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温烛一把扯住他的头发,用的劲极大。
“从入学开始就在对周翊礼勾勾搭搭,我走了是不是正和你意?没人拦着你演王子拯救贫民窟少年的戏码了!”
简枝越听越觉得荒谬,“你是不是有病?”
姿势的缘故,他是背对着温烛的,想反抗只能往后猛踹一脚。
后者果然闷哼一声。
然后下一秒简枝就被更大力地踹上小腹。
温烛居高临下地站在他身前,一巴掌甩得清脆又狠辣,“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还手?”
“从今天开始,你敢再和周翊礼有任何交集,我不仅能让你找不到工作。”
“学你也不用上了。”
简枝紧紧攥着手,脑袋低垂着没有说话。
温烛带来的那高个子显然是练过,一脚下来,简枝到现在都还没力气动。
他靠着墙,能听到或轻或重的脚步声去而复返。
紧接着,脸颊被一沓粗糙的东西拍了拍。
“差点忘了。”温烛手里拿着厚厚一叠鲜红纸币,“医药费。”
“——赏你的。”
……
季宴舟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极具侮辱性的场景。
他今天下班早,特意带了点老太太爱吃的东西过来。
结果人刚进病房,就得知简枝下楼买个抽纸买没影了。
老太太嘴上嫌弃,实际上还是有点担心简枝这个瘦弱的小男生,催着季宴舟下楼来找。
男人冷厉的嗓音从巷子口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脚步声由远及近,直到停在身后。
简枝余光看到温烛匆忙拿出口罩戴上,帽檐也压得很低,显然是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现。
季宴舟一只手握住简枝的手臂,嗓音沉沉听不出情绪,“他们打你了?”
简枝虚弱地“嗯”了声。
他这会儿终于有种靠山来了的感觉。
而温烛躲在高壮男人身后,不甘心地道,“呵,原来还知道要广撒网啊。”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季宴舟的高大身形。
大半张脸都被藏在了阴影里,只露出双黑而锐利的眼睛。
从小到大在豪门圈子里养出的直觉告诉他,这人的身份地位绝对不低。
偏偏要来这儿护着简枝??
“眼睛都瞎了么?”温烛咬着牙,“一个两个都往你这丑逼身边凑。”
和刚才那一脚相比,这种言语上的攻击实在算不得什么。
季宴舟却忽然上前一步。
距离拉近了点,从他身上传来的压迫感就更重了些。
方才让温烛害怕的眼睛此刻上上下下扫视着他,“那看来你不仅丑的不敢见人。”
季宴舟顿了顿,余光掠过简枝干净的眉眼,不紧不慢道:
“眼睛也瞎了。”
第17章
哪怕隔着帽子口罩,简枝都能感觉到温烛的不可置信。
季宴舟却根本不理温烛,只低下头来问:“你要公了还是私了。”
“公了我现在就可以报警。”
“私了,我的人就在外面,你可以一拳一拳还回去。”
简枝半张着唇,惊讶的情绪更多一些。
他是想狐假虎威摆脱困境,可也真的没想到季宴舟会这么果断地维护。
温烛低声骂了句草。
他是不信季宴舟的话的,可偏偏他如今是公众人物,不能去赌这个万一。
“愣着干什么?”温烛骂道:“走啊!”
说是走,用落荒而逃来形容更合适。
他们甚至不能从巷子口离开,而是摸着黑往小巷里去走远路。
一阵冷风从背后吹来,冻得简枝浑身一哆嗦。
——唯一的热源来自季宴舟握着他小臂的手。
此刻男人宽大的手掌微微用力,搀着简枝就要离开。
“等、等等。”
简枝挣开季宴舟的手。
这会儿小腹上的疼痛减弱了不少,他已经能独立行动了。
季宴舟挑眉,“你还打算去追?”
简枝:“追什么追。”
他打开手电筒,在脏乱的地上摸索,“捡钱!”
温烛故意要在他面前展现优越感,掏出来的钱有厚厚一沓。
刚才随着风落在小巷的各个角落。
简枝撅着屁股,哼哧哼哧捡的不亦乐乎。
季宴舟:“……”
他盯着简枝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人沉迷捡钱完全忘了身后还有个救他于水火的大活人。
……于是转身就走。
但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小巷里特别明显。
简枝立马跟上去,“季总,别、别走呀。”
他把那沓现金谨慎地揣到口袋里,又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张来。
知恩图报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走!”
“我请你吃关东煮!”
……
这个点的便利店只有简枝和季宴舟两个人。
简枝难得大方一回,捧着两盒塞得满满的关东煮过来。
季宴舟没动,只问:“那两个人你认识。”
疑问句,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
简枝含糊地应了声。
他也没有告状的意思,纯粹是一种客观叙述的语气,“他说我吃爱情票。”
“爱情票?”
“说我勾引他未婚夫,让他未婚夫来直播间给我刷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