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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马上,过了这条街。”
    “麻烦尽量快一点,”周其律说,“我弟弟身体不舒服。”
    跨年哪哪都是人,县城也一样。大哥说:“那个路口不堵就行,我尽量。”
    好在没堵车,周其律一到地方就忙抱起陶汀然往酒店那栋楼跑。
    放平时大可先随便找一家店铺的厕所救急,但陶汀然现在喝醉了酒,周其律必须寸步不离地守着。再者,如果在外面解决,他也不可能进omega厕所。
    万一陶汀然摔了磕了碰了,他一无所知。
    出了电梯,周其律单手托着人,左手在兜里摸房卡。陶汀然脑袋混乱,急起来不管不顾地开始乱动。他背抵着门,手推着周其律的肩,蹬腿要下地。
    “真的憋不住了!”
    这样开门两人肯定会摔,周其律钳住他手臂圈住自己,边利索开门,边说:“好了好了,到家了。”
    把人扶到厕所周其律就去烧了壶水,坐在客厅搜最快的解酒办法。
    网上说多饮水,他看了眼正通了电在烧的热水壶。
    使用药物、多喝牛奶和多喝果汁三个选项中,他选择让跑腿买了后两样东西送过来。
    至于适度运动就算了,陶汀然醉成那副模样,一会儿上楼估计都歪歪扭扭走不出一条直线。
    “………”
    想到这儿,周其律忽然沉默一瞬,猛地看向厕所,才反应过来某人进去半天了还没出来。
    “陶汀然?”
    他敲敲厕所门,进去,正好“哗啦”一声,淋浴室关着门,十几秒后漫出热腾腾的水雾。
    周其律太阳穴一跳,下颌线绷着:“你在洗澡?”
    他问了三遍,忍着想推门而入地冲动,里面的人好似才听到似的,有些吞字地说了句:“对,在洗澡。”
    虽然酒后不建议立刻洗澡,但洗都洗了,周其律也没办法。他把外面地上的脏衣服捡起来扔进洗衣机,鞋子摆在门口,取了双凉拖鞋过去。
    “咚咚咚”指节弯曲着在玻璃门上敲下三声清脆的响声。隔着模糊的玻璃门,周其律看见里面那道人影顿住了。
    “开一点门,”周其律说,“把脚伸出来。”
    这下连水声都停了。
    几十秒后,一只脚从门缝里伸出来,湿淋淋的,沾着泡沫,脚趾红润,脚背经络泛着青色。
    浴室没有防滑垫,光脚容易摔。周其律稳了稳心神,手心握住陶汀然的脚踝,帮他穿上拖鞋。
    “另外一只。”他简短地命令。
    本以为陶汀然折腾着洗漱完总该休息了,周其律本来想让他多喝点水,陶汀然嘴皮子刚沾,说什么也不碰“假酒”。
    于是只得多给他喝了几杯橙汁。
    橙汁味儿微苦,周其律连骗带威胁地才让陶汀然喝下去。
    上床已是凌晨三点过,按说该是很困,他却因为身体莫名地燥热而失眠了。
    周其律第一反应就是去摸陶汀然的额头和后颈,烫得他心惊。
    果然是发热反复了。
    在酒精麻痹下,陶汀然紧闭着眼,仿佛在睡梦中。但他睡不安稳,腿在不停地动来动去,呼吸变得不正常。
    每次陶汀然发热,周其律也会有反应,彷如什么东西在拉着他沉迷,在一瞬间染上*瘾。
    对方本能地朝他贴过来,周其律犹豫须臾,下床去拿颈环。
    “不要戴。”陶汀然一直不喜欢戴这个,他被弄醒,抗拒地扯被子蒙住头。
    “听话。”周其律拉开被子,铁面无私道,“必须戴,你现在发热了。”
    眉间的痕迹很深,陶汀然摇头,抱住周其律的腰,一下撑起身趁他不注意抢过颈环扔下楼梯。
    “陶汀然。”周其律沉下声。
    醉酒加发热,还在外逛了一晚上,可能还有一点发烧。也不知道陶汀然哪儿来的精力,也从厚厚地被子里坐了起来。
    他与周其律面对面,虎牙咬破了下唇内壁,铁锈味弥漫,痛感让他清醒一两分,不至于一秒也忍不住地往周其律身上贴。
    喉咙像是堵了一块吞不下,吐不出的棉花,陶汀然受伤地看着周其律,说:“不能是你帮我吗?为什么一定要那个?”
    “是因为……你只把我当弟弟,还是有了女朋友就不能帮我了?”他低头快速抹了下眼睛,手背顷刻间沾染上一层水光。
    床头的小台灯光照范围有限,周其律背着光,不说话,就这么沉默。
    过了几分钟,或者几十秒,他起身离开床。陶汀然呼吸停止了,手指紧紧抓住床单,不敢抬头看他就这么走了。
    周其律在坚定地划清界限这个认知让陶汀然很难受,痛苦更深刻,比之前任何一次被抛弃、被背叛的时刻都难捱。
    “啪”随着一声轻响,眼前一切变得明亮。
    周其律开了灯回来,看见陶汀然宽敞的睡衣领口下细闪的银链,许愿币随着他呼吸地起伏,在胸膛晃啊晃。
    静默半晌,周其律坐在床边,抽了纸给他擦脸,反驳道:“我没有女朋友。”
    他语气平静舒缓,一点也没有急躁地耐心解释。
    “不帮你,是因为我不是alpha,不管怎么帮,对你都没有用。”周其律陈述事实,beta无法临时标记omega,也不能缓解因发热引起的难受程度。
    不然上次陶汀然也不会因此去医院。
    “有用。”陶汀然忍不住爬到周其律腿上,抱住他,汲取对方身上的气味,固执道,“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