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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现在她可是连吃饭都成了难事。
    春草探头朝外看了眼:“姑娘,有人来了。”
    “谁来了?”云纱随口问。
    来人是个穿着较为得体的姑娘,腰上系着淡绿色带子,春草认得出,这是府上的二等丫鬟。
    她有些紧张,端着碗就迎上去问:“找谁?”
    “自然是找云姑娘。”
    紫苏轻笑着瞥了她一眼,便再没看她。
    春草脸色涨红,她的确问了个很笨的问题。
    云纱站在门口:“什么事?”
    紫苏行礼。
    “墨竹姑娘说,请姑娘往扶光院一趟,公子要见你呢。”
    云纱略怔。
    杨白羽要见她?
    “哦。”她点头,“那走吧。”
    正好她也有事。
    春草忙要跟上去,紫苏道:“学点规矩,主家并未叫你时,你只守着便是。”
    春草讷讷站立。
    云纱笑了笑:“没事,你好好吃饭就是,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
    从稻香院到扶光院的路她走过一回儿,但这次走了小路,穿过了一片花园,花团锦簇,花瓣上洒了阳光,很是惹眼。
    身上沾了花香,还有只白色的菜粉蝶轻盈地落在她肩头。
    她一路记着府上的路,大约一刻钟便到了扶光院,
    进了院门,当即就有人上来催促:“怎么才来!”
    她定睛一看,是墨竹。
    好歹晚上一起待了会儿,她有印象。
    “杨白羽找我什么事吗?”云纱问。
    墨竹不悦:“说了,姑娘不该直呼公子名讳。”
    就喊就喊,杨白羽杨白羽杨白羽。
    云纱嘴上:“哦,好。”
    墨竹皱眉,拉着她低声道:“公子尚未喝药,已重新温过送来了,就在屋内,若你有法子,还请劝一劝。”
    云纱挑眉,不置可否。
    她走到门口,转身问:“你不进来吗?”
    墨竹:“公子没叫我。”
    云纱便不再说什么,自顾进了房内。
    拨开帘子,云纱撞上一双黑曜石般的眼。
    “你好。”她点头。
    第7章 第 7 章
    杨白羽半靠在床头,手搭在枕头上,墨发从他身前垂下来,衬着雪白的里衣,宛如晕开的水墨画。
    “你便是给我……”他不愿说那两个字,便换了说法,“你便是嫁进我们家的那个人?”
    “昂。”云纱点头,寻了个凳子坐下来,“理论上没错。”
    “理论上?”
    “理论上,我们缔结了婚契,官府盖了章,所以是合法夫妻,但你我互不认识,所以我心里不认。”
    杨白羽望着她,她便也望回来。
    他的眼瞳很黑,如宝石一般,显得十分澄澈。
    云纱心里赞赏了下,昨晚太昏暗一时没看清,如今细细打量,实在是个病弱美少年。
    她的眼神让杨白羽有些许不适,他垂下眸。
    “我也不认。”
    “理解,其实我们可以和离的,但我不知道你们这儿要和离的话需要什么条件。”
    “未满一年,不得和离。”
    “啊?”云纱语气有些遗憾。
    杨白羽轻轻抬眸:“但我可以休了你。”
    云纱怔了怔,笑:“也行。”
    她朝窗边书桌看了眼:“那边有纸笔吗?需要我给你拿吗?”
    她这样积极地甚至有几分热情的态度,让他觉得有些不快,他问:“你难道不知道被休是一件不好的事吗?”
    “知道。”
    云纱反问,“你不也知道吗?但你还是这样做了,说明你不尊重我,既然如此,咱们早些分手,对我来说是好事。”
    杨府有钱,主子过的是锦衣玉食的日子,但她享受不到。
    何必要在这里看人眼色过日子。
    何况,杨白羽好像也就十七岁。
    而她表面虽是刚及笄的样子,却已是二十岁的灵魂了。
    年下,不可。
    未成年,更不可。
    “我不写。”杨白羽黑曜石般的眼透着几分倔强与逆反。
    “随便你吧。”云纱道。
    屋内陷入诡异中透着一丝尴尬的沉默。
    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屋内有几分闷热之感。
    她瞧了眼放在床边的药碗,一点没动。
    “不喝药吗?”
    “不喝。”
    杨白羽不看她,脸微侧过去。
    只余下半张苍白的脸,鬓角处已被冷汗打湿了。
    “多大的人了,还怕苦吗?”
    云纱轻笑了声。
    “谁说我是因为怕苦?”
    “不怕苦,那为什么不喝?”
    “不喝。”
    杨白羽喊了声,“墨竹,进来。”
    墨竹急匆匆进来了。
    他道:“把药倒了。”
    墨竹一愣,看向云纱,眼中忍不住露出嗔怪之意。
    云纱心下无奈地叹了口气,杨白羽分明是个小孩子嘛,耍什么小孩子脾气呢。
    她朝墨竹道:“你出去吧,把门带上。”
    墨竹刚要说话,云纱看向她,眼神坚定。
    墨竹怔了怔,下意识竟按她说的做了。
    杨白羽皱眉:“你要做什么?”
    “喝药。”云纱道。
    “不喝。”
    云纱干脆坐到床边,见他额上全是冷汗,嘴唇干燥苍白,显然这会儿并不好受,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耍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