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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夫郎互换人生后 第9节
    再有糖糕五文钱,回来路上,陆杨又买了两块糖糕,给父亲和爹爹一人一块。这里统共十五文钱。
    家里积蓄有三两多点儿。
    陆杨听了差点撇嘴。
    真的太穷了。
    这么多年,陆柳都长大了,可以帮着家里养鸡攒钱了,三口之家,才攒下三两银子。
    这三两银子他不要,卖鸡的钱他也不要。
    零零散散的花销去掉,让两个爹给他把嫁妆钱补足五百文就够了。
    五百文够买好多东西了。
    陆杨说:“谢家情况不清楚,那些亲戚如狼似虎的,我添嫁妆不就是白送吗?我拿点银子在手里,过去看情况。或者等开春,我捉点鸡苗养,也是过日子。”
    王丰年看他算账流利,说话也有主意,不由看向陆二保。
    陆二保把今天在集市上碰见了谢家母子的事说了。
    王丰年同陆二保一样无言。
    但到底是在家里,把门都关上了,他话压不住。
    “谢家小子也太不像样了,都要成亲了,在外头碰上,一点脸都不给我们柳哥儿,以后成亲了,里里外外的人不都得欺负他啊!”
    陆二保不应声。
    他怕他应声,陆柳又闹着不要嫁。
    他们家真的找不到更好的人家了。
    两块糖糕还热着,陆二保不吃,让陆杨再吃一块。
    王丰年也不吃,说留着,明天再热热,给陆杨吃。
    陆杨奇了,心里怪异得很。
    这就是亲生爹跟养父母的区别?
    他在陈家可没这待遇。
    他指着炉子上炖着的红枣桂圆汤说:“你们不吃糖糕,我也不吃这个,全是甜的,腻味。”
    王丰年听了笑:“你以前还骗糖水喝,可爱吃甜的了,这就嫌腻味了?”
    陆杨不知道弟弟骗糖水喝的事,只感到好笑,也感觉心窝暖暖的。
    他爱听,拿麻绳串铜板的时候,让王丰年再说说。
    王丰年也比同龄人显老,头发见白,人瘦瘦的,很干巴。眉心的孕痣都不显了,暗沉沉的。
    人说夫郎养得约好,孕痣越是红艳。他这些年身子亏空,不用看孕痣,都知道他过得不好。
    可他越瘦,越是显得眼睛大。他也是一双杏眼,兄弟俩都是像他。
    陆杨手里串钱,眼睛总在看王丰年。
    原来他爹爹长这样,说话轻声细语的,弟弟就很像爹爹,两个人都和气。
    陆杨串铜板有一套,他是十个铜板打一个结,两头串起来,再往后穿铜板,足十个,又是一个结。
    十个结为一串,一串一百个铜板。花的时候好点数。
    陆二保看着方便,让他慢点,跟着学。
    陆杨就收心,教父亲怎么打绳结。
    铜板没几个,弄完这里,陆杨就在灶屋跟他们聊天,问他们以后的事。
    他出嫁后,家里就剩两个爹。
    依着他的意思,没必要再种那么多地。
    一来呢,王丰年没法放下家务过去送饭,陆二保自己来回跑就太累了。本身田地就散碎,全耗在路上了。
    二来呢,王丰年要养鸡,家里的鸡好,全靠他们捉虫子勤快。纯粹跟别家一样散养,鸡是养不了这么肥的。别家又爱偷鸡,家里始终得有个人。
    不如把田地都卖了,六亩薄田,换一亩良田。
    这样种得轻松,陆二保可以包圆了,还能有空闲捉虫。
    家里明年先养鸡苗,鸡苗回报要时间,头几个月就跟农田一样,全是投入。
    这没关系,陆杨跟他们说:“有舍才有得。我还有门路,能弄到猪崽养,钱的事不用管。谢家不是给了聘礼吗?你们拿这钱,换两只猪崽回来。”
    一亩地轻轻松松,家里大多数时候都有两个人。
    陆杨会尽力弄到一公一母两只猪,养得好,可以再下猪崽。
    村里谁想养猪,就要巴着他们家。否则,猪崽杀了吃了,都不给他们养。
    当然,这还需要铺垫,也是年后的事情。
    陆杨不会放着两个爹孤苦守家,他会料理清楚了。
    等年节,他来拜年,会把亲戚的门路都摸熟,找棵大树靠一靠。
    这样有鸡有猪,农田就不是紧要事。得了一亩让两个爹有根,安心。
    实在不安,以后挣了钱,再挨着添置,买个三五亩的。
    只是手里这六亩薄田,是一定得置换的。
    守着贫瘠土地,挖不出粮食,平白熬命,哪年哪月才能过上好日子?
    纯养鸡,两个爹不放心。有了猪崽,他们就会考虑。
    他们被陆杨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中间好几次想插话,都被下一句震惊得更厉害,肚子里的疑问一个接一个。
    不知道陆柳什么时候这么有主意,也不知道陆柳什么时候有门路能弄到猪崽来养,还有卖田的事,这也太胆大了!哪家农民不种田!?
    陆杨拍桌定下:“我既然定亲了,那就证明我长大成人了,以后家里事,你们听我的。”
    他知道人的软肋,最会戳人心窝子:“爹,你们得立起来啊,不然我在谢家可怎么过啊?”
    立起来,就是腰板硬。
    兜里有钱,腰板才能挺直了。
    可陆二保跟王丰年还是难以决策。
    有田地,旱涝保收的,他们总能混个温饱。万一把鸡养死了……柳哥儿说还要养猪,他们哪养过猪啊?万一也养死了……
    陆杨轻笑:“怕什么?谢家那一堆亲戚不是急着从谢秀才身上扯下肉吗?这块肉给谁吃不是吃?真养不活,我就从他兜里掏钱。”
    陆二保跟王丰年吓坏了。
    这孩子怎么出去赶个集,胆子变得这么肥?
    也不知是谁教他的,还没嫁人,就想着贴补娘家。这话让人听见了,谁敢娶他啊!
    王丰年嘀嘀咕咕念着:“可别说,这话不能说,让人听见了不好。”
    很多人家都这么干,但他们不能这样教孩子。
    有孝心,怎样都会回来看看,手里拎点东西是个心意。但故意这样做,以后在婆家抬不起头,日子怎么过?
    陆杨看他们哆哆嗦嗦的,摇摇头,不说了。
    他是不当回事的。他最近被陈老爹耳提面命的,还没过门,恨不能立即把黎家掏空了。陆家这两个爹倒是好,听都听不得。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会很难受。比陈老爹使唤他捞钱更难受。
    他不懂。
    但算了。
    他以前也没学过。
    第7章 备婚
    回家第一晚,如陆杨所料,不要脸的人不分时候,到了饭点就来家里串门。
    没成亲前,不宜生事。
    他照着弟弟的性子,学着两个爹的样子,能忍都忍了,不能忍的,也回屋避着,眼不见为净。
    只是他在陈家待久了,怎样藏富避财,尤其是碗里那点东西,他最是在行。
    家里照常做饭,摆在桌上的只有两碗咸菜。一碗腌菜,一碗腌萝卜,里头一片肉都没有。
    等这些人走了,陆杨才放下吊篮,从里面拿出三个菜。
    陆家伙食改善了,样样都沾了荤腥。一个腊肉炖白菜,一盘冬笋炒肉,一碗蒸鸡蛋。
    冬笋里的肉片是从腊肉上切下来的肥肉,一种肉两种用法,吃个味儿。
    米是糙米,米粒偏硬,陆杨拿米汤泡软了吃。
    今夜无话,次日清早,家里开始收拾,为他出嫁做准备。
    他是嫁人,家里不用摆酒,但花生、瓜子要准备足,茶水也要多烧几壶。
    两个爹的意思是,家里没条件,旁的差一些,但茶水换成糖水,让客人们甜甜嘴,说些吉祥话。大喜的日子,讨个彩头。
    陆杨不要。村里人情淡薄,一杯糖水不顶事,喂他们纯粹浪费。
    他对屋里不熟,让爹爹收拾屋里,他拿着扫把铁锹收拾外头。
    家里养的鸡多,地上难免有鸡屎、鸡毛,再有最近杀鸡残留的血迹。
    平常扫地不扫深了,印子都在。像屎啊血啊的,一看就不是好兆头。陆杨拿铁锹铲了一层土皮起来,都给填到墙根的小菜园里。
    鸡都卖完了,他看家里需要装点的地方不多,顺手把鸡笼拆了清理。
    陈家也养鸡,这些他都在行。  这头刚拆了鸡笼,他紧跟着就拿铁锹铲地,回头从灶屋里铲一框草木灰出来撒地上压味儿。
    陆二保满村邀人来送嫁,回来看见他在弄鸡笼,要把他替下。陆杨不干。
    鸡笼低矮,上头都是陈年的脏污,清理这块地方很费腰。他在家,他就清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