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他什么都说了。”江言想?起来还堵得慌,恨不?得立即给金丞手撕八块,“他买了个小熊,小熊能录像,他对?着小熊说的,还不?是和我亲口说。”
“小……小熊?”陶文昌一惊。那玩意儿不?是自己给金丞买的吗?
“对?,就那种玩具,你可能不?知道是什么样。”江言还给陶文昌比划了一下?。
“恩恩。”陶文昌连忙按住他的手,也不?敢问?他为什么剪头发,肯定是失恋了想?要“从头开始”,“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下?午先带他去医院,把血验了。”江言说,“不?能拖了。”
屋里?很安静,金丞背着门的方向?在乖乖喝粥,一点都听?不?到屋里?发生了什么。
白洋往前走了两步,距离他还有三四米的时候刹住脚,心?口钝痛猛然袭来。
金丞喝了粥,又拿了一块面包。
“金……金丞?”白洋不?算小声地?叫了他一次。
金丞毫无反应。
白洋往前走两步又停下?,回过头掐了一把眉心?,眼眶酸得像挤了柠檬汁,然后再回过身,看着他那静静的没?有反应的背影,有种近乡情怯的心?境。
陶文昌已?经从厨房走了出来,江言计划得对?,看病的事情不?能耽误了,不?然马上过春节医院就没?那么多大夫了。他看白洋站在客厅中央不?动,所以便两三步走向?了金丞,刚要开口就听?到白洋提醒。
“你别突然碰他!他听?不?见!先敲桌子!”
可是陶文昌的动作还是太快了,他和江言一样,根本?就没?有“金丞聋了”这个意识,所以就像往常一般将手搭在金丞肩膀上。金丞吓得一激灵,差点从椅子上坐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是我,昌哥吓着你了,对?不?起啊。”陶文昌才知道犯了大错,连忙给金丞抱在怀里?拍拍。
“昌哥,你们来了啊。”金丞也是这样回身才发现白队也在,“白队。”
白洋先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说话没?受影响。昌子你拿手机给他打?字。”
桌上有一个笔记本?,已?经写了好几?句,都是江言的字迹。陶文昌率先拿起笔来写,白洋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到金丞身边,轻轻的,又略带惩罚意味地?拧了一把他的脸。
“白队,你们怎么都来了?”金丞明知道听?不?到还想?问?。
白洋看了一眼在旁边收拾茶几?的江言。
“哦……”金丞立即懂了,江言叫他们过来的。
白洋没?再开口说话,而是将两只手伸向?了金丞的耳朵,左右两边轮流打?响指。金丞疑惑地?看着,摇了摇头。
陶文昌写完了一大段,起身问?:“白队你干嘛呢?”
“检查一下?,看看哪边还有微弱听?力。听?力会?影响平衡,我怕他比赛也受影响。”白洋很有经验,但心?里?也凉了半载,金丞这是全聋了,相当于重度耳聋。
陶文昌把本?子递给他。
[江言都和我们说了,你也太过分了,什么都不?说。先好好休息,下?午跟着江言去医院检查,有病治病。]
“嗯,我下?午去,我存了一笔钱。”金丞指了下?桌上的银行卡,那都是他给自己准备的医疗费用。
“我就知道……我早就该猜出来了,居然一直没?往这边想?,真是笨!”陶文昌懊恼地?拍了下?脑袋,上一次金丞和江言谈分手就是因为江言拿生病骗他,当时自己都已?经推理出隐患了,两人感情那么好,不?可能只因为一次欺骗就反应激烈。
背后肯定还有一件事!
根源就在这里?,敢情生病的不?是江言而是金丞本?人。他存钱肯定是打?算给自己治病,结果江言说了个谎,他就相信了,还准备要给江言先治病。江言这算是无心?之失,撒谎当好降落在金丞的身体雷区上。
江言这时端着煮鸡蛋和热牛奶走进客厅:“白队,下?午刘老师要在学生办开会?,我……”
“没?问?题,我替你去旁听?,记笔记给你。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带金丞把病治了,不?光是他血液病这个,还有……耳朵。如果费用不?够的话你开口,我这边还有点儿。”白洋说。
“够,够用。”江言点了点头,“谢谢大家了。”
“那你……你会?照顾他吧?我的意思是他现在听?不?见,你得有这个意识。”白洋又说,“你要是平时开会?顾不?上来我可以……”
“我可以。”江言连忙打?断了他,意味深重地?看了白洋几?眼。
过了一会?儿昌哥和白队就走了,江言坐在沙发上看手机,也不?怎么沟通。金丞猜他不?是在买东西就是在查医院,半晌才凑过去问?:“昌哥和白队……刚才和你说什么啊?我现在听?不?见,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下??”
江言冷着脸转过来。
金丞定了定神。
江言拿起茶几?上的笔记本?草草几?笔:[他俩骂你不?是个东西。]
不?会?吧?金丞拿着笔记本?,无措地?站在旁边。
江言把本?子拿过去,给他指了指卧室:“回去睡觉。”
虽然金丞听?不?到但是也能懂,现在他也不?敢和江言对?着干,不?然江言真把自己揍了可没?人帮忙。现在算是什么?昨晚战战兢兢没?等?来的人回来了,应该没?什么大事了吧?这算是复合吗?
金丞满怀心?事地?躺在床上,虽然没?想?明白,但是一想?到那个人就在客厅里?,肚子里?的五脏六腑都阵阵温暖,像被热水包容。
睡到两点多,江言把他叫醒,拿本?子给他看:[半小时后去医院。]
“哦,好,我去洗把脸。”金丞补了一会?儿觉,其实还想?再睡睡。屋里?多了很多东西,大部分都是吃的,两人趁着这时候抽空吃了午饭,然后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下?楼。
楼下?,雪已?经停了。
江言提前叫好网约车,他们走出小区就上了车。金丞就跟做梦一样,坐在江言旁边。
“现在去协和有点堵啊。”司机师傅提示。
“没?事,你慢慢开。”江言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但赶不?上了他们去问?问?也好。
确实很堵车,司机师傅连环路主路都没?赶上,一直在辅路慢慢蹭。可是刚刚蹭到四环路金丞就不?对?劲了,一把按在江言的膝盖上。
“怎么了?”江言马上问?。
“我……晕车,想?吐。”金丞只是说此刻的感受。
“师傅!麻烦您停车!”江言即刻和司机反应,好在他们是辅路,滑行了十几?米之后找到可以停车的地?方。金丞推开车门就奔向?了绿化带,这一次明明不?算是应激反应,可为什么还是恶心?了?
吐了两口,金丞才抬起头,怕江言发脾气连忙说:“我吐完了咱们再走,你等?一等?,我晕车。”
“不?可能啊……”江言回忆,从前金丞可不?晕车,为什么这会?儿不?行了?而且还不?是普通晕,这样的晕法他根本?坚持不?到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