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知，那每日给他炼造的丹药里，掺杂了大量的朱砂。
    如今他的身体看起来强劲了许多，但却是提前消耗他的精元罢了。
    而众人口中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苏洛，在姬瑾煜的身下，与之夜夜笙歌……
    -
    姬瑾煜很快被封为太子。
    而且封苏洛这个昏迷中的人为太子妃。
    在众人看来，苏洛是绝对不会清醒过来了。
    姬瑾煜不过是念着旧时的情谊，才册封一个男人为太子妃。
    雍朝以男人为正妻的人也存在，不过他们都是有兄弟可以传宗接代的。
    姬瑾煜不同，不仅他唯一的兄弟已经进了宗人府，而且他是皇室子弟。
    天家男儿，天生就背负着为皇室绵延子嗣的责任。
    古板守旧的老臣们并不在意姬瑾煜封苏洛为太子妃，是因为他们相信等姬瑾煜走出这段痛苦，就会接纳女人。
    雍朝皇室，不会就此断子绝孙的。
    姬瑾煜带着苏洛搬进东宫。
    他觉得苏洛继续昏迷着……甚好。
    这样，他就不能出去见别人，只能见到他。
    他的小美人，终于彻彻底底地属于他了。
    消息传到了苏洛的嫂嫂唐婉怜耳中时。唐婉怜已怀胎八月，腹部高高隆起，偶尔能感受到里面不安分的小家伙踢她的肚皮。
    因她是孕妇，所以姬瑾煜吩咐过，外界之事一律不许让唐婉怜知晓。
    唐婉怜还是在来东宫送水的外界小厮那里得知此事。
    她……一时间有些紧张和心疼。
    说实话，虽然自己这小叔子改邪归正了，可他从前做的那些无脑混账事还总是萦绕在唐婉怜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很难对苏洛有好脸色。
    可这一刻的她，竟心疼得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犹如她混乱的思绪。
    不过半晌，便下定决心。
    “我去看看他。”
    “楚夫人，这……”
    唐婉怜不仅是孕妇，更是太子姬瑾煜都敬重之人。
    他们不敢拦着。
    唐婉怜见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苏洛时，落下泪来。
    “楚苏洛！你给我醒过来！
    你醒过来！我再也不会怪你了！
    咱们是一家人，我是你的嫂嫂，我会照顾你，替你兄长疼你！”
    第71章 第一男后（29）
    “你从前做的那些混账事，嫂嫂其实……从未怪过你……呜呜呜……”
    只是唐婉怜的眼泪还没流完，苏洛就睁开了眼睛。
    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带着讨好却不令人厌烦，“嫂嫂，你说的话，洛洛可是都听到了哦～
    只要嫂嫂不怪我就好，应当是我替兄长照顾你和我的小侄子才对～”
    太医已经诊断出，唐婉怜府中这一胎是男孩。
    楚家有后了！
    唐婉怜一惊，“你，你竟然清醒着！楚苏洛！你骗我！”
    “嫂嫂……洛洛也是情非得已嘛……”
    苏洛撒娇道歉攻势一上来，唐婉怜没了招，舒了口气，“你啊你……”
    “刚刚嫂嫂说的话，洛洛可是都听到了哦～嫂嫂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是啊，来不及。可她也不后悔。
    她大概能猜到苏洛为何装昏迷——让姬尘成为众矢之的。
    那个狗皇帝，草菅人命、任性妄为，已经不配她恭恭敬敬地称一句“皇上”了。
    她难得轻笑了声。
    楚苏珩被流放后，她很久没这样笑过了。
    希望将来，能同她和苏洛之间的关系般，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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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尘的身体每况愈下，终于在一次同年轻宫女在御花园白日宣淫之时，晕倒在了宫女身上。
    宫女大惊失色，吓晕了过去。
    她承认她是想通过诱惑皇帝做人上人，所以才刻意等候在此，更是成功承恩雨露……
    可是，皇帝怎么会倒在她身上？
    他……驾崩了吗？
    等这宫女醒来后，就成为宫里的嫔妃。不过是最低等的官女子。
    她姓白，便被称为白官女子。
    白官女子被迫留下伺候吃喝拉撒不能自理的姬尘。
    谁让姬尘不行了的时候，最后一个宠幸之人是他呢。
    姬尘在太医院配出的吊神汤药的作用下醒了过来。
    但他接受不了事实。
    把怒气都发泄在白官女子身上。
    对她非打即骂。
    白官女子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姬尘病重，自然是由太子，也就是姬瑾煜监国。
    国务繁忙，姬瑾煜不能常来看望姬尘。
    好容易逮着一次机会，白官女子连忙跪在前来的姬瑾煜面前，哭喊着道：“太子……求您帮帮妾身，让妾身出去吧……妾身为人粗鄙，实在是……伺候不了皇上……”
    谁知姬瑾煜竟回答：“嗯，本宫知晓。”
    白官女子：“？？？”
    她没反应过来，就被姬瑾煜的近侍拖回姬尘身边。
    而姬瑾煜也站在龙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姬尘，眸中竟没有半分身为儿子或者臣子对父亲或者天子的心疼。
    有的只是冷漠。
    夹杂着毒箭一般的杀意。
    “你……咳咳咳……”姬尘意识到不对劲，急得吐血。
    姬瑾煜拿出毒药，喂他吃下去。
    这毒药名为断肠散。
    顾名思义，服下断肠散之人，会承受断肠剧痛，至少经受折磨五个时辰，才会毙命。
    白官女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张开嘴巴，发出“咿咿呀呀”的声响，明显是被吓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能说什么。
    第72章 第一男后（30）
    她，她这是看到了什么？！
    太子毒杀皇帝？
    还不怕被她这个名义上的庶母给看到？！
    她不是在做梦吧！
    姬瑾煜当然不会在乎白官女子的在场。相反，她还有用。
    看着姬尘痛苦地在床上扭动，姬瑾煜对他说：“父皇，我母后死的时候，比你痛苦多了。这点苦，想必你能忍受。”
    他母妃之死，表面上是皇后做的。
    皇后为了让养子姬瑾煜没有二心，选择逼死了姬瑾煜的亲娘。
    可实际上，姬瑾煜的母妃并不想死。
    当时的皇后只是难怀孕，并不是不会怀孕。
    她能预想到，若是皇后有了自己的孩子，狠心如她，断不会精心照顾姬瑾煜。
    她不想死。
    她宁愿姬瑾煜跟在她的身边。
    哪怕以后争储无望也没关系。
    她只要他平平安安的。
    可最后，是姬尘这个皇帝派人杀了她，还作出一副她是失足落水而死的假象。
    姬尘虽然不是个有大成就的帝王，却将阴险的权衡之术贯彻得淋漓尽致。
    当时只有姬瑾煜一个孩子的他，不允许姬瑾煜有两个母亲。
    姬尘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被姬瑾煜发现了。
    而这件事他做得非常隐秘，只有亲近的人知晓。也就是说，如今这皇宫里的绝大部分人，都已经效忠姬瑾煜去了。
    “痛……杀了朕……杀了朕！”
    他只想快些解脱！
    可姬瑾煜却逼迫他亲自写下《罪己诏》，承认自己毒害嫔妃、罔顾忠臣楚家、并对太子和皇后对姬瑾煜的陷害冷眼旁观。
    否则，他不会给他解脱的。
    姬尘撑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忍不住写了。
    养尊处优多年的他，哪里受过这种酷刑般的折磨？
    此刻的他，不想管什么身后事，只想快些解除身上的痛苦！
    《罪己诏》写完后，姬瑾煜履行承诺，给了他痛快。
    还剩最后一口气得时候，姬尘听到姬瑾煜说：“父皇，我本不想对你用断肠散的。
    至少幼时，你对我还算不错，我想让你死得痛快些。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看上我的太子妃。
    洛洛已经醒了，他会成为我的皇后，也就是雍朝历史上第一位男后。
    我之后的下一任皇帝，不会再姓姬。”
    姬氏王朝会断在他身上。
    他会把苏洛的亲侄子、唐婉怜和楚苏珩的孩子接到身边，躬亲抚养。
    那孩子，流着楚家世代忠良血液，险些随着唐婉怜这个忠贞的女子葬身幻影河，却大难不死。
    堪为帝。
    姬尘瞪大了眸子，不甘心地断了气。
    白官女子先是一怔。
    她是聪明的，反应过来姬瑾煜留着她这活口，是为了让她做“见证人”。
    向天下人作证，姬尘是病死，并且在死之前忏悔自己曾经的肮脏手段和行为，亲自写下了《罪己诏》。
    并没有人逼迫他。
    她证明这件事，不仅可以留住性命，而且还会以太妃的身份好好活下去。
    白官女子自然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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