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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俞昼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沈惊恍然不觉,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哥哥,走啊!”
    俞昼迈开脚步。
    ·
    脚背上踩着一个人,行走变得缓慢而僵硬,光是从杂物间走到楼梯口,都花了俞昼许多时间。
    沈惊兴奋极了,雀跃地说:“哥哥,我们这样像不像在跳舞?”
    俞昼说:“像。”
    沈惊撇撇嘴:“哥哥,你就知道骗我,根本不像跳舞。我站在你脚上,就像一个木偶。”
    俞昼笑着说:“错了。”
    弟弟不是木偶,他才是木偶,弟弟是操纵木偶的牵线人。
    要上楼梯了,沈惊突发奇想,要换个方向。
    他踩在俞昼的脚背上调转身体,后背靠着俞昼。
    “哥哥,这样我就能看清楚一楼到二楼有几级台阶了,”沈惊语气里按捺不住的激动,喋喋不休,“我要把去二楼的路牢牢记住,下次你不用接我,我自己就可以上去。”
    俞昼点头,又想起现在弟弟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动作。
    于是他说:“好。”
    嗓音莫名发沉。
    但沈惊现在太亢奋了,没有听出俞昼声音里浓浓的侵占意味,小声地说:“哥哥,快点!”
    俞昼屈膝抬脚,膝盖抵着弟弟的膝窝,一级台阶、一级台阶地往上走。
    这个姿势让他们紧密地镶嵌在一起,严丝合缝,没有丝毫间隙。
    ·
    沈惊嘴里默数着台阶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走到第十七个台阶,俞昼停住了。
    沈惊侧头,很不耐烦:“哥哥,你走啊!”
    俞昼嗓音沉得要滴出水来,他垂头,深深嗅着弟弟贴着纱布的后颈:“沈惊,让哥哥歇一会儿。”
    沈惊心急如焚:“哥哥,才走了几步你就不行了,亏你还是顶级alpha。”
    他说话时,身体无意识地轻微扭动,而后一只坚实灼热的手掌扣住了他的侧腰:“沈惊,别动。”
    沈惊愣了愣,不闹了,轻轻柔柔地问:“哥哥,你怎么啦?”
    他好像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醇酒气味,脑袋晕晕的。
    “哥哥,你怎么把信息素放出来了,”沈惊问,“你又失控了吗?”
    “没有失控,”俞昼声音紧绷,极力克制,“是体液。”
    alpha的体液中天然携带着信息素。
    “啊?”沈惊疑惑地问,“哥哥,你哭了?还是你流汗了?”
    都没有啊。
    旋即,沈惊知道俞昼指的是什么了。
    因为他感觉到自己身后长了一条尾巴,是一条硬梆梆的尾巴。
    这条尾巴现在很激动,前端渗出了液体,带出了alpha的信息素。
    沈惊张了张嘴,情不自禁地往下瞟了一眼:“哥哥,你干嘛呀。”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也变得腻乎乎,尾音又颤又飘。
    耳边猝然传来粗重的呼吸声,俞昼往前顶了顶。
    沈惊迅速用手捂住脸,从俞昼脚背上跳下来,语无伦次地说:“哥哥,我不要长尾巴!”
    俞昼克制到了极点:“沈惊,抱歉。”
    “没事没事,哥哥,你身体真好,我真为你开心。”沈惊左右张望,眼珠子乱转,“哥哥,今天先到这里吧,到一楼半也已经很厉害了,我改天再拜访二楼吧。对了哥哥,我的杂物间欢迎你来玩,斯是陋室唯吾德馨哈哈!”
    俞昼扶额,真是好气又好笑:“沈惊,你......”
    “哥哥,你别说了!”沈惊打断他,捂着通红的脸颊大声嚷嚷,“哥哥,你知道有个词牌名叫《菩萨蛮》吗,我觉得你这个情况也可以作一首诗,就叫《菩萨蛮牛|逼的》,你发育得这么好,真是菩萨的杰作呢,哈哈,为你点赞哦!”
    又慌又羞,开始胡言乱语了。
    最后,沈惊扔下一句“哥哥晚安”,迅速窜逃,“砰”一声关上了门。
    俞昼在楼梯拐角,做了几个深呼吸,而后不自在地低头瞥了一眼。
    他抿了抿嘴唇,象征性地心理挣扎几秒,而后返回一楼,到晾衣房取下了一块柔软的小布料。
    弟弟不对他负责,他只好自行解决了。
    这不算偷。
    。
    第76章
    沈惊一点儿不困了,抱着板砖窝在墙角,心脏怦怦怦的,好像快要跳出胸膛。
    俞昼干嘛呀,也不通知他一声,突然就这样了,真是没礼貌。
    沈惊把腿蹬直,在板砖上磨了磨手腕,砸吧砸吧嘴,又品出了点儿惋惜的情绪。
    俞昼刚才怎么不拉住他啊,俞昼就不能和电视剧里的霸道总裁那样,一把将他按在墙角,用大提琴般低沉浑厚的嗓音对他说:“可恶的小家伙,你把火点起来了,却不负责灭火,嗯?”
    这个“嗯”是重点,一定要展现出上位者的游刃有余,同时还要暗藏淡淡的挑逗和撩拨。
    沈惊光是想想这场面,浑身上下就和过电似的,又酥又麻。
    唉,可惜啊,要是俞昼平时多看点短剧就好了。
    沈惊躺在墙角,没好意思再回味,准备睡了,明天还要早起上学。
    但是地板太硬了,沈惊不由得联想到了俞昼,有种躺在俞昼身上睡觉的感觉。
    可恶的俞昼,可恶的地板。
    他“哎呀”一声,赶紧爬起来,睡到床上去。
    可不能再躺地上了,躺地上睡觉要做春天才做的那种梦的。
    ·
    床软软的,沈惊左右臂弯各抱着一块板砖,趴着睡。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长出了一条大尾巴。
    尾巴气势汹汹的,还是有色尾巴,是一种红到发紫的颜色。
    更恐怖的是,这条尾巴好像有了自主意识,居然追着他跑,沈惊怎么逃都逃不掉。
    梦里的沈惊哭惨了,眼泪一直流一直淌,尾巴还是那么不讲道理,把他钉死了。
    后来他太累了,尾巴再不拔出去,他可能真的要死掉。
    尾巴还是不肯饶了他,反而越来越沉。
    坏尾巴,太坏了。
    沈惊从梦里惊醒,气喘吁吁,背上全是汗
    他有点恍惚,浑身无力,后颈贴着纱布的地方发着烫。
    缓了一会儿,沈惊发现被单也湿了。
    怪事。
    沈惊愣了两秒才恍然反应过来,然后像做贼似的裹紧了被子。
    现在也不是春天啊,何况他都躺到床上了,怎么还做春天的梦啊?
    沈惊趴在床上,左手腕垫着下巴,垫了会儿就忍不住用齿尖去磨疤。
    都怪俞昼,都怪俞昼,都怪俞昼......
    ·
    沈惊的神情一点点森冷了下来,他是贫民区来的脏东西,居然敢躺在杂物间里觊觎着大少爷。
    他算什么东西啊,他配吗?万一被俞昼知道了怎么办?
    配啊!怎么不配了!
    宪法里又没写“俞昼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也不可在梦中亵玩”,他做这个梦又不违法。
    俞昼要是发现了,又不能报警把他抓起来。
    沈惊面色一会儿晴一会儿阴,正在经历天人交战。
    浑身的热气褪去后,贴着大腿根的就是一片冰凉,又湿又冷。
    沈惊咬着嘴唇,撇下嘴角,觉得太羞耻了。
    就算不违法,但这样肖想俞昼,总是有种很不道德的感觉。
    但旋即,他又咬着手腕上的疤,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不道德就不道德喽,反正他本来就没有道德。
    以前想着抢走齐知舟,现在想着抢走俞昼,他有什么道德,他是世界上最没有道德的人。
    这么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沈惊总算释然了。
    他偷偷摸摸地去洗衣房搓洗内裤,拎着小布料去晾衣房,却发现他晚上才洗的一条布料不见了。
    明明就挂起来了,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沈惊依次打开几台洗衣机和烘干机,找到了掉在里头的一条袜子,就是没有他的布料。
    靠,原来还有人比他还不道德,就是那个偷内裤的贼!
    沈惊疑神疑鬼地朝花园里瞅了瞅,黑黢黢静悄悄,没有小偷潜伏进来。
    那会是谁偷的呢?
    他眼前模模糊糊地闪过一些画面,俞昼攥着他消失的几条小布料,像攥着什么稀世珍宝。
    该不会是......
    一阵风吹来,沈惊一个激灵,被自己这么滑稽而荒谬的念头恶心到了。
    这风真有病,大半夜的吹啊吹的,肯定是风把他的内裤吹跑了。
    沈惊接着回去睡觉,为了不做长尾巴的梦,又裹着被子睡到了地上。
    ·
    第二天大清早,吴阿姨从老家回来了,她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吭哧吭哧就开始做早餐,紧接着又收拾卫生。
    赵管家给花园浇水,沈惊被水管哗啦啦的动静吵醒了。
    歇了几天假,都不习惯早起了。
    沈惊想到要上学就不爽,面容阴郁,一张脸沉的仿佛能滴出黑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