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土匪身上抢的,那时卜燕子还笑?他,别?人好歹抢银子夺刀,你倒好居然抢别?人的包,倒像是个?女娃儿?一样。
那时他还生气来着,但这个?小布包他是真的喜欢。
土匪也是从过路的人手里抢的,听说还是京城来的人。阮文耀后来在城里到处找都没见?着过这种布包。
“媳妇儿?会帮我补吗?”他小声嘟囔着,后悔极了。
可想想阿软应该不愿意,她瞧不上这个?小破包,上回让她帮忙在布包上绣花,她也不愿意。
阮文耀想着一阵唉声叹气。
“唉,我真是个?小可怜,弱小可怜,没人疼。”
他哀怨想着,看到旁边杂草众里一颗小树上挂满了黑色的桑葚果子。
他走了过去,一边摘着往嘴里送,一边哀怨想着,哼,都不喜欢我,我出门都没有喊我一声。
“好甜,嗯,好吃。”
在外人面前都不见?稀罕我一下?,我怎么就这么可怜。
他一边叹气一边吃,没一会儿?把半边树都快给摘秃了。
“嘶,吃多了好酸,还有点苦。”
他顿时又失去兴趣,继续往前走。
又看到一颗果子树像是土梨子,他摘了一个?咬了一口。
“嘶,好酸。”
他看了一眼,梨上一个?黑黑的牙印子。
他小小声念着,“山主莫怪,实在是吃不下?去啊。”
念了半天,这才把土梨子扔了,又继续往山里走着。
这山野里满山都是宝藏,他一路吃着玩着,心情渐渐也没那么不好起来。
走着玩着,他瞧着树底下?有一片鱼腥草,他低头?瞧着起了些坏心思。
嘻嘻,媳妇儿?不是喜欢吃青菜吗?我这不得摘些回去给她。
他今天负气出来,什么也没带,只除小破包和一把柴刀。
现下?也由不得他挑选,只得拿着柴刀在那儿?又摘又挖。
没得筐子也不用担心,他找到几片坚韧的大叶子现编了一个?筐。
这鱼腥草轻便,只要能盛着就行。
他想着坏心思,弯腰挖得格外高兴,就差哼起小调来。
在小小的山沟里挖呀挖呀挖,没一会儿?筐子都装了大半。
他心想着,就该把爹也喊来,这样多省时间。指不定顺手再套好些肥兔子,那回去又是收获满满的一天。
他正想着,突然有人在他背后拍了一下?。
这山里也没外人上来,莫不是他爹来找他了。
他开心的正想回头?,电光火石间,他突然警觉了起来。
伏在他背后的呼吸带着腥臭味,他没有回头?,而是向前倾了一步,目光朝下?一扫他看到身后一条灰毛的兽腿,爪子尖利的抓着地。
这趴在他背上拍他肩膀的,不是人,而是一只狼。
只等他转头?的一瞬间,张开尖牙巨口咬断他的喉咙。
几乎也是在这一瞬间,冷静下?来的阮文耀借着前倾的刹那,反手一刀向后砍去。
常人可能削不穿狼皮,可他那常年在山里练出的力量,直将?整个?狼身击飞了出去。
去了后背的威胁,他这才转过身。
这一瞧不好,那密林的树后隐隐有着重重低哮声,树后露出一个?个?狼头?,眼睛冒着绿光,呲着尖牙威胁地冲他低哮着。
谁能想,他一个?不注意,竟然叫狼群围住了。
阮文耀在山里也不是没遇过狼,之前有阮老三一起,倒也没觉得惧怕。
可现下?只有他一个?人,双拳难敌四爪,更何况是这狼群有这么多爪子。
冷汗已经滴到下?颌,他心跳飞快,却也不得不沉住吸呼,强行叫自己?冷静下?来。
他如今是有媳妇的人,他要死在山上,他媳妇儿?怎么办。
他握紧了手里的柴刀,想起爹的教?授。
对待狼这些野兽,不要直视它,那是告诉狼你想和它干架。
阮文耀现下?就一个?人,不可能打得赢狼群,跑更是跑不过,这旁边也没有大树让他爬上去躲。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和狼群赌一把。
这满山的肥兔子可以?随便逮,这些呲着牙的家伙要不要为了他这百来斤的肉溅一身血。
他用眼睛余光注意着周围的情况,被他打飞的那只狼躺在地上,只缓了一会儿?就伏着身子爬了起来。
狼肚子底下?滴着血,瞧着伤口不是特别?深。
阮文耀一时有些后悔,他就不该置气不用卜燕子给他的柴刀,新柴刀要利很多,刚才如果是用的那把新柴刀,一刀下?去,这只狼的肠子也该掉出来。
有利刃威胁,指不定已经把这些畜生吓跑了。
他这边在小心戒备,狼群也在戒备。
两边剑拔弩张随时会有溅血的场面,阮文耀的后背叫早汗湿透了,额前汗湿的头?发贴在眼角十?分不舒服,他却也不敢眨眼。
也不知道这紧张的对峙已坚持多久,阮文耀终于听到低低的狼哮声渐渐弱了。
狼群慢慢向林后退去,阮文耀微微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完全放松下?来,直到狼群的嚎叫声去得远了,他这才卸了力,腿软得要倒下?。
山上危险,分分钟要人命,他不敢怠惰,心里想着山主保佑,赶紧活动了一下?发僵的身子,提起旁边的草篓子往山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