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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瞬间他身子腾空,张起灵单手把吴邪扛在肩上,一脚踹翻那个汪家人,那个汪家人下巴挨了一脚躺地上不动弹了。
    张起灵一左一右扛着两个人,朝着石棺疾跑,吴邪只觉得视线一花,扑通一声,他落进满是金色液体的棺内。
    “不能穿衣服!脱了躺进去!”
    头顶胖子的声音晃晃荡荡,嗷的一声:“狗日的咬你爷爷!”啪啪用力甩了焦老板两巴掌,把焦老板打的脑袋嗡嗡的。
    吴邪一抬眼,张起灵已经在解张海棠的裤子。
    张海棠意识不清,手上不停推拒,嘴里嘀嘀咕咕不知说什么。
    吴邪单手解开上衣,过去按住张起灵的手。
    “小哥,我来吧。”
    张起灵低头,就见张海棠半垂着眼睛,含糊着喃喃:“你负我,害我……死不瞑目,滚开……”
    张起灵抿住嘴,眼底闪过一丝受伤。
    又有一道雷声砸下来,翻腾的声浪再一次扑下,震耳欲馈。
    张起灵面色一变,他俯首蜻蜓点水般贴了下张海棠的脸,远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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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班码字,刺激……
    下一章真的是完结,我发誓!
    第九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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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雷轰鸣,阵阵声浪狂涌向盘旋着簧片中心的石棺。
    吴邪仰面躺倒在金色棺液中,他竟奇异的浮在上面,冰凉液体裹住全身,他能感受到皮肤伤口处隐隐麻痒,似有无数的细小的虫子正在钻入皮肤,并不难受,反倒有种飘飘欲仙的感受。
    他转头查看张海棠的状态。
    张海棠双目闭合,随着脸上无数血丝缓缓褪去,金色液体逐渐淹过口鼻,残余的鲜血蔓延开,棺中犹如绽放朵朵血莲。
    吴邪的眼睛微微瞪大,忙不迭拉住她的手,扑腾了下,连带着一起沉入棺底。
    金色液体在雷浪中晃荡。
    雷声由于液体阻隔变得模糊而绵长,恍惚间,吴邪觉得雷声很像他在杭州听到过。
    吴邪浮在上方,他看着身下,洁白的躯体在冰凉的金色液体中缓缓浮动,蠕动的血丝一点点消失。
    张海棠容色安详似仙,发丝飘动,细密气泡从她口鼻涌出,金色气泡涟漪般的荡开。
    有一刹那,似乎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隔在他们之间。那是无数他并不存在的岁月,无数与张海棠有过交集的灵魂,凝聚成这道无法触摸的沟壑。
    ……
    吴邪的思绪浑浑噩噩,雷声带来无数模糊不清的呓语,脑海中似梦似幻的画面不断轮转。时而他沉入巴乃湖底,时而站在墨脱雪原,恍惚中又来到西沙海底,俏丽的姑娘对镜梳头,忽而抬眸朝他莞尔一笑。
    记忆翻一页就是少女眉目似春,已是十几年前,却好似隔了半个多世纪。
    ……
    血腥的乱斗持续了许久,直到轰隆雷声渐停才逐渐有所停歇,剩余汪家人和焦老板被捆成粽子控制起来。
    其他上层留守的张家人全部下来,熙熙攘攘数过去二十多号人,忙活着清理尸体,伤员各自处理伤势。
    双方都有死伤,空气中浓郁的血腥气与白火药气味混淆在一起。
    几个小张给张起灵递水递药,结果不出意外的被拒绝了。
    张起灵伫立在离石棺不到五米的位置,眼睛就没离开过棺材,眉眼冷若冰霜,浑身煞气,叫人不敢直视。
    阿盛把俩小张叫回来,黑着脸瞪他们,警告他们别偷看不该看的东西,不然戳瞎他们的眼睛。
    小张委屈巴巴嘟囔:“谁想不开会去偷看老大啊。”
    金黄棺液在轰鸣雷声中震颤不止,咕嘟咕嘟像一锅药汤,雷声停歇同时四周嗡鸣的青铜簧片停止颤动,吴邪骤然从棺材中坐起,撑着棺壁剧烈咳嗽,无数的红色的肉块一样的东西从他嘴里呕出来。
    张起灵夺过阿盛早准备好的毯子,把张海棠捞出来裹成蚕蛹,胖子在一旁给吴邪顺气,吴邪咳了十几分钟才停下来,他摸了摸胸膛,动作机械的穿上胖子递给他的鞋子衣服,恍惚看向四周。
    胖子问他感觉怎么样。
    吴邪摸了摸胸口,深吸一口气,体内针扎一样细密的疼痛消失不见。他回忆雷声中所看见的幻觉,表情十分复杂。
    “海棠呢?”
    胖子拍他的肩膀,乐道:“看你都没事,棠妹子能有啥事。”
    “没救了。”
    黑瞎子声音毫无波澜,他站在一旁,难得没有表情。
    吴邪和胖子表情一滞,缓了很久才理解了黑瞎子这句话的意思。
    胖子机械一样的回头。他身后,张海棠头枕在张起灵腿上,面容恬静。
    张起灵安静的像一座雕像。
    他看着张海棠的脸庞,对方临终前的画面再一次在眼前浮现。
    一股酸涨绵密的疼痛从心脏处蔓延,逐渐麻痹他的四肢。
    他记得这个感受。翻开残缺的记忆,他模糊的想起在很久很久之前——在悬崖上,在喇嘛寺里。
    或许是因为过于刻骨铭心,即使无数次失去记忆,仍旧能回忆起蛛丝马迹。
    也曾在梅雨夜梦回,梦中缭绕不散的藏香,梵呗经声,五彩飘荡的缎带。他又回到那个大雪纷飞的喇嘛庙。他穿过一道道回廊,掀起一扇扇帘子,最终停在一扇门前,女人轻柔的歌谣从里面传来,他知道里面有人在等他。
    他在门前站了很久,在他踌躇时,身后伸出一只手,替他推开那扇门。
    他转过头,惊讶的看见张海棠站在身后,她裹着红袄褂,脸冻得通红,从他身边穿过,一路小跑进天井之中,他快步跟上她,来到院子里,经过最后一道石柱,母亲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背对着他,温和的哼唱着那首藏语歌谣。
    清晨阳光柔柔撒在院子里,母亲的头发变成半透明的金色,头饰闪着亮光。
    他环顾四周想找到另一个身影,回头时,张海棠从石柱后跳出来,他熟悉她的习惯,配合后退半步。
    清亮的笑声混淆着轻柔歌谣,回荡在天井之中。
    那一刻,好像所有沉重的东西都消失了,恒古不变的心态初次泛起涟漪,雀跃伴随着疼痛疯狂生长,跳跃在每一条血管。
    梦境破晓,熟悉的苦痛再次席卷。
    一个古老的灵魂随着时间的流逝进入他的身体,离开时留下只剩下躯壳的他
    ……
    胖子从窒息的眩晕中回过神,走过去的时腿直发软,先探了下鼻息,又抓着手腕摸脉搏,两个动作重复了数次。
    “真死了。”胖子喃喃自语,表情是一种呆滞的空白。
    吴邪走了两步,脚一软趔趄了下,缓缓蹲下来,颤巍巍的手贴在张海棠的肩头。
    好冷。
    比当年大雪纷飞的墨脱还要冷。
    “海棠别睡了。”吴邪的声音仿若呢喃
    张海棠的模样就像睡着了一样,好像下一秒就会跳起来,和以前一样笑嘻嘻的对他们喊:“surprise!”
    三二一倒念了十几遍,吴邪所幻想的一幕终究没有出现。
    “海棠我求你了,以后我都听你的,你别闹了……我撑不住的……”吴邪哆嗦着手晃张海棠,声音哽咽的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