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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后来经过山间黑店,她躲在桌子下的举动,还有那个对笑展露的笑容,无一不让他觉得新鲜。一个杀手伪装的再好,也不可能有那样笑容。之后,他故意露出破绽假装睡着,她仍没有对他下手,这让他更觉不可思议。
    直到她上船前,他再次遇到封天会杀手的伏击,身受重伤,他想给自己包扎,但伤口的位置让他无从上药。他便负伤跳上船,在邬玺梅找伙计要女装时,潜入了她的舱房。
    也正因为这样,在她换衣时,他清楚的看到,她手臂上并没有环剑刺青,从而确认她不是逐月。
    不过,当邬玺梅看到他手臂的刺青时,那下意识的惊慌,让疾风猜到,她虽不是逐月,但肯定与逐月有关。
    邬玺梅也在这一刻猜到,这个人之前要杀她的举动,实则目标应该是姐姐。
    二人各怀心事,舱里顿时陷入了窒息的沉寂。
    邬玺梅抑制住紧张,站起身,“你受伤了就别乱动,我扶你去休息吧。”
    她上前搀扶,疾风没有拒绝,由她搀扶着往床那边走。
    他无力的歪着身子,垂下眼睛看着吃力搀扶他的女人,心里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直到邬玺梅扶他坐到床上,他仍不加掩饰直勾勾盯着她,就像猛禽看着自己的猎物,一刻也不松懈,直到他视线模糊,再看不清她的五官时,最后倒了下去。
    疾风个子很高,忽然倒也去震得床都颤了颤,把邬玺梅惊得不轻。她瞪眼在床前愣了许久,才试探着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还有气……
    看着昏过去的疾风,邬玺梅情绪复杂。
    他救过我,但他是封天会的,更是要去杀姐姐的人,我不能对他心软。
    想到这儿,她咬了咬牙,将他双腿抱到床上,又给他盖上被子,然后就简单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出去了。
    第25章
    邬玺梅找船主另开了间舱房休息。夜里,她躺床上回想这几日的事,越想越不安心。
    他跟踪我,目的是要利用我找到姐姐。
    若是这样,我恐怕就不能去梅陵。
    想来想去,她决定等船一靠岸,她就换乘马车,再去别的地方落脚。无论怎样也不能把姐姐暴露出来。
    ***
    天刚蒙蒙亮,天上飘起了细雨,梅陵城外左丰家被忽然闯入的官兵打破了宁静。伴随一片哭喊声,左宗魁,左宗进,还有他们俩的儿子,上到二十几,下到十一岁,全部被带走征了兵。
    张氏抱着年仅十一岁的小孙子不撒手,跪在地上哭道:“征兵的事我们也听说了,不是说一家至少能留一个男丁吗?为何全都要带走?再说我这孙儿才十一岁。”
    官兵理直气壮,“上头说了,眼下北方吃紧,征兵年岁下降至十岁。”
    左丰道:“那也得给我们家留个后呀。”
    “你们家不是还有个左宗宣吗?”
    “他是过继给别人的,算着已不是我们家人啦。”
    “我们不管那个,上头说了,你们家只留着左宗宣,其余到岁数的男丁全部带走。”说罢,官兵头子一声令,把人硬拖走了。
    待他们走后,一院子妇人开始哭天抹泪。
    左丰实在是受不了,吼道:“都别哭啦!”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张氏哭道:“老爷,这可怎么办?赶紧想办法走走门路,好歹把小孙子给弄回来呀。”
    旁边儿媳妇也跟着哭,“是啊,我的儿,他才多大呀。呜呜呜……”
    左丰咬牙道:“这事儿,肯定与那不孝子有关!”
    张氏愣了愣,“你是说,宗宣?这事儿跟宗宣有关?”
    “这怎么可能呢?他哪有那本事能调动官府的兵来抓人呀?”
    “你忘了他上回来时候说的那话了?”顿了顿,左丰目光犀利的看向张氏,“那个什么龙涎香,你究竟拿没拿?”
    一句话,张氏放声大哭,“怎么连你也怀疑我?我冤啊……”
    *
    哭闹一场,左丰寻思不能真让官兵把一家男丁都带走,只得将之前从左宗宣身上搜刮来的东西,什么房契,地契,田契,还有些金银宝物,装了一车,赶在午时前送到了左宗宣家里。
    左宗宣看着手上失而复得的东西,得意的勾了勾唇,争了半辈子的钱财,竟不想,终究还是权利比一切财富来的更有力。
    左丰弯着腰,豁出老脸哀求道:“宗宣,是爹娘错了,这些东西都还给你,你想想办法,跟上头人说说,再怎么样先把你侄儿给放回来吧,他才十一岁,去军营里只有死路一条啊。”
    “侄儿?”左宗宣撩袍往座位上一坐,扯唇道:“我不是与你们家早就没关系了吗?上回你那两个儿子还把我打了一顿,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我的,又凭什么指望我,拿我的东西帮你们托关系呢?”
    张氏哭道:“儿啊,你可不能如此无情啊,那毕竟是你的兄长,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之前他们那般说话是他们不对,他们也是一时为了娘,觉得你冤枉了娘,才没忍住跟你动手。可哪家兄弟之间没打过架的呀?”
    “冤枉?到这时候了还不肯说实话。我上回就跟你们说过,那白色龙涎香的主人是你们惹不起的。你们就是不听不信,你们把那东西早点还回来,或许我还能舔着脸替你们俩求求情,保你们安度晚年,但若还攥着那东西不放,我可就无能为力了。”
    张氏急道:“儿啊,娘真没骗你,那天去你家里,我真是想看看垚儿,是连根草都没从你那拿过。”
    “是啊,你娘就算再怎么贪心,如今你兄长和侄儿皆被带走,若真是她拿的,她一定不会再隐瞒啦。”
    左宗宣对自己这生母还是了解的,她贪财贪小便宜,撺掇他与左宗宝争财产,这一切皆是为了她那两个儿子,若没有那两个儿子,她怕是活着的意义都没有,还留着那龙涎香做什么?
    他拢起双眼,疑惑道:“你当真没拿?”
    “天地可见,娘要是真的拿了,就不得好死。”张氏指天发誓。
    左宗宣将信将疑,若不是她偷了去,那龙涎香又去了哪里?
    咝!
    他忽然想起,左家最近不再寻龙涎香了,说是那解毒的药已经用其他东西替代了。
    药方哪有那么容易替代的,再想那邬氏身手那么厉害,想从他家里偷个东西不是易如反掌吗?
    想到这儿,他再次找到董承泽,将自己的怀疑跟他说了。
    董承泽狐疑道:“有人进出你家里,你竟丝毫没有察觉?”
    “小阁老有所不知,那左宗宝的娘子,邬氏,可是个高手,曾经连一众封天会的杀手都打不过她,若是她想去哪儿偷个东西,并非难事。”
    董承泽躬着身子咳了几声,虚喘道:“寻常妇人,竟有这等本事?连封天会的杀手都打不过?”
    “这事儿说来蹊跷。原本左家给左宗宝找的是个小户之女,听说是温婉贤淑,性子极好,没想到娶进门却大相径庭。要不是她,我与左家还闹不到如此境地呢。所以我怀疑她根本不是邬家之女。前阵子,我还差点儿把邬家人接来梅陵认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