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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阿蛮这一口酒刚含在嘴里,吐也不是,笑也不是。
    梅亦涵这人,倒是有趣。
    甭管原本的想法到底为何,现在双方兵马逼近,反倒让场子稳了下来,梅亦涵转而开始朝少司君灌酒,其他人一看,哪可能真被这老将祸害,便有更多人朝着梅亦涵涌去。
    俨然一副就算谈不拢也要不醉不归的德性。
    阿蛮眼瞅着少司君吃的酒水越来越多,倒是有些心惊。
    待到半夜,酒席散去。
    梅亦涵早就准备好了住处,将他们送入住宅后,原本看着还算酒意朦胧的他当即清醒过来,皱痕遍布的脸上露出几分沉重。
    等他回到县衙里,便有几个将领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话倒是不必多听,只那熏天的酒意让梅亦涵皱眉,叫人过来将他们拖下去醒酒。
    梅亦涵缓步走到后院,有个小厮匆匆过来,低声说:“人就在左边第三间。”
    梅亦涵颔首,命亲卫都守在门外,独身进去。
    屋内正有两个人。
    一个坐着吃茶,一个守在身后安静低头。
    “梅将军。”坐着的那人看到梅亦涵进来,忙站起身来,拱手说道,“此次和谈,多亏您操持,在下佩服。”
    “康统领,事情已经如你所愿办成,只是福王殿下要这场所谓的和谈有何用处?”梅亦涵有些不客气地说道,“恕我没看出来,这场和谈实在是没有必要。”
    和谈,和谈。
    那得有得谈,那才能和。
    可福王是不可能答应楚王的意见,更别说这位楚王也根本没有谈和的打算。
    梅亦涵原本以为楚王不会答应他的邀请,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发什么癫才会答应梅亦涵。
    康野捋着胡子淡笑着说:“是的,梅将军,福王需要的只是这场和谈,也只是为了判断楚王掀起叛乱的缘由。而今来看,楚王怕是要一意孤行,不愿意退让了。”
    说到这里,梅亦涵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毕竟楚王一路攻过来,抽的是朝廷的脸面,也是他们这些老将无能。
    要是连安高都没守住,往后的麻烦可就大了。要不是出面的人是康野,带来的又是福王亲令,梅亦涵才懒得参与这种事。
    见康野没有其他话,梅亦涵也没多停留,勉强拱了拱手就退了出去。
    他现在焦虑的正是战事,正是相隔不远处的楚王。
    待屋门阖上,那位站在康野身后的人才抬起头。
    “提刑,要不要我……”
    “莫要乱来。”
    康野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
    他知道这些朝廷老将的想法,楚王实乃乱臣贼子,又是后起之秀,他们自是不愿意自己失败。
    康野带着这种命令过来,定会扰乱梅亦涵的布局,要是因此导致安高陷落,他心里肯定不甘愿。
    会有情绪上的不满,也是正常。
    “你还是与我说说,十八的事情。”康野是刚到的,在梅亦涵来之前,五正与他说着今日的事。
    五低着头,将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与康野说了个清楚。
    听得五的话,康野便叹了一声。
    “你太冲动。”
    五轻声:“十八出现在这,并不寻常。”
    康野摇头:“这的确,可你不当如此直接。”
    威逼利诱有用的前提,得在合适的时候。
    五与十八的对话着实简单粗暴,反倒会将十八推到另一边。
    五欠身:“还请提刑教我。”
    康野朝着五招了招手,轻声说了几句话,又问:“能做到吗?”
    五思索着附近的地形与守卫,轻声道:“可以。”
    康野示意:“那便去。”
    …
    豆大的灯苗晃动,哪怕已经摆了好几盏灯,这屋内看着还是昏暗。
    阿蛮拖着少司君的胳膊,将人推上|床,着实费劲了力气。
    少司君吃了不少酒。
    在外人面前还能伪装一二,等剩下自己人时,他装都不待装的,人就朝着阿蛮的方向歪了下来。
    这长手长脚的,差点没将阿蛮包个实在的。
    好不容易将人送到床榻,闻着他身上的酒气,阿蛮又嫌弃,将外衫扒了丢在地上,又越过他去扯被子。
    少司君抓着阿蛮的胳膊:“睡。”
    “你睡你的。”阿蛮敷衍地说,“我得去换个衣服。”
    少司君也还没到醉倒的程度,被阿蛮这么一说,就想起自己也没换。
    “我也换。”说着,就要坐起来。
    “你可别。”阿蛮将人压回去,“你要是晕倒在地上,我就得叫亲兵来拖你了,你要不要面子的?”
    “面子不值钱。”少司君幽幽地说,“也不能吃。”
    阿蛮踢开他的靴子,终于将被子扯过来将他盖住,这才往边上走了几步,去翻自己的包袱。
    咔哒——
    许是窗户没有关紧,风吹开了窗口,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阿蛮快步走过去,在窗边捣鼓了好一会才回来。
    再一转头,少司君已经闭着眼,彻底昏睡过去。
    阿蛮神色微动,缓步走到床边。
    在那昏暗的灯光下,少司君那张脸看起来有着奇异的乖巧。
    浓密的睫毛,白皙泛红的脸颊,加之这漂亮的容貌。
    阿蛮掐住他的脸,轻轻扯了扯。
    “也不知道你是哪来的胆量。”他的声音很轻,哪怕知道对方已经醉倒了,却还是不愿意让他听到那般,“在这样的地方,都能吃这么多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