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不好走,一路尽是荆棘,他把帽子给阿软戴着,自己头上?只裹着块帕子。阿软的衣服不适合上?山穿,他拿了自己的麻布衣服叫阿软披在外面。
仔仔细细全检查好了,这才要背着她上?山去。
“现?在就背吗?”阿软被包得严实,才出门阮文耀就要背她。她现?在也养好了些,想着不至于一步也走不了吧。
阮文耀也不用?和她解释,领着她走了几步,指了一下上?山的路。
阮软立即不说了,赶紧爬到她背上?,“你可得抓紧我。”
上次下山虽然路难走,都是陡石峭壁,可好歹看得到一点儿路,可上?山完全是没有路,一眼看去,全是茂密的草木,山体瞧着是垂直的,阿软完全想不到要怎么上去。
最?终阮文耀是用麻绳将她绑在后背上?,才艰难将她带上?山。
一路上?荆棘密林且不说,直上?直下的岩壁就有着许多处,全靠着阮文耀徒手?攀岩,将她背上?去。
都不知道走了多久,头顶上?全是参天大树时,阮文耀才停下来,解开她身上?的麻绳。
“你慢些下来,腿麻就扶着我一些。”阮文耀小声?说着,声?音压得很低。
阿软揭下头上?罩着的麻布衣服,扶着她才站住,底脚酸麻感直袭到全身,连手?臂都是麻木的。
阮文耀见她要摔倒,赶紧拦腰抱起?她。
他不敢造次,就伸手?臂这么端着,手?指都不敢多碰一下。
阿软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手?脚,她搂着阮文耀的脖子准备下来时,才发现?她有多僵硬。
每回阮文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都叫阿软感觉自己在轻薄她。
索性她就搂着她的脖子靠在她身上?多站一会儿,缓缓发麻的腿。
阮文耀才爬上?山,正浑身冒着汗,头顶都热得冒着烟,被阿软一搂那热气更是冒得停不下来。
“好点了吗?”他不敢看怀里的人。
“嗯。”她抖了抖腿脚,这才好些。
她总算想起?了阮文耀的辛苦,赶紧拿帕子给她擦汗,“你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
阮文耀像杆子似的杵着,心跳飞快,打鼓一般震得耳朵发胀。
半天才喉间吞咽了一下,回了一声?,“嗯。”
“给。”阿软取下阮文耀腰上?挂着的水袋子,打开给她。
阮文耀两眼看着前面,眼睛不敢乱望,他被卜燕子坑过,隐约知道刚刚那种?感觉。
刚刚阿软抱着他的时候,他心跳飞快,他清晰的知道就在刚刚,他对阿软生?出了一些坏心思。
他知道这样不对,他怕阿软会像他讨厌卜燕子一样,也讨厌他,他赶紧收了心思,把水喝了。
阿软见她还在冒汗,帕子翻过来折了折又给她擦拭着,“你们每回上?山都这么难吗?”
“习惯了,还好。”他不敢看她的眼睛,目光有些躲闪。
“所以要带我看什么?”阿软看了一眼周围,这里树木没有那般茂密,林间没有荆棘,地面是平整的草地,看着像一处秘境似的。
呼吸间,空气都要比别处清新?一些。
“前面,跟着我做。”阮文耀把声?音压到最?低,生?怕惊扰了山主 ,字都是一个一个小心地往外蹦。
阿软跟着谨慎起?来,不敢造次。
阮文耀整理了一下衣服,轻手?轻脚往前走着,没走得多远,前面一片空地间有一片看来及其普通的石碑。
石碑上?没有碑文,阮文耀领着阿软走到近前,附身跪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阿软,她还呆呆站着,他赶紧拉了她一下,示意她一起?跪下来。
两人静静不出声?,跪下先磕头。
磕完头,阮文耀恭敬地小声?说道:“山主,这是您上?回救下的女孩,养活了,嘿嘿,现?在是我媳妇儿。”
阿软愣了一下,所以那天阮家爷俩救她不是意外,是有神仙指引吗?那天乱坟岗里是真?的有神仙听到她求救了吗?
她心里震动?,但神仙这种?虚无缥缈的事物,不是太?有真?实感。
感觉大抵都是牵强的臆想。
而且往常听到的神仙故事都是老仙人拂尘一卷就把人救下来了,这位山主好像没什么神通,她在阮家养了许久才养回来。
加之这里没庙又没神仙的塑像,看着更像是他们爷俩的臆想。
小山神只有一块看来风化大半的石碑,碑上?也没有字,瞧起?来也不似那种?大庙宇有大神通的模样。
她只是想了一下,赶紧就打住了。
阮文耀磕完头,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这才起?身带着阿软一起?退了出去。
走得离石碑远了些,阿软这才小声?问道:“带我来,就是看这里吗?”
阮文耀点了点头。
阿软左右看了看,没庙没祭坛,也没香火,这,这也太?清贫了些。
阿软隐约猜到一种?可能,小声?问道:“你们要做的事是和小山神有关?吗?”
山神就山神,为什么叫“小”山神?阮文耀赶紧要捂她的嘴,“不能对山主不敬,好歹救了你。”
“嗯?”
她还是觉得是他们爷俩的臆想,可突然之间,她想到,乱坟岗那一夜她濒死的时候,确实求过神仙。
她又想起?,那晚狼敲门的夜里,她差一点就把门打开了,是半梦半醒间听到钟声?惊醒,这才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