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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严承秋不耐烦:“我拿酒前你还说她留了银钱在这里。”
    赵掌柜沉声。
    “严公子,你怕不是跟我开玩笑?那位姑娘可没说替你们结账啊,她是留了钱,就留了五十文钱,刚够一壶茶水钱,你们这一共喝了八十三两的酒!”
    五十文钱?……
    严承秋用力甩了甩头,企图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不可能……不可能!明明是一百两!我看见了的!”
    “你怕不是故意昧下我的钱吧?”严承秋闹起来,狠狠一脚踢在了柜台上,响声在酒楼回荡着。
    好在后半夜几乎已经没什么客人了,便也没有引起围观。
    赵掌柜脸色阴沉地走出来查看。
    “这可是上好的海南黄花梨,一整块极为珍贵,给你踢出个印子来,找人修复恐怕都要花上百两银子。”
    说罢他顿了顿,“严公子,这账你打算怎么结?若一时没带够银钱,那便立个字据,那酒水单子可都给您留着了,您回去取钱也可。”
    严承秋脑袋一片空白。
    “不可能!你讹我!……我要报官,把你们这黑店封了!”
    “好啊,您不报官我们还要报官呢!”
    赵掌柜冷哼了一声,“看来你是想赖账了,来人,把人扣下,等明儿一早送去官府!”
    第61章 第 61 章
    当这场由云纱导演的好戏刚开演时,云纱就与春草坐着马车迎着清晨第一缕阳光出了良州城门。
    从出了良州的那一刻开始,视野一下就变得无比开阔,一眼望去,是绵延不尽的金黄色稻田。
    云纱坐在马车门那边打起帘子与车夫闲聊了一番。
    得知今年收成锐减了至少四成。
    良州还算好的,周围几个州情况还要严重一些。
    云纱默然许久,当马车从路边驶过,她仔细凝望着路边的稻子,有些成片倒伏,干涸的稻田里撒满了一地金黄。
    但若仔细去看,那些落地的稻谷还有很多都是空壳。
    马车一路颠簸,绕过了小王村,继续往前走。
    云纱趴在马车窗间,遥望着即将要抵达的目的地。
    南方多平原,山大多不高,良州城外离得近的有一座泽麓山,山下有一片湖,正是云纱之前看见的那片湖,位于小王村的后面。
    山与湖之间看似很近,实则有些距离。
    那二十亩田正是位于这山水之间,山之南水之北,土壤肥沃,日照充足,是难得的好地段。
    泽麓山再远一些,则是锦嵩山,那座山比泽麓山高许多。
    车夫告诉她,泽麓山算是野山,顶多只有采药砍柴的人上去,但锦嵩山不一样,山上风景秀丽,还有瀑布湍流。
    前朝时,有人在山上修建了一座道观,一直到现在约有六十多年了,道观香火依然未断,每逢佳节,都会有人去山上烧香求神,所以山脚下村子的村民有些也会做香烛生意。
    由于乡间没有修路,所以马车停在了田间,云纱与春草只能下车在走一段路才能过去。
    车夫大叔很热心,主动帮忙扛了很多包袱,云纱十分不好意思,便额外给了份钱。
    她是考虑到这边的情况大约不太乐观,买东西也不容易,所以从杨府出来的时候有些能带就带走了,不能带的也在良州城内买齐了再出发的。
    她和春草一人挎着三四个大包裹,车夫连夹带抱有五个包袱,几乎要淹没在了行李中。
    三人顶着中午的大太阳走了差不多两刻钟才到了庄子上的那间小院。
    这个庄子很大,周围约有几千亩田,原先有一半是一位不知名富商的,很多年前,他派人守在这间小院管着手下的佃户,后来富商远走他乡,这片田被云家收了,帮云家管事的就是附近村里找的能干的村民,不用守在这里,所以这间小院自然就没人住了。
    云纱将包袱放下,整个手臂肩膀都是酸的,也热得不行,汗如雨下,碎发都黏在脖子上,湿漉漉的难受。
    她上前推开已经褪色的院门,一股灰尘扑面而来,在阳光中旋转起舞。
    她挥了挥手,咳了几声,视线穿过大门落在院里。
    满院杂草丛生,蜂飞蝶舞,杂草甚至已经长得没过了膝盖。
    遇上旱情,地里的粮食不长,这些杂草的生命力倒是格外旺盛。
    这是一座一进院落,一间正房加上东西厢房固合起一个封闭的庭院,外侧则是一圈较高的围墙,不过由于年久失修,许多地方有些塌陷,杂草顽强地从每个缝隙里长了出来。
    车夫上前检查了门锁,摇头。
    “云娘子,这锁都锈蚀了,不能用了,到时候得全换才行。”
    他看着院里又道:“这草锄起来也快,这个不用担心,主要就是不知道房间里面怎么样,要是房梁被虫蛀了,那一时半刻就不能住人了,太危险了。”
    云纱擦了擦汗。
    “先进去看看吧。”
    车夫叹了口气。
    “你这样年轻的娘子,夫家人怎么就这么狠心,让你就带着个小妹住到这种地方,来之前也不说给你打扫一下。”
    云纱表面苦笑不语。
    心内更是苦笑,还是自己经验不足自找的。
    为了合理化她和春草住在这里的理由,她路上跟车夫闲聊时编了个故事,说自己家道中落,带着小妹投奔了父亲曾经的富商好友,因为与好友之子定下过娃娃亲,所以嫁给了这位富商之子,只是后几年不育,被夫家找借口休了,但出于愧疚,补偿了她二十亩良田和一座荒废的小院子,她带着妹妹,无处可去,只得来这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