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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车内悄然寂静,只能听见绵长起伏的呼吸,许羽书以为他睡了,没成想经过一个路口时, 裴知欲忽然出声:“左拐。”
    许羽书瞥他一眼。
    裴知欲支着脑袋半靠在窗边,发梢被风吹得有些凌乱,领口大敞。
    可能是刚喝过酒的缘故,五官轮廓更为立体,眉眼浓郁,甚至透着几分蛊惑人心的味道。
    他这模样极为罕见,许羽书觉得有些新奇,轻声回:“我知道路。”
    她早在去酒店的当天,就在套房里注意过他家的方位,虽然没去过,但大致的路线都了如指掌。
    裴知欲轻轻嗯了一声。
    许羽书手搭在方向盘上,稳步驾驶车,结果下个路口,却再度听见他的声音,这次距离更近,几乎是贴在耳膜:“下个路口直走。”
    她耳朵炸了一下,愣愣转头。
    裴知欲不知何时靠了过来,五官放大,眸色很深,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呼吸也比平时要重,属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夹杂着淡淡的酒味,连同炙热的呼吸在她耳边吹拂。
    许羽书心脏猛地一跳,慌乱推开他,紧急道:“我开车呢,你干什么!”
    裴知欲顺着她的力道后退,重新陷回椅子里,表情无辜:“我给你指路啊。”
    心脏砰砰直跳,许羽书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没好气道:“说了知道路,用不着你。”
    裴知欲神色闲散,又懒洋洋地冒出一声:“右闪。”
    “你能不能闭上嘴?”许羽书忍无可忍,“我又不是看不见,而且我也知道怎么开车,你老老实实坐着就行了。”
    又想到什么,许羽书在他没开口前飞快补充:“也别看我。”
    她本就因为他那模样有些心猿意马,如果耳边再时不时蹦出几道他的话,则会更加扰乱人心,安全到家都是个难题。
    许羽书自诩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按理说只是咬耳朵说几句话而已,远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但没想到经历的时候,还真没那么大的定力,整颗心都随着对方而动,一句话一次呼吸都可能覆水难收,引来止不住的躁动。
    裴知欲耸耸肩,靠着椅背,偏头看向窗外。
    街道灯火通明,车流如织,能听到此起彼伏的鸣笛声,还伴随着时不时灌来的风声。
    他今晚喝的确实有点多,无论罚酒还是敬酒,都毫不犹豫一口闷了。但也仅是有点晕,远没有达成醉的程度。
    到了地方,许羽书停下车,看了眼裴知欲:“能走稳吗?”
    裴知欲没回答,干脆利落地推门下了车。他走得横平竖直,身体也不晃,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
    许羽书放下心,小跑着跟了上去。
    还是她第一次来裴知欲家,一眼望去仿佛置身于暗色调的迷宫,相当男性化的装潢,由黑白组成主色调,风格简洁明了。
    裴知欲穿着黑衣服,身高腿长地站在客厅里,和暗寂的四周融为一体。
    许羽书拍开墙边的灯,白亮的光线一拥而入,她指着沙发吩咐道:“你别站在这,先去沙发上坐一会儿。”
    裴知欲懒懒地往沙发上一窝,修长的腿蜷缩着,仰着脑袋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双眼睛漆黑幽沉。
    许羽书又倒了杯温水,递给他:“难不难受?”
    “还好。”裴知欲接过来没两秒,又放到了茶几上。
    许羽书点点头,她把人安顿好,正准备去厨房整点蜂蜜水,不成想身子刚动了一下,胳膊就猝不及防被拉住,失重感顿时袭来,准确无误地扑进了他怀里。
    许羽书一阵头晕目眩,再睁开眼,入目就是他放大的脸,裴知欲眼底清明,全然没有酒醉该有的涣散迹象。
    许羽书睁大眼:“你没醉?”
    裴知欲嗯了一声。
    许羽书挣扎着坐起身:“你骗我?”
    或许是因为喝了醉,裴知欲嗓音有点哑,拖着腔说话时带着点蛊惑人心的味道:“我哪骗你了?”
    “……”许羽书一噎,但细想还真是她先入为主了,因为裴知欲说话时的表情和那些细微的动作,跟他清醒时候的样子太过不同,着实罕见,所以她权当人已经喝醉了,才会出现那些情景。
    她一阵无言。
    裴知欲突然伸手,掐着她的脸颊,用力捏了捏。
    “你干什么?”许羽书口齿不清,她扒拉开他的手,刚想从他腿上退下去,裴知欲就抬高了腿,意思不言而喻,明摆着不让她下去。
    “?”她不明所以,“让我下去。”
    闻言,裴知欲不但没有退让,反而张开双臂,扣紧了她的腰,开口说:“还记得你高中那次喝醉的情形吗?”
    许羽书神色困惑,一时间也忘了强行要下去,不明白他怎么又提起了这个事情。
    他悠悠道:“我是不是还没找你算账?”
    “什么东西?”许羽书不能理解,“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这时候计较干什么?”
    “怎么不能计较了,要不然你再醉一次?”裴知欲问得一本正经,脸上表情也相当正常,只是眼里的笑意毫不掩饰,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许羽书无语:“你是不是喝酒喝傻了?”
    裴知欲撑着脑袋,坐得很悠闲:“就是突然觉得你醉了身体反应会诚实很多,比如会下意识占我便宜、对我有点不可描述的想法之类的。”
    许羽书耳朵隐隐发热,才不会承认这种事情:“我没有。”
    裴知欲挑眉,毫不避讳道:“但我有。”
    许羽书:“……”
    某种程度上而言,裴知欲这个人真的很直白。
    “说真的,我要是醉酒了,你就不想对我做点什么吗?”裴知欲循循善诱。
    “……你以为我是你,整天心思那么龌龊,你要是醉了,我当然什么都不干。”许羽书说。
    “是吗,那你这么心虚干什么?”裴知欲语气闲散,倾身凑近,两人几乎鼻尖相抵,他看着她的眼睛问。
    说话时喷洒的热气缠绵交织在一起,许羽书没躲避,坦然反问:“我心虚了吗?”
    “没有吗?”
    许羽书顿了顿,换了个角度纠正他:“但你现在又没醉,所以前提不成立。”
    “你可以当我醉了。”
    “……我没你那么变态。”
    “我什么都没做怎么就变态了?”裴知欲说,“不就问了你一句,如果我喝醉了,你想干什么吗?这句话有问题?”
    许羽书破罐子破摔:“那你都醉了,我还能做什么啊?”
    “能干的事情多了,不如挑几件试试?”裴知欲说。
    许羽书心脏一颤,呼吸加快了些,下意识垂眼,这个角度下,他衣领凌乱地敞着,凹伏锁骨的轮廓露了出来,线条清峋好看。
    “来不来?”
    “……不要。”
    “真不来?”裴知欲手搭在她后脑勺,揉了揉她的长发,又缓缓下移,摩挲着光滑细腻的后颈。
    他粗粝的指腹规律起伏地,摩擦着后颈那块皮肤,生发出一股直达心底的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