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的衣服带着两个被鹿角戳出来的洞。
沈白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笑声。
“云师……笨笨。”沈白抖抖小尾巴。
南方的视线忍不住停在?那里?。
它瞅了瞅云师,又瞅了瞅幼崽,短时?间内再次叹了口气。
只有?神树知晓,他瞧见幼崽长着耳朵与尾巴时?多么惊喜。
他是巫祝的幼崽,一点也不耽误他也是森林的孩子啊!
它相?信巫祝并?不会?拒绝来自森林的大神职权柄。
南方第三次叹了口气,抖抖耳朵,不由得移开视线。
视线……视……嗯?
南方的视线缓缓移回来,定格在?沈白胸口垂落的项链上?。
一根它颇为眼熟的东西缀在?上?面。
……它半身的鹿角。
象征着半个森林权柄、仅次于?它们双身的权柄象征。
它还在?考虑的时?候,半身早将权柄递了过去。
……哈?神职权柄是这么好的得到?的东西吗?
南方踢了踢蹄子,对上?幼崽纳闷看?过来的视线。
它朝着幼崽微微一笑,翻着白眼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沈白:“……?!”
沈白发出尖锐爆鸣:“云师!冠带!”
“南方它怎么昏倒啦!”
冠带连头?都没回,蹄子踢过去一颗石子。
南方睁开眼睛,熟练地?躲开石子。
沈白蹲在?它身边,眨着眼睛茫然看?着它。
“真的没事?吗?”沈白小声问他,祝力盘旋在?身边蠢蠢欲动。
想了想,沈白还是将祝力赶跑了。
南方虚弱的呦了两声,低下头?,向沈白展示两株宛如珊瑚般的纯黑鹿角。
沈白眼睛一亮,“让我摸吗?”
南方点了点头?。
沈白吸取上?次摸冠带鹿角,摸下来一小截的教训,这次小心翼翼地?摸了摸。
然后又从鹿角上?摸下来一小截鹿角。
沈白:“……”
南方:“……”
他们面面相?觑。
沈白茫然地?低下头?,注视着自己手中怔了一会?,泪水慢慢绪起。
南方骤然跳起来,惊慌地?呦呦呦。
“什么?你故意掉的?”沈白的眼泪吧嗒吧嗒掉,“可是冠带给过我了啊?”
南方无奈地?呦呦两声,俯下头?,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幼崽的脸颊。
冠带掌管的是森林的光明,而它行走于?阴影当中。
尽管这并?不代表太阳与月亮起落而更迭的光暗,但却是完整的权柄。
南方顶了顶沈白,促使他向后看?去。
隐约泛着诡异恐怖的深幽森林向他敞开,宛如吞噬一切的巨口,腥臭与涎水一并?流出。
阴影从中析出,沈白从黑暗中看?见被捕猎的动物死尸,裸露在?地?面上?,半条腿被猎手叼在?嘴中,侥幸逃脱的幼兽跌跌撞撞逃跑,被伺机而动的另一名?猎手咬穿脖子。
这样的森林,与温暖柔软的森林一并?合着,才是真实的森林。
沈白回过神来时?,南方已经将黑鹿角系在?白鹿角旁边了。
幼崽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抓着吊坠看?了看?南方。
南方抖抖耳朵,得意地?仰起头?。
不错,它会?用舌头?为绳子打结!
沈白默默低下头?,将项链解下来,走到?云师身边,蹭了一点雪花,洗了洗涂满口水的绳子。
南方:“……”
云师微微弯起眼角,抚上?沈白的脖颈。
他再次抬起头?,看?向冠带,沉声道:“这一次幼崽陪我来,下一次依然是他。”
冠带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冠带是一方土地?的主?人,它理应与巫祝的引路人属于?同一梯级——尽管这片土地?上?也只有?灶神、冠带能与引路人相?称了。
倘若双方最高掌权者建在?的情况下,跨种?族的友情,某些时?候必须在?掌权者的见证下才能维持。
这一次沈白的身份是幼崽,但下一次或许便不是了。
冠带摇了摇头?,恨不得再顶云师一下。
“呦?”
云师挑了挑眉,“当然,本次来的确有?公开幼崽未来身份的意思,不过……”
他微微滑动视线。
沈白正指挥刚刚吓哭自己的南方给自己戴上?项链,不许它用舌头?,要用鹿角。
察觉到?来自云师与冠带的视线,沈白茫然地?抬起头?。
冠带看?着沈白的祝力,怔了一下。
沈白抖了抖小绒兔耳朵,困惑地?弯了弯头?,假装听不懂他们在?讨论什么。
他的祝力早就飞回他身边了,不受控制地?为他传递身边所有?拥有?灵智的生命的思绪。
但是!
什么“引路人”,什么“以后、未来”,什么“友谊需要见证”,他沈白通通没听见!
他只听见隔壁那只雪豹懒洋洋的呼噜声,听见隔壁绒兔们挤挤挨挨呼呼大睡的梦话啾啾声。
云师顶着沈白茫然地?视线耸了耸肩,看?向冠带:“就是这样。”
他认为他不够强,不肯接受引路人的称呼。
云师这么暗示冠带。
显然,他是知晓幼崽的天生神祝为那种?过度充盈的“共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