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毛长,那些苍耳几乎跟膏药似的?黏在他身上,怎么甩都?甩不掉。再加上带刺,这?东西清洁起来十分困难,克劳德咬下几颗还扎嘴,气得在原地汪汪叫了好几声。
“啧。”凯撒见状眼神黯了黯,轻手轻脚地朝克劳德走去。
被美?洲豹压身的?那一刹,克劳德还以为?又是大卫:“别闹了!没看见我……”
小狗四条腿挣扎了两?下才发?现偷袭自己的?居然是凯撒。
“……哥哥?”克劳德一怔,旋即镇定下来,“怎么是你?”
凯撒定定地看着他,反问?:“不然你以为?是谁?”
……啊?
“不是。”克劳德奇怪,“你压着我干嘛呀?”
“嗷呜。”舔毛!
凯撒一脸的?不容置喙。
经过一年多的?相处,克劳德知道,凯撒是个绝对的?犟脾气,也最不许有谁质疑挑战他草原霸主的?权威。
他此下越是拒绝,对方就一定越是要做。
克劳德只能顺从。
狗崽别开脑袋的?时候,旁人瞧着还以为?多不情?愿呢。可实际上,克劳德已经快愉悦得控制不住自己的?尾巴了,然而他却要矜持,不能露馅。
凯撒低头,一颗颗剔除掉他附着在他毛发?上的?苍耳。
这?距离很近,近到狗崽几乎可以看见凯撒舌头上平时用来刮骨的?刺。
即便狠戾凶残如美?洲豹,那舌尖也是软的?、粉的?。
克劳德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要命……他发?情?期才刚过。
熟悉的?感觉好像又要卷土重来了。
偏偏凯撒还摁着他,不让他跑。
狗崽哪里敌得过美?洲豹的?力气,只能被凯撒压制着,任其宰割。
克劳德跟截木头似的?僵了一会儿,舔到脖子附近的?时候,狗崽实在是受不住了,磕磕绊绊地叫他:“哥、哥哥。”
凯撒停下嘴巴:“怎么了?”
克劳德喉头哽了一下,尴尬道:“你这?样,我不舒服。”
他不介意把脆弱的?肚皮翻给凯撒,但这?样躺久了实在累得慌,更?何?况对狗的?脊椎不好。
听他说?难受,凯撒不紧不慢地抬起身子。
克劳德逮到机会,连忙爬起来。
凯撒看出他只是在找借口,便闷闷不乐地问?:“你不喜欢这?样吗?”
怎么会!
克劳德惊讶:“哥哥怎么会这?么想?”
“那你干嘛躲着我?”
不肯给他舔毛,却跟其他美?洲豹搂搂抱抱。
“所以。”凯撒闷闷地问?,“是他们可以,我不可以?”
……好可爱。
瞧见凯撒颔首低眉,克劳德一时间感觉自己心潮澎湃得连鼻腔都?有些发?热。
狗崽的?心思要是被草原上的?其他动物知道大约会觉得他脑子有病,美?洲豹这?么恐怖的?生?物到底哪里可爱了?
然而克劳德就是心软得一塌糊涂,恨不能上去狠狠地舔凯撒两?口。
他在心里不住地点头。
可以,当然可以。
别说?舔毛,吃掉我都?可以。
不过他不敢讲。
前些天克劳德被人类带离农庄的?时候,缪尔就一如既往地劝诫过他,跟他说?,如果他想一直留在凯撒身边,逃避总不是个办法。
“你这?次发?情?期能在人类这?里躲风头,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一年两?次发?情?期,你不能躲一辈子吧?”
确实躲不过一辈子,但他这?时候不躲着,不装傻充愣,还能怎么办呢?
难不成,凯撒真?愿意跟他在一起吗?
第41章 (倒v开始) 后来,夏天的……
凯撒原以为清洁苍耳这?件事, 自己?三下五除二就能替克劳德解决,却殊不?知?大猫的舌头带刺,更容易被苍耳勾住,没舔几下, 凯撒就得用爪子去薅。
小时候母亲也会替他跟姐姐清理?这?些难缠的植物。不?过诞育凯撒的雌兽可远没有黛绮丝的脾性温柔, 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替幼崽清理?毛发是常有的事。
凯撒跟姐姐那会儿?淘气, 经常会因为顽皮挨上两爪闪击。
现在?想来, 那可能是他这?辈子最无忧无虑的时候了——
无须考量生存的利弊,不?管做什么都?有雌兽兜底。
只是对仅凭气味才能辨识自己?幼崽的动物来说, 他的母亲恐怕早已忘却他了。
“哥哥?”察觉到凯撒似乎心猿意马,克劳德用吻部碰了碰凯撒的脸, “想什么呢?”
“……没事。”凯撒回过神来, 继续替克劳德清洁身上的草植。
黛绮丝那群孩子也太损了些,明明知?道小猪的毛长, 居然还把克劳德推到苍耳丛里。不?过看三只幼崽在?边上互相咬毛的样?子,小猪显然也没吃下这?个暗亏。
那团刺球挂在?舌尖,凯撒吐不?出咽不?下, 只能暂时轻含着?三瓣嘴。
小狗本来在?为满身苍耳的事情倍感烦躁,可此时瞧见凯撒跟自已一样?困窘,克劳德竟觉得豁然开朗。
他忍俊不?禁地道:“哥哥,还是我帮你吧?”
凯撒吐着?舌头怔了怔。
明明是他一开始想要帮小狗的, 现在?怎么弄巧成拙, 反倒成了克劳德帮自己?了?
那苍耳挂在?大猫的舌头上不?好取, 克劳德知?道,自己?现在?的恒齿不?比幼年的乳牙柔钝,如?果冒冒失失的, 可能会弄伤凯撒。
所以他先?让凯撒不?要动,自己?再小心翼翼地启齿,将大猫舌尖上的那颗苍耳咬下来。
就这?样?,大猫跟狗崽形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凯撒帮克劳德清理?毛上的苍耳,若是有漏网之鱼挂在?凯撒的腮边,克劳德就会仰头替他取下来。
小狗的动作飞快,生怕碰到他的唇舌,却还是不?小心尝到一点鹿血的腥甜味。
克劳德立刻敏锐地质问:“哥哥,背着?我偷吃?”
凯撒:“……”
没办法,一只兔子不?顶饱嘛。
大猫背后看不?见的地方,凯撒心虚得无意识地直拍尾巴。好在?克劳德没有因此生气,也没有跟以前一样?汪唧唧地哭,让豹脑袋疼。
凯撒哪里知?道,克劳德现在?根本顾不?上食物的事。
鹿血混杂着?大猫本身的信息素,竟让克劳德生出一种?微醺的感觉,像去年晚秋时捡到的一颗快发酵的果子。
今天阳光很好,黛绮丝栖息的地方树木不?多,抬头就能看到头顶七彩的日晕,照得全身上下都?暖融融的。
克劳德舒服得眯起眼睛。
却在?这?时,大猫猛地痉挛一下。
克劳德连忙爬起来询问:“怎么了?”
原来是这?次不?小心被刮到了舌头,凯撒狠狠地皱了皱眉。
克劳德见状道:“很疼吗?”
受伤嘛,哪怕是根木屑扎在?身上那当然也是疼的,毕竟他又不?是铜皮铁骨。
只不?过这?点伤口实在?没必要小题大做,一会儿?就好了。凯撒砸了砸嘴,显然没放在?心上:“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