑地绕过去先洗了个漱。
    回来后，她看着被贴心放在卧室桌子上的早餐，陷入了沉思。
    几秒后，她还是拿起叉子戳了戳。
    嘶，有点撑了。
    沈知嫣吃完最后一口，在旁边抽了张纸巾出来，看似很矜持地擦了擦嘴。
    门被敲响，夏黎在外问道：吃完了吗？
    我能进来吗。
    刚刚怎么不见你这么礼貌？
    沈知嫣呵一声：不能。
    敲门声停了，外边也没了动静，夏黎似乎是离开了。
    结果还不到一分钟，女声再度响起
    吃完了吗？
    我能进来吗。
    若不是这一次对方的声音中隐隐有点笑意，沈知嫣都以为是时光倒流。
    她高声：滚。
    等等，这好像不是自己家。
    沈知嫣缓缓反应过来。
    她在椅子上转了个身，对外边道：行，进来吧。
    进屋后，夏黎的目光在盘子上停留了一瞬，看到对方的光盘行动，放下了心。
    她假装不经意提了一嘴：现在是七点二十，你今天有课吗。
    我靠。
    沈知嫣差点跳起来。
    你怎么不早提醒我？
    夏黎看着女生急吼吼的模样，恍惚觉得像是回到了过去。
    她轻轻阖了阖眼，随即道：抱歉，我以为你知道。
    还真给自己道歉啊。
    沈知嫣只愣了一下就顾不上这点了，她匆匆忙忙冲出夏黎家，回到楼上拿了几本理论书，又蹿下楼等待救援。
    她思来想去，觉得顾不上那么多了，对屋内正拿着空盘子的女人大喊：快送我去学校！要来不及了！
    抱歉，我拿个车钥匙。
    ......
    到底有什么可抱歉的。
    如果说这只是个开始，那么接下来在车内，沈知嫣真要怀疑这人是不是被换了脑子。
    抱歉，有点堵，我换条路。
    嗯。
    抱歉，刚好是红灯。
    嗯。
    抱......
    你到底有什么可抱歉的？沈知嫣实在是受不了，蹙起眉头问她。
    正等着红绿灯，夏黎的指尖点在方向盘上，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绿灯亮起，她才缓缓开口：那看来你是原谅我了。
    还真会举一反三啊。
    沈知嫣没想到她会扯到这方面去，怪不得一大清早就神叨叨的念个不停。
    你心里没点数？
    没有。
    她顿了一下，心里只有你。
    沈知嫣也不明白，为什么这种土到掉渣的情话，从夏黎嘴里说出来却能让她沉寂很久的心脏忽然跳动一下。
    她侧头看向窗外：请别对前女友说这种话，谢谢配合。
    要是不配合怎么办？有惩罚吗？
    她话语中像是还含着期待意味。
    沈知嫣合理怀疑她是个字母。
    惩罚就是永生永世再也不见。她放出大招。
    好。
    听到她的回答，沈知嫣抬了抬眸。
    结果下一秒，对方波澜不惊道：永生和永世不再见，关我什么事？
    刚抬起的眸子又敛下去。
    女生懒得和她玩文字游戏，瞥了眼时间催促道：快点，我得迟到了。
    好，抱歉。
    ......
    七月了，作为尊贵的大学生，沈知嫣即将迎来她的暑假。
    也就意味着，平时没行程的时候终于不用火急火燎赶去上学了。
    暑假有什么打算吗？
    夏黎忽然问她。
    工作、赚钱。
    还有呢？
    路旁香樟树绿意盎然，沈知嫣看了几眼，没好气道：我还能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