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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你是谁,休要与官府作对!”
    他不屑地切了声:“我这辈子还没干过顺着官府的事儿。”
    侍卫交换一眼,齐齐拔刀而上。
    “杀!”
    只听韦见愁冷嗤一声,漫不经心挽了个剑花,下一瞬,他身形化为一片虚影,只见剑光一闪,剑气凌冽如寒风凛然刮过,余下的,只有噗嗤不止的血纷纷扬扬溅在雪地上。
    剑起命断,不过须臾。
    这是愫愫第一次见他使剑。
    没有任何多余的招式,唯有一个快字。但天下大多武功,也敌不过这一个快字。
    他唰得一声收剑入鞘,看向两人。
    “赵姑娘,又见面了。”
    沈缱并未看他,撑着身体站起身:“赵姑娘,我们走吧。”
    愫愫点点头,朝着韦见愁道:“后会有期。”
    两人沿着巷子慢慢往祁雾河而去,阿浮早已在岸边等了许久,一看到愫愫的影子,连忙飞奔着跑过去。
    “姑娘,你总算来了,可要吓死我了!”
    愫愫笑:“什么死不死的,这不还好生活着么……船呢?”
    阿浮往后一指:“那儿!”
    “先走吧。”
    三人一道入了船。
    船帆撑开,船缓缓开动。
    船舱内比外头暖和得多,愫愫将沈缱扶到榻上,搓了搓冻僵的手。船屋内放了一盆炭火。
    愫愫将手放上去烤了烤,然后轻轻放在沈缱膝上。
    “疼?”
    沈缱摇摇头,已经感觉不到了。
    愫愫也猜出来他定是疼得麻木了。从沈家到停云楼驾车都需一刻钟,如此冷的天,他一人跑去停云楼找韦见愁,怕是新伤加旧伤,病情愈发严重。
    “到了岳州,你便天天待在屋中修养,哪儿都不许去,可明白?”
    他乖顺地点点头。
    “还有……”愫愫耳梢生出一丝热意,转过眼看着窗外缓缓的流水,“你以后便叫我阿愫吧,至于赵姑娘……”
    愫愫咳了下,抬眼望着他。
    “你若喜欢,也无不可。”
    沈缱眉眼间的生动仿佛要溢出来,笑容清浅。
    “我听阿愫的。”
    *
    从朗州至岳州乃是顺水而下,加之冬夜风急,翌日刚过日中时分船便停在了梅庄渡口。
    船夫站在甲板上同她道别:“沈姑娘,薛家还等着,我便不去了。老爷说您在岳州不必担心别的,等风头去了,再派船将您接回来。”
    “多谢张伯。”
    船夫笑着点点头,驾船而去。
    从渡口到梅庄还有一段路,沈缱的腿尚未恢复,只能在客栈里先住几日。
    好在岳州的雪较朗州下得小些,离大学封山还有一段时日。
    四人入了客栈,先点了些热汤暖身子。
    斯湫特地寻了个避风之地,视线开阔,能将一楼情形一览无余。
    因着大雪,这间小小的客栈很是热闹,喝酒划拳,侃天说地,好不快活。
    就在愫愫她们坐的那位置之下,两三个船夫打扮的正在喝酒闲谈。
    “听说昨日朗州太守被杀,可有此事?”
    其中一人面露讶异:“你也听说了?我堂弟刚从朗州回来,亲耳听见太守府的人说的,这传言应当不虚。”
    “听说是个女子,还放了把火将太守府给烧了!当真有本事!”
    “怎有本事?她杀了不是太守么!”
    “那太守可是方家人。”说着,他忌惮地看了眼周围,压低声音道:“要我说,到底是谁将我们害到这地步的,还不就是那方家?要我说,那女子昨日那一刀捅得正好,要换作我,还得多捅几刀,将他捅成筛子!”
    另一人接话道:“我这几日还听说,上头本家查出来一个叛徒?”
    那人一听,脸上怒气更甚。
    “可不是!狼心狗肺的东西,月庄主待他如同亲儿子一般,他却在背后捅刀子。月庄主竟还只将他赶下梅庄,没要了他的命!”
    一直默默喝酒的那船夫抬起头,说道:“那也同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扯不上干系……”
    那人立刻拍桌而起,怒道:“怎就没干系了,当年那场大火你忘了,我可不敢忘!”
    “行了行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喝完酒,消消气,消消气……小二,再来一坛酒!”
    ……
    愫愫收回眼,将碗中热汤递给沈缱。
    “天要黑了,这几日便住在这客栈里吧。我去药铺里抓些药来,你们便留在这里。”
    斯湫道:“姑娘,天色晚了,还是我去。”
    “你和阿浮第一次来岳州,人生地不熟的,还是我去。”说着她便搁了碗。
    客栈中人多暖和,一出门,便只觉寒风呼啸而来,刮得人彻骨生寒,汗毛倒立。
    渡口多商贾往来,因而比别处繁华不少,一条长街纵贯南北,路边青旗飘摇,招徕着过客。
    愫愫系紧了披风,沿着长街往药铺走。
    刚一进门,却有一道黑影走出去,不偏不倚撞了她的肩。甫一抬头,那人却径直而去。
    连句道歉也无。
    愫愫走进门,要掌柜的按药方抓了几位药,正要离开,那掌柜却忽然一拍脑袋:“哎呀,这,这可如何是好?”
    愫愫转过头:“怎么了?”
    “方才那人卖的是一株千年人参,我一时看岔了眼,竟以为是一株百年人参,便只付了百两给他,这,这岂不是坏了我这药铺的名声吗!”说罢,他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