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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闻言,青年的目光越来越危险。
    茆七冲他一笑,蓦然间,一阵风撩动她鬓边的碎发。
    那丝拂起的发,令青年痴迷了,他伸出手去,茆七想躲开,仲翰如的身影已移动到面前,反手一刀,划破青年手心。
    鲜血立即涌流出来。
    仲翰如也看到那阵风了,他们能离开五层了,还跟他客气什么!
    青年恼羞成怒,握住泥偶的那只手也伸过来,又是一刀,泥偶被拦腰砍断,刀尖刺进他手指。
    他双手血淋淋,怒吼:“啊——!”
    走廊外,脚步声纷沓涌来。
    仲翰如已经抓起茆七,带她跑起来,茆七跟随他的步速,一边扭头说:“成文武,你要是去吃早饭,就能见到他了!”
    也亏了现在是早餐时间,病患都在同一个方向,他们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集合抓人。
    廊间窄,一下子容不得那么多病患,茆七和仲翰如索性亮出刀,就这样冲出一些人潮。
    快跑到安全出口了,所有病患也紧随而至。
    就在520室前,茆七和仲翰如停步,转过身看到青年,他站立在中央,也顾不得洁癖了,衣衫染满血迹,扯了毛巾裹住双手。
    还有方明明,也站到前排,她笑眼盈盈地看着茆七,不像其他病患那般眼神麻木。
    “人总得活个希冀”,茆七开始理解方明明说的这句话。
    青年在人群中扫视,不见50205,他恍然茆七说的那句见面是什么意思。他狠狠皱眉,沉声喊起:“谁先抓到他们,谁就优先排到名牌!”
    话音刚落,病患们像打了兴奋剂似的,疯挤上前。
    在某个层面上,青年和六层的男孩目的一样,不过他更聪明,懂得利用人欲去控制驱使病患。
    在张牙舞爪的人墙前,仲翰如牵起茆七,一步步后退,直到摸到门把手。手猛压,仲翰如先推茆七进门,随后进入,将门用力堵上。
    他们离开后,五层恢复如常。
    安全出口的门再次推动,走进来两名上岗的护士。
    “今天除了查房还有一件事,挑出50101的护理记录送到三层。”
    “三层啊~~?”回答的声线似害怕地打了个哆嗦。
    “对,指名送到三层。”
    第29章 他真的是刘献金?
    茆七以为, 进入门后就会醒,然而没有。
    门后是常见的z型楼梯,贴着冷白色切割了防滑边的瓷砖, 墙依旧是白墙, 楼梯平台立个大落地窗, 侧边有个三四十公分的平推式通风窗,被链条扣锁, 只能开到一拃宽度。
    窗外横竖焊了铁条,天空投射下一片浅灰白的光线。
    茆七不由回头看,生怕会有病患追进来。还好, 下到楼梯平台,安全通道的门还紧闭着。
    她转而担心起楼下会上来巡逻者,于是双手扒住楼梯扶手探身去看,甚至还嫌不够, 踮起双脚, 直至大半身体伸出去。
    仲翰如无奈极了,伸臂拦在茆七额头上,往后推她的身体,安抚地说道:“阿七,我们安全了。”
    “不是的, 我……”茆七掀开他手臂, 还要看。
    仲翰如又推她回来,她还要看,他又拦。
    来回几次, 茆七急了,“我真看到人了!”
    仲翰如松手, “嗯?谁?”
    “不太清楚……”茆七说着, 登登登跑下楼。
    仲翰如紧跟上。
    为了追逐那一角白色大褂,茆七连下两层,每一层的楼梯窗户墙都雷同,她生出循环的感觉,头晕目眩。
    停住脚步,仲翰如到茆七跟前,她闭目片刻,睁眼看窗外,此时的光线和角度和在五层无异。
    五楼的下层下层是三层,可是窗外的光线角度还是一样,他们一直在原地徘徊。
    茆七顿时明白了,通关某一层后,也只能在某一层的楼梯间循环。
    “我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影,好像是医生。”茆七解释。
    “你认识那个人?”她刚刚表情的惊诧,没有那么简单,所以仲翰如这样问。
    茆七摇头,“见过两次,但不算认识。”
    仲翰如:“我们出现在这里,也会有其他跟你有关的人在这里。”
    茆七还在想,那个人是以什么身份出现在西北区精神病院,并没有在意仲翰如的这句话。
    “阿七。”仲翰如唤她。
    “……嗯?”
    仲翰如重复:“我们安全了。”
    茆七看向仲翰如平定的脸,他的意思她懂,她太紧绷,也太沉湎困境了。她搓搓紧巴巴的脑门,深呼吸,舒一口长气。
    “好啦,不想了。”
    但是能做什么呢?也不知道几时能醒,这楼梯间普普通通的,也就那扇落地窗能看些风景。
    茆七走到落地窗前,其实风景也普通,不过身边并肩的是仲翰如。细想想,在西北区精神病院,他们从未如此轻松地相处过。
    现实重逢,危险时他也在,她第一次在人前哭,她的脆弱第一次被接纳。
    这样想着,这沉闷的景,忽然就顺眼起来,茆七的心里柔软得,在谎言游戏里被挑开的过去一角,也渐被安抚回去。
    可仍旧触目惊心。
    茆七背身靠向窗户,面对仲翰如,她抬眼看他,他低眼看她。
    “我跟仲夏如说过了。”她说。
    说过什么,仲翰如不问,安静听着。
    “我记得很清楚,你们走的前一天,是四月一日,我在等,等你来,也等我自己做决定。可是刘献金先发现了,他用刀劈开我反锁两道门闩的房间,进来抓我,扯我的头发,撕开我的衣裳……”茆七说着,顿了顿,她低下脸,好片刻沉默。
    再次抬脸,她手也举起,“是你救了我,仲翰如。”
    茆七边说,边用手去抚开仲翰如额间的发,摩挲着那个因为救她而留下的伤口。
    “那天中午,上完国防教育课放学,我们在校外遇见,你也问过我为什么跟家里人不同姓。现在我回答你,刘献金是我的养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他对我不好。”
    “我知道。”仲翰如握住茆七的手,拉到自己胸口,密密攥住。
    “你怎么知道的?”
    “现在就知道了。”
    真是前言不搭后语,也正如此,将茆七从过去的语境里拽出,她还无厘头地乐了乐。
    仲翰如顺势揽住茆七,下颌一下一下地轻点她的头顶,“阿七,你很快很快就能出去了。”
    茆七“嗯”了一声。
    “阿七,加油啊。”
    “你好老土。”茆七笑,虽然她不追潮流,但这鼓励人的方式,已经是小时候写作文的说法了。
    “我得离开了。”茆七又说。
    “阿七……”仲翰如再喊她,语意缠绕,眼里不舍。
    茆七看不到,在仲翰如怀里半转身,双臂圈上他的腰,说:“抱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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