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怪了,他?到底跑去哪了?
在犹豫过后,我小心地推开了卧室的?门——前几次来的?时候, 凯瑟琳都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 可这次, 房间里空荡荡的?。
我:“…………?”
不是,怎么连凯瑟琳都不见了!事情?开始变得恐怖起来了啊!
好在我的?心惊胆战没有持续多久, 又过了几天?,当我不抱什么希望地翻进他?家里时, 我听见了厨房里传来的?嘶嘶声。
“——杰森?”我向那边看去。
穿着无袖红色卫衣的?杰森举着煎锅惊讶地跑了出?来,他?的?头发显然被什么人修剪过, 没有之?前那么长了。脸色发白, 眼下还有一点不明显的?青黑。
……这个发白的?脸色一看就是最近熬夜熬多了。
“莉莉?”他?松了一口气, 用锅铲给煎锅里的?鸡蛋翻了个面?, “我还以为是……吓我一跳。”
“你在做饭?”我嗅嗅热油的?香气, “对了, 你之?前去哪了?我还以为你掉到哪个下水道里去了。”
杰森没回答我, 举着煎锅跑回了厨房。他?忙着煎鸡蛋,我也就没跟上去, 扭头找了个地方坐着等他?。
一阵叮叮咣咣后,杰森拿着两个盘子出?来了,他?冲我扬扬下巴,示意让我也坐到餐桌旁。来之?前吃过三?明治的?我犹豫了几秒,还是没敢说我不太饿。
但当我看清盘子里的?东西后,我沉默了。
“……”我说,“这难道是我在你家吃的?最后一顿饭了吗?”
“啊?”杰森说,“我没下毒。”
不不,这不是下没下毒的?问?题——这顿饭有些诡异的?丰盛过头了。
杰森和我平时吃饭的?画风基本差不多……不过在认识猫女后,因为经常从赛琳娜的?冰箱里薅食材,我吃得要比之?前好了一些。
但哪怕是我也没见过塞满了肉(被切成了小块的?牛排),粗薯条(从颜色来看应该是现炸的?),还有几个煎蛋的?盘子……等等,那个是麦*劳的?汉堡吗?
我惊慌地看了杰森一眼。
他?正在低头嚼薯条,没接收到我的?信号。
“呃,”我说,“杰森,所?以你前几天?跑去哪了?”
“也没去哪,”杰森平静地叉起一块肉,“在哥谭到处乱跑……顺便得知了我父亲死了的?消息。”
我:“……”这个是能在饭桌上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来的?东西吗?!
“他?们说我父亲一直在双面?人手下工作,”杰森说,“他?很,哈,敬业。因为敬业,他?赚到的?钱也比别人多得多,不过那些人说,他?们从没见过老陶德像普通罪犯那样挥霍金钱。”
我不敢吭声,低头啃煎蛋。
“他?说他?想把?钱攒下来,”杰森的?叉子在盘子上划过,制造出?一连串刺耳的?噪音,“为了留给他?的?儿子。但当我问?到那些钱去哪了时,那些人说,就在老陶德死的?当天?,他?的?住处就被洗劫过了——于是他?什么都没能留下。”
我愣了愣。
我对杰森的?父亲并不熟悉——我们连面?都没见过,而我对他?的?印象只有……只有……
……只有什么来着?
“真奇怪,”杰森说,“你觉得他?爱我吗?”
我猛地抬起了头。
可和我预想中的?不同,杰森并没有露出?悲伤的?表情?,他?只是轻轻地皱着眉,用一只手撑着苍白的?脸颊,另一只手则拿着叉子在盘子里戳来戳去。
他?看起来很困惑,也很迷茫。
“你觉得他?爱我吗?”杰森又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我真的?不明白他?的?想法,也解不了他?的?行?为。”
“……”我说,“这个,这个我也不太懂。”
毕竟我没有爹。
不对,本来是有的?,但被我物清除了。
还好杰森没有柔弱地仰头抽泣,对着盘子大喊肥皂剧语录,或者披着毯子双手抱膝缩在角落里自闭——在短暂的疑惑过后,他?就恢复了往日的?神色,继续往嘴里塞吃的?。
但我感觉氛围更诡异了。
“呃,前几天?我来的时候没看见凯瑟琳。”我说,“她是不是……?”
“我和她去了汤普金斯医生的诊所?,”杰森近乎轻快地说,“医生说她得留在那里,但她不需要再吃药了。”
我没拿稳叉子,荷包蛋和餐具一同滚落到餐桌上,蛋液飞溅开来,像是金黄色的?血迹。
杰森不可能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可他?看起来反而比平时更轻松,更自在。在我惊讶的?目光中,他?撑着脸,对我露出?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笑。
“那堆东西是你拿过来的?吗?”他?指指客厅角落里的?纸张和布料。
——我前几次来他?家都带着剧本和衣服,在死活堵不到人后,我干脆把?它?们塞到了客厅里,方便杰森回家时能立刻注意到。
“嗯……”我斟酌着用词,“是剧本和对应的?服装……但我没仔细看过。”
杰森现在的?情?绪很古怪。
我知道他?平时是怎么照顾凯瑟琳的?,也知道他?有多希望凯瑟琳活下去——所?以当医生委婉地告诉他?,凯瑟琳已经差不多没救了时,我以为他?会一边守在母亲身旁,一边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