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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章
    江宴川几人再挤不进去,只得在门口观望。
    屋中的床不是很高,江映澄尝试了两下就爬了上去,蹲在那人的头边,伸手将对方紧皱的眉头抚平了。
    【唔……这个伯伯好像很痛苦。】
    池敬旸的眉头也皱得很紧。
    短短几日,陆敬初的脉象就又虚弱了许多,恶化的速度远远超出了他先前的判断。
    这不应该。
    【昂?!】
    小家伙突然拔高的心声将池敬旸从沉思之中拖拽而出。
    【有人给这个“六子”伯伯喂了好多辛辣的吃食,还、还因不懂药理,喂了许多相冲的食物?!】
    池敬旸一怔。
    陆敬初的病情并未达到致命的程度,却也很是不容乐观,稍不注意,就会落下终身的病症,无法治愈。
    而且……
    这段时间还需十分注意,不能收到半点刺激,以防突然加重病情。
    他眼神沉重地抬起头,摸不准这个小家伙在心里所说的内容,会不会就像探寻他的身世时那般,一直都只会说真话。
    【就、就是这个坏蛋?!】
    池敬旸随着小家伙的视线望了过去,下一息,脸上的表情就倏地冷了下去。
    他大步流星地朝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了人群之中眼神瑟缩的男子,声音狠厉:“说!你都给陆敬初吃了什么?!”
    那人一愣,脸上的血色当场就褪了个干净,强撑着道:“当、当然是我们吃了什么,就给六子吃什么了!”
    逢春谷里多是些手艺高超,但生活技能几乎为负的粗糙男子,极少有人是拖家带口躲进来的,也就因为如此,会操持各种家务的女子成了这座谷中的珍惜物种,身份地位一下就猛窜到了全新的高度。
    对于不会做饭的男子,他们甚至开设了个大锅食堂,保证他们不被饿死。
    这人和陆敬初一直就是在那里用饭的。
    池敬旸沉默了片刻。
    如果真是这样,那小家伙心声中所说,就——
    “不对!”人群之中忽而有人高声喊道,“昨日我见宓鸿吃完饭就离开了食堂,并没有带上给六子的餐食!”
    “我后来反应过来,昨日应是宓鸿前去照顾六子的,担心他没有饭吃,还特意跑过去看了一眼,见六子好好地吃上了饭我才走的!”
    这段话中的言外之意十分明显,池敬旸狠狠攥紧了宓鸿的手腕,脸色阴沉得可怕:“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
    池敬旸没有收敛力气,宓鸿当场就被攥得哀嚎出声:“疼、疼疼疼!松开,你快松开——”
    “吵什么?!”
    人群之后突然响起一道分外威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间的冲突。
    围观的众人自觉站到了两侧,留出了一条足够两人并行的小道。
    露出后面苍老但矍铄的身影。
    第457章 多啦澄澄
    一身精瘦肌肉的老者自人群让开的小路缓缓走入,不怒自威的模样让宓鸿下意识就升起了几分胆怯,他缩了缩脖子,想要跟着众人一起走到旁边,却被池敬旸箍着,根本就无法挣脱。
    路过江宴川几人时,梁奇略脚步微顿,狐疑地回头看了两眼,几息之后,还是继续向着争端的方向走了过去。
    高思远稍稍松了口气,小小声:“气势好强。”
    了尘:“我觉得……他可能就是——”
    剩下的话消失在明泽帝突然回望的视线之中。
    三人都很清楚,这应该就是他们在找的北铭老将,梁奇略了。
    梁奇略走到两人跟前,沉声道:“怎么回事?”
    有人上前将方才发生的事说了。
    池敬旸补充道:“陆敬初病情突然加重,应是就与此事有关。”
    宓鸿还想狡辩:“不、不是我——”
    然而梁奇略身上的气场实在太强,当了一辈子老实人的宓鸿本就正处于心虚的状态之中,只一瞬,他就露了怯,声音也渐渐虚弱了下去。
    梁奇略眼神锋利地落在宓鸿身上,探究地来回扫视了几圈,就在对方心虚瑟缩的视线之中得出了结论,重重哼了一声。
    宓鸿条件反射般颤抖了一下。
    宓鸿的一系列反应,几乎就是明摆着告诉众人,屋内六子突然加重的病情,跟这人脱不开干系,一时之间,议论声像无数把钝刀子,从四面八方向他甩了过来。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咱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才找到了这么个容身之所,你竟然还能狠下心,对六子下这样的狠手!”
    “我听说……宓鸿在进谷之前,就看六子很不顺眼,但看之前两人间的相处,我还以为那就是个谣言,没想到啊——”
    “呸!人面兽心!!”
    宓鸿在这一声声谴责之中逐渐塌下了脊背,却又心有不甘地回头吼了一声:“你们知道什么?!你们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陆敬初他——”
    满腔愤懑的委屈还没等道完,就有一道声音突然横插了进来:“呵,我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六子吗?!”
    宓鸿的身形猛地僵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悉数变为了讽刺。
    是啊。
    陆敬初是谷中所有人都喜欢的六子,是外界人人称赞的奇门圣手,是整个家族拼命护下的老幺,他宓鸿区区一介瓦工,凭什么跟人家比?!
    强挺着的一口气就这么散了出去,只一瞬间,他就像被卸掉了浑身的傲骨,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