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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两人下了车,路边有卖仙女棒的小摊,许羽书买了几根,分了一根给裴知欲,他捻在手里浅浅把玩。
    来到广场,人群明显拥挤了起来,团团围聚在广场中央,齐齐高声呼喊对于明年的祝愿。
    天边还有被放飞的五颜六色的气球,隔着一片花坛,远处夜色茫茫,这里却灯火通明,相当热闹。
    许羽书被气氛感染,也有了玩闹的兴致,兴高采烈问:“裴知欲,你有什么愿望吗?”
    裴知欲故作深沉地思考了一会儿,不答反问:“你有吗?”
    许羽书小声咕哝:“我的话,应该是没有了,喜欢的人都跟我在一起了。”
    她又认真想了想,扬声冲着天际喊:“不过呢,我希望我身边的人包括父母都能平安康健,一切安好。”
    裴知欲懒洋洋道:“同上。”
    许羽书一阵无语,刚想说“你干嘛要学我说话”,就猝不及防听见身后的人又开口,这次语调显然认真许多,透着几分虔诚的意味。
    “希望许羽书以后天天开心,我不想再看见她伤心了,也不想再让她哭了。”
    许羽书一愣,回头看他,喃喃:“我什么时候哭了。”
    裴知欲穿着件黑色冲锋衣,单手拎着一只烟花棒,另只手还抄在兜里,远处盛开的烟花映在他漆黑的眼底,闪烁出星星点点的光。
    许羽书抿唇:“……你怎么了?”
    裴知欲轻描淡写:“可能今晚人太多了,被传染得有点感性?”
    这话的可信度显然为零。
    许羽书胸口起伏,直逼耳膜的欢笑如潮水般褪去,耳边只回荡着他那句虔诚又触动人心的祝福,止不住得令人动容。
    “怎么一副快哭了的表情?”裴知欲说。
    “你干嘛突然来这么一句。”
    “这么感动啊?”裴知欲玩笑道,“不然亲我一下?”
    广场上人头攒动,飞鸽扑棱着翅膀盘旋,所有人都在庆祝新一年的来临,没人会注意到角落里渺小的他们,除了他们彼此。
    远处的人们随着升腾起的烟火在倒数:“五”
    “四”
    “三”
    “二”
    “一”
    在数字倒数到一的那秒,许羽书踮起脚,轻轻吻住他的唇:“新年快乐,裴知欲。”
    “希望你万事顺遂,跟我在一起的日子永远都阳光明媚。”
    “也希望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
    裴知欲喉结轻滚:“这个愿望我来帮你实现。”
    第58章 阴雨连绵 那个午后,她泪如雨下,而身……
    回到车上, 裴知欲冲车前的储物格抬了抬下巴:“你拉开这个。”
    许羽书倾身打开,纳闷:“有什么?”
    裴知欲说:“看见一个盒子没?”
    里头放了几把钥匙,还夹杂着许多零碎的东西, 边角处还有一个花纹精致的盒子, 格外显眼。
    许羽书拿起来, 翻来覆去地看了眼:“这是什么?”
    “送你的新年礼物,打开看看。”
    许羽书低眼,灰暗的泡沫中嵌着一条手链,细细的银链, 镶着一圈粉色的钻,腕骨那处还设计了一个小小图案, 新颖别致,奢华与简单并存。
    裴知欲倾身靠过来,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左手,从盒子里抽出手链帮她戴上, 戴好后, 他低头欣赏了两眼,勾唇:“很衬你。”
    细细的手链严丝合缝卡在腕骨上,衬得本就白皙的肌肤更加透亮。
    许羽书也低着头,仔细审视了两秒:“我很喜欢,你的礼物等回头我给你补上。”
    “我也有?”裴知欲不以为意。
    “当然啦。”许羽书说, “你等着, 我过两天就给你补上。”
    裴知欲笑:“行, 那我等着。”
    -
    晚上,许羽书躺在床上,看着那条手链,愈发觉得裴知欲不太对劲。
    但她找不到问题的源头, 仅仅是一下午而已,她想不通裴知欲会见到了谁。而且她也不觉得别人能够影响他的情绪。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许羽书翻了个身,无意识地抚摸着腕上的吊坠,抱着这个疑惑渐渐睡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裴知欲的缘故,许羽书这晚梦到了高中的那次哭。
    ……
    那年相机坏了后,许羽书第一时间拿去修了,但起着关键作用的内存卡却于事无补。
    里面囊括了从高一开学起来,所有她拍过的照片,结果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全没了。
    任何事物相处久了都会有感情,更不用提还是她投注了那么多心血、尽力去捕捉的每帧画面。许羽书甚至顾不得外头还在下着大雨,就毅然决然出去寻找。
    淅淅沥沥的雨不仅砸穿了地表的每寸角落,也浇透了许羽书的一颗心脏,所有不切实际的侥幸都随着这场雨化为泡影。
    她再回到学校的时候,浑身都在发抖,整个人狼狈得不成样子。
    裴知欲拉开门进来,注意到她的反常,关门的动作忍不住放轻:“怎么弄的?”
    “裴知欲。”许羽书声音带着明显的鼻音。
    男生一愣,本来跟她开玩笑的那股不着调荡然无存,神色多了几分慌乱:“怎么了?”
    视野里的人很奇怪地开始变模糊。
    明明刚才她忍着大雨的冷意走了三个小时都能撑住,可现在只见到了裴知欲一眼,她鼻尖就忍不住开始泛酸,喉咙也毫无征兆地开始哽咽。
    “你干什么去了?”
    “被老师叫去开会了。”裴知欲边回答,边脱了校服,轻手轻脚给她披上,又弓着身帮她拉上了拉链。
    “怎么了?”裴知欲半蹲在她身前,仰脸看着她。
    许羽书摇了摇头,忍着鼻酸说:“你外套被我弄湿了。”
    “没事,湿了就湿了。”裴知欲仿佛没看见她的摇头,依然在问,“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出什么事了?”
    有时候人就是别扭至极,无人问津时就算天大的破事也能撑住,却在有人安慰时,莫名变得委屈起来,本来无足轻重的情绪被悉数放大。
    那股名为伪装的保护罩一瞬间被击溃,所有强忍着的情绪,涨潮似的往上涌。
    许羽书眼眶渐渐泛红,声音的颤意几乎要掩盖不住:“你干嘛要回来得这么晚?”
    她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她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这事跟他毫无关系,为什么要让人平白无故遭受无妄之灾。
    她不该、不该迁怒到裴知欲身上。
    “老师一直不放人,下次再有这事,我偷偷溜走行不行?我的错,下次不会了。”
    男生嗓音低缓,无论她说什么,都会好脾气地应下,几乎称得上温柔的语气,让许羽书一瞬间泪如雨下。
    她心想,你为什么要道歉。
    “不至于吧?我一来你就哭,对我怨气这么大啊?”裴知欲故作轻松道,“我给你道歉行不,对不起,别哭了,嗯?”
    许羽书身子无意识地弓起,话说得断断续续:“不是……不是……”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