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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想到这里,他勾了勾唇,转身将碗递到赵思洵的面前,“喝吧。”
    见少年一副骄里娇气的模样,心说若是撒个娇,需要他喂的话,倒也未尝不可。
    这样想着,他的目光不由带上一丝期待。
    然而赵思洵却端过来,直接一口就闷下。
    叶霄难免有些失望,然而赵思洵内心却是在咋舌,药居然是温的!这么长时间竟然还是热的!
    这科学吗?这简直是违反常理!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给加热了。
    他望着叶霄,忍不住唤了一声,“叶宫主……”
    “嗯。”
    “你怎么……”赵思洵舔了舔充满苦意的唇,闪动眸光,欲言又止。
    叶霄坐在一旁,神情温和,然而放在膝上的手却不由地蜷紧,他在想该如何回答赵思洵的询问,是直接一点表明心迹,还是迂回一些再多给点时间,前者会不会显得太过急切,毕竟同为男子,赵思洵又是这个身份,总得考虑许多,可后者……叶霄满腔心意,总希望得到回应。
    不过叶霄觉得只要赵思洵愿意,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这样想来,他外表镇定,依旧从容不迫,可内心却忐忑难耐,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
    终于,赵思洵面露古怪,慢吞吞道:“你不会吃错药了吧?”
    叶霄:“……”一盆冷水迎头而来,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赵思洵,很想问问你的那股机灵劲呢,聪明才智呢,都去哪儿了?不是能看透人心吗,倒是看到底啊!
    最终,叶霄暗自咬了咬牙,冷哼一声道:“我无事,倒是你,是不是该解释一番这模样?”
    昨日还好好的,今天就缠绵病榻,他不信这不是赵思洵的有意为之。
    提起这个,赵思洵的眼神开始飘忽,不知为何,他面对叶霄有些不敢说。
    叶霄好以整暇地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盏茶,似乎耐心十足。
    最终赵思洵小声道:“我若不躺这张床,就得躺在他那张床上。”
    话音刚落,只听到一个杯盏磕碰之声,不重,但却让赵思洵眼皮一跳,视线往叶霄手边的剑鞘看去,好似一个错觉,总觉得下一刻寒雪就得出鞘。
    “你不会想杀了他吧?”赵思洵问。
    叶霄看过去,语气温和,然眼神冷漠道:“他身边只跟了一个宗师而已。”
    赵思洵:“……”好强的杀气。
    赵思洵立刻说:“可他不能就这么随便地死在你手里。”
    叶霄眉峰一扬,眼露嗤意。
    赵思洵头皮发麻,不知怎么感觉明明是座冰山,却仿佛随时都能火山爆发似的。
    他安抚道:“你若动手,所有矛头都会指向云霄宫,本来你已经得罪江湖各大门派,再来一次,你们云霄宫可就是真正人人喊打,连那些老妖怪都有理由上天山去了。”他身体依旧有些虚,喉咙发干,忍不住舔了舔唇,“我想喝水。”
    叶霄倒了一盏茶过去,又顺势在他身边坐下,“这是迟早的事。”
    “但不是现在……”赵思洵冷静道,“高鼎的命,我已经安排好了,我得用他来掀起四国风云。”
    说到这里,明明身体还虚着,可他眼里却迸发出强烈的光,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
    叶霄接过空了的茶盏,“你只能病几天。”
    高鼎亲自登门,哪怕叶霄没听见他说什么,也知道这个太子不会善罢甘休。
    “几天够了,下一次见面,就是他的死期。”赵思洵垂下眼睛,冰冷地说,“冥庄回消息了,明晚就能动手。”
    叶霄有些惊讶,“可价格还未商定。”
    赵思洵咳嗽了两声,“来的是冥主,只要求事后见上一面,看来老主顾,还是给我霹雳门面子的。”
    叶霄听着这话,心中觉有些异样。
    是不是这小狐狸病了,头脑也迟钝起来,没想到更深之意,否则一个臭名昭著的杀手头子,怎么可能会做这种赔本的买卖?
    “我陪你?”
    赵思洵点头,“当然,对方可是宗师,又是冷血的杀手,没有你,我怎么敢去见他?”
    这话听着就比较舒坦,叶霄颔首,“好。”
    赵思洵病着的几日,姜太子和韦太子相约而来看望。
    闲聊之时,提起高鼎的荒淫无道,暴虐残性,就见赵思洵脸色一变,忍不住开口道:“恳请两位太子相助,我实在不想……”后面的话便难以启齿了。
    韦太子淡淡道:“那日接风宴不是有说有笑的吗?怎么今日倒开口了?”
    赵思洵神情一滞,那是因为年少无知,不知道这人有多可怕,见姜太子和韦太子在大庆自有交好的皇子,一副如鱼得水的模样,他急于求成,自也想找个靠山。
    这种小心思,这两个谁看不出来。
    姜太子跟着嗤笑,“夷山王,就是我俩都不敢招惹高太子,你倒好,上赶着,既然上天给了你这副好相貌,不如就试一试,听闻高太子对热络的枕边人还是大方的。”
    显然,这两位根本不愿帮他。
    赵思洵终究年少,性子不够沉稳,愤懑之际便口不择言道:“都说三国唇亡齿寒,共同进退,难道盟书签订都是假的吗?”
    天真!
    姜太子一理衣袖,懒洋洋道:“盟书签订的是国,利益之间,有得有失,总要有人牺牲,夷山王,你来大庆的时候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赵思洵眼眶红了,泪水打转,看起来好不可怜。
    就算这两位不好南风,见此也不免心生怜惜,想要温柔呵护以待,放在高鼎身上,自然更具吸引力。
    这样的少年,合该得成为榻上之物。
    韦太子温声宽慰道:“你不知道,我们可以告诉你。”
    “好好呆在高鼎身边,笼络住他,若是能抓住他的心,就更好了。”姜太子笑道。
    赵思洵摇头拒绝,“我做不来……”
    两人听此,笑了笑,残忍地说:“要么,彻底成为他的玩物,任你自生自灭,盟书上你就值一座城,大不了赔南望一座城池。”
    赵思洵眼眸瞪大,似乎难以想象那个场面。
    “要么,忍辱负重在他身边暗中帮助我们,等到时机成熟,自会让你脱离苦海,届时,论功行赏,你能风光地回南望,如何?”
    赵思洵捏紧了被子,手指泛白。
    “古有越王卧薪尝胆,今有夷山王忍辱献身,皆是千古美谈。”
    赵思洵动了动唇,完全说不出话来,心道还能这么忽悠,把他当傻子吗?
    最终他垂下眼睛,艰难地问:“时机成熟又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让姜太子和韦太子互相看了一眼,显然南望什么都瞒着他,也是可怜。
    于是韦太子道:“不会多久,等到江湖上事了,也就可以动手了。”
    赵思洵眼神微动,江湖事?
    他露出迷茫的神色,姜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考虑,听闻高鼎日日派人来探望你,时间不多了。”
    这仿佛给赵思洵敲了一个警钟,他俩甚至能看到少年身体颤了颤。
    “你觉得他会怎么做?”韦太子问。
    姜太子反问道:“他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吗?”
    韦太子笑了笑,“说的也是。”
    姜太子瞄了韦太子身边做儒生打扮的文书行者,“听闻昨夜有人刺杀韦兄,可知道是谁?”
    韦太子看向文书行者,后者摇头道:“不知。”
    骨魔女惊讶道:“凭文书行者的武功,竟也拿不下此人?”
    文书行者一叹:“惭愧,他的实力不在老朽之下。”
    这令姜太子皱起眉头,心下有些不安。
    文书行者的武功可谓在大宗师之下,宗师之中排以前列的位置,较真起来,骨魔女是打不过他的。
    既然来人可以刺杀韦太子,万一又来刺杀他呢?
    “都说文书行者读万卷书,犹如行万里路,身在阁楼知天下事,也看不出来头?”骨魔女笑吟吟地问。
    “这只是世人抬爱的戏称罢了,天下之大,岂为一人所知,不过他的手法狠厉,招招夺命,倒是未曾见过,只是……”文书行者思索片刻,在众人等待之中回答,“老朽能感觉到,他的手上必沾过无数的血。”
    “杀伐还是……”
    “恶鬼。”
    刹那间,骨魔女睁了睁眼睛,“莫不是冥庄?”
    文书行者摇了摇头,“老朽不敢断定,若是冥庄,那出手的必然是冥主,就是不知这世上谁有如此大的本事能请动冥主来杀人?”
    “这可就多了,别忘了,大庆有个疯子。”姜太子道。
    所谓的疯子,便是高鼎。
    这人仗着皇后,在粱都几乎肆无忌惮。
    西越和东楚与大庆的两位皇子狼狈为奸,联合想要对付他,他难道就不知道吗?
    买杀手警告一次,或者干脆杀掉一个,高鼎并非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