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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邬玺梅隐约听见有人口中污言秽语,但并不知道是对她,回头看去,正与那三个人对视。那三人不仅不觉得羞愧,反而朝她舔嘴挑眉,形态令人作呕。
    邬玺梅可不想沾染这些晦气,当即回了船舱。
    待她经过疾风住的那间客舱时,房门紧闭。
    这人已经闭门好几日了,就没见他出来过,更不见他房里点灯。
    不会死了吧?
    如果他死了,我便不必再躲藏,可以去找姐姐了。
    我这是什么想法,怎么能盼人死呢?
    不过他是去杀姐姐的,我这样想也没错。
    纠结……
    唉,想这么多干嘛,先进去看看再说。
    她敲了敲房门,没人应,房里半点动静也没有。
    真的死了。
    她小心推门进去,房里的窗户是关着的,昏暗的环境下,她看见疾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上的被子还是她那天给他盖上去的样子,分毫没变。
    几日不吃不喝也就算了,药也没换过,人只怕是不行了。
    邬玺梅忽然间有些内疚,好好一个人生生被耗死了。如果我那天多给他喂口水的话……
    “哎,你还活着吗?”她站在门前,隔着老远试探着问了声。
    他仍是一动不动。
    邬玺梅走进房里确认,待来到床前时,发现他口唇干涸,两颊泛红,不似死状。
    她伸手触摸他的额头,“好烫。”
    原来还活着,只是发烧了。
    她站在床前,犹豫该不该帮他。不帮,他之前几次救了自己,可帮他,却是在帮姐姐的敌人。
    算了,他帮我,也是为了利用我找到姐姐。
    想到这儿,她咬牙转身要走。疾风像是忽然有了知觉,手伸出被子扯住了她的手腕儿,口中虚弱的吐出个字,“水……”
    邬玺梅吓了一跳,低头看到他缠着纱布的手,心里有些动容,这伤还是为了救她才受的。
    纠结再三,还是姐姐在她心里更重些。她把心一横不去看他,用力抽手,却没能摆脱他的钳制。
    她连抽几次手,都没把手抽出来,气恼道:“你有力气自己起来喝水就好了,赖着我做什么?我上次替你包扎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了。”
    她再次抽了抽手,还是没抽出来。
    算了,要不再帮他一次,反正他已经病成这样,就算能活着,也不可能再跟上自己了。
    无奈下,她道:“我可以喂你喝水,但这是最后一次帮你。而且,你若是好了,不许再跟着我。”
    疾风松了手,邬玺梅出门换了新水,回来将他枕头垫高,然后将水杯就到他口边一点点往里灌。当沁凉的水顺着他的口腔滑入咽喉流入身体,他眼皮微动,狭窄模糊的视线里,是邬玺梅忙碌的身影,还有在他的世界里根本见不到的温柔。
    一杯水喂下,邬玺梅问,“还喝吗?”
    疾风嘴唇微张,邬玺梅猜测他还要喝,毕竟连着几日他若就这么躺着发烧,滴水未进,还能活着真是奇迹。
    她又倒了几次水喂给他,见他不再有任何反应了,替他擦干了流淌到下颚和脖子上的水,才将杯子放回到桌上。
    这时,客舱外传来伙计们的提醒,船靠岸了。跟着就传来嘈杂的声音,客人们陆陆续续离船登岸。
    邬玺梅看一看疾风,感觉他的人生太过悲凉。看样子也才十六七岁的年纪,却一次次面对生死,这次怕是挺不过去了。看到他,她就不免想起姐姐,同为杀手,姐姐若非与我互换,只怕境况与他也相差不远。
    第27章
    邬玺梅出了舱房,正碰上伙计和船主前来喊人登岸。
    她关上房门,将一些银子交给船主,看了眼舱房门,“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船主可否答应?”
    船主道:“这位娘子有事请讲。”
    “里边这个人,我看他身上有重伤,怕是不能登岸了。”
    “啊?!!!”船主与伙计大惊,面面相觑,“那他……”
    “我看他可怜,不想他被扔上街头,曝尸荒野。故而想劳烦船主,可否就由他在船上,这些银子全当是我替他租下这间舱房。若他不死,这算是给他的栖身养伤之所,若他死了,就由船主自行处理,不知可否?”
    “这……”船主是不想答应的,但看了眼手里的银子,又有点动心。想着客舱每趟也住不满,留一间也不是不行,但听她这话,他还是有点害怕,问道:“他不是有病吧?”
    邬玺梅连连摇头,“不是,船主放心,他只是受了重伤。你们若不信,可以进去看看。”
    “我也是看他年纪不大,就要面对死亡,不想他死前太过荒凉而已。”
    “娘子与他认识?”船主疑惑的问。
    邬玺梅浅笑,“只是萍水相逢。”
    “娘子如此心善,我若还坚持不肯,未免说不过去。”船主想了一会儿,“那好吧,我答应你。不过,如果他死了,我可就直接给他扔江里了。”
    邬玺梅点头,“多谢船主。”
    “哦对了,麻烦船主,在他没咽气之前,每日给他喂些米汤,生生饿死渴死,好像也不太舒服。”
    “好,我会嘱咐伙计的。”
    与船主商量好之后,邬玺梅最后看了眼那道门,最后收拾东西上岸去了。
    ***
    从渡口进城,中间还有段路程,虽然不远,但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
    邬玺梅在走这段路时,小心护着手里的包袱。将近城门时,远处有人喊抓贼,她寻声望去,并没看见有贼人在跑。
    哪儿有贼呀?
    她下意识将手里的包袱抱的更紧。
    这时,忽然身后伸来一只手,猝不及防地按在她嘴巴上。
    邬玺梅没挣扎几下就被拖到附近偏僻的草丛里,连包袱也掉在了路边。
    直到远离人群的地方,邬玺梅才被放开,她这时看清绑架她的人,不正是之前船上遇的那三个猥琐男人。
    “小娘子,咱们真有缘分呀,又遇见啦?”其中一个搓手道。
    邬玺梅后退,“你们要干什么?”
    “咱们这么有缘分,当然是想好好疼疼你啦。”另一个呲着牙朝她靠近。
    邬玺梅见状转身要跑,却被另一个挡住了去路,“想跑?落我们手里你还想跑?”
    说话,三人已将她团团围住,步步逼近。
    邬玺梅并没有喝解药,但这时候,她也只能拧开那吊坠,起码可保一时平安。
    她伸手到领口,刚摸到吊坠,对面那男人上来一下子将她扑倒,掐着她手腕儿往地上按。
    另外两个随后跟着,开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放开我!救命!”
    正这时,不知何处像刮来一阵风,跟着其中两个男人的头忽然往两边一拧,“卡巴”一声,瞪着眼睛倒了下去。而另一男人见状回头时,脖子已被人钳制,跟着被生生吊起,双脚离地。
    邬玺梅这时才看清,来人竟然是那个快死在船上的杀手。
    他竟然还没死?
    杀手的命果然硬。
    疾风掐着男人脖子高高举起,那男人挣扎着艰难的挤出一句,“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