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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金丞昨天已经失去了解释的好时机,他还?愿意再努力一把,就说明金丞很主动地挽回了。挽回不一定成功,但代表了个人?态度。白洋把箱子推到他面前,最后一次说:“江言,如果?你真的决定放下,就彻底地解决一切,不然留着一个箱子不看?你会?永远惦记点什么。这不只是对你不负责,也是对感情不负责。我不是劝你俩复合,我是告诉你如何一刀两断。”
    一刀两断?江言重新看?向了纸盒子,他也没想到金丞会?搞这一出。这样主动、卑微的态度确实不像金丞本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那好,我拿回家就扔掉,不会?扔在学?校。你放心,你可以和金丞交差了。”江言又低下了头,重新看?向他的计划表。
    出租屋里,金丞换了新窗帘,还?换了瓦数更?高的暖光灯。他没了听觉,但还?是打开了电视机,试图让家里热闹热闹。厨房烧上了热水,像是等着人?回来。
    他已经对着小熊什么都说了,倾诉得乱七八糟。听力,血液病,拖延症,以及他的抱歉和思念。他也不想把自己?搞得这么矫情,可真陷入感情的人?没法控制,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跟假的似的。
    哭完了金丞才发?觉有点脱水,连忙喝了两大瓶。
    在倾诉的最后,金丞说:“如果?你愿意原谅我,我已经租好了房子,我们重新开始吧。”
    他把房间地址也告诉了江言,现在就等着他回不回来,赌一把了。
    而此时此刻,花咏夏的病房外,终于迎来了那位不速之?客。
    江夜灵完全没料到叶合正是如何找到这里,就像做梦一样,上午江言还?提醒过,晚上就变成了现实。叶合正当?然没进?来,被挡在了门口,手里拎着一些零食,一个果?篮,还?有一大束鲜花。
    “请问,您来干什么?”江夜灵还?保留着成年?人?的礼貌。
    “我来看?看?他。”叶合正说,“请问您是……”
    “我是江言的妈妈。”江夜灵回答。
    叶合正的表情还?是出现了一刹那的裂痕,他一听到江言的妈妈,就立马想起了花咏夏的伤:“您好,江女士,请问我能……”
    “不能,很抱歉,我已经答应了孩子们,再说小花也不愿意见你。”江夜灵说。
    “是花……是他自己?亲口说不愿意见我的吗?要不您再去问问?”叶合正仿佛不太相信,又说,“我这边联系了几位主治医生,给了几套将?来有利于他康复恢复的疗养方案。他总是这样昏倒就说明没有休息好,再严重就要恶化了。”
    “他肯定是不愿意见您的,我就算是问了也是白问,您请回吧。”江夜灵并非刻意阻拦,而是这些年?小花一提起叶合正就很是气愤,摆明了两人?不对付。
    “那好吧,我也不勉强,这些您帮我转交给他。”叶合正把带来的东西交给了江夜灵,看?了看?病房的门,转身离开了。
    隔着一道门,花咏夏听见了一切。
    第136章 剪断烦恼丝
    江夜灵回了?病房, 第一时间心疼地?扶住了?花咏夏:“你怎么自己下床了??”
    “啊?”花咏夏如?梦初醒。
    “我说,你怎么自己下床了??”江夜灵要不是抱不动他,真把他抱回去了?。花咏夏被搀扶着往回走, 还在说:“我自己能走,我没那么虚弱。”
    “知道你能走, 我心疼你行不行?”江夜灵将他扶到床边,“肚子饿不饿?”
    花咏夏摇了?摇头。“小言怎么样了??”
    “他啊, 唉。”江夜灵的?心情原本就因为小花住院而低落,现在想起儿子更是难受, “他说他没事了?。”
    “怎么可能没事……之前他那么高?兴来着。”花咏夏看了?江夜灵一眼。
    江夜灵自然也明白, 之前比赛, 江言算好了?一切步骤和?他们出柜, 还兴致勃勃计划着带对象见家长、见师父,那时候的?江言是他们都?没见过的?模样,每天都?阳光普照。现实这一棒子捶得过于?狠, 现在谁问他,他都?不说。
    “他是很喜欢那个男孩儿的?,我看得出来。”花咏夏肯定极了?。
    江言他从小就很懂事, 也很少流露出对什么事的?极端热爱, 最上心的?就是跆拳道了?。他性?格虽然不阴暗, 可也绝对说不上阳光,对外人滴水不露还会假笑, 从没见过他进入痴迷。就连江夜灵, 他的?亲妈, 都?想象不出将来江言谈恋爱会是什么模样,更别提他还要……结婚。
    他让周木兰卖了?镯子,要攒钱和?对象结婚。
    当?周木兰把这件事告诉江夜灵时, 江夜灵的?下巴差点惊脱臼。
    “怎么会这么巧呢?你说……世?界上这么多人,这么多打跆拳道的?爱好者,为什么偏偏他俩认识了??”花咏夏还是想不明白。
    “这就是命,缘分来了?谁也没办法。但是这缘分有点邪门,天上的?月老乱点鸳鸯谱。”江夜灵只有叹息。
    “那怎么办啊……”花咏夏仿佛亲自走进了?一个死胡同,这个死胡同还是多年前亲手系上的?死扣。
    江言离开学校时已?经很晚了?。
    他并不是非要在学生办停留,而是想用工作麻痹精神,暂时放下别的?情绪。田径队那边申请的?活动应接不暇,毕竟田径是大?汇总,每个项目都?有人。江言和?老师商量着,先同意了?长跑队憋了?4个月的?项目,一场首体?大?长跑队绕北京四环路的?“cityrun”。
    到了?最后还是刘老师催他赶紧回去休息,江言才走。
    离开学生办时,那个纸箱子就安安静静在桌上。
    江言看也不看的?,走出了?几步。
    但是白洋的?话又不经意地?绕回了?大?脑里。如?果想要彻底放下,就不该留下什么隐患。
    左思?右想,江言还是把纸箱子带走了?。他打车回了?咏夏道馆的?总店,一路上都?没有再碰它,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轻得很,可是刚才摇晃的?时候能感觉到里面有东西。
    此时此刻,道馆也已?经关门了?,晚间没有训练课程。江言自己开了?门,在休息室先点了?香,师父很喜欢这种清新的?线香,说看着烟气直,心思?就静下来了?。不管是做人还是训练,道心一定要静,绝对不能浮躁。
    江言就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很是浮躁,前所未有的?浮躁。
    为了?压制这股浮躁,江言先去更衣室冲了?冷水澡。洗完了?澡他自认为好些,可是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冷水压抑住的?东西又如?同潮湿处的?蘑菇不停往外冒。江言烦了?,他讨厌这个状态下的?自我,对一切都?失去了?把控,又不甘心任其发展。他的?道心从坚定不移变成了?虚无缥缈,不可捉摸地?到处乱散,想要专注起来都?做不到。
    实在不能再忍,江言去前台的?抽屉里翻出了?一把剪刀。他再次回到更衣间,对着穿衣镜一刀下去,咔嚓声响起,发尾被剪断。
    别人都?说“从头开始”,他彻底不想要“三千烦恼丝”。剪下去的?不止是头发,也好似一种负重?,只要剪断了?就再也没有东西能控制他。他一点点地?修剪着,不满足地?短了?又短,黑色头发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