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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线厂的能干后妈[七零] 第95节
    忽然,门外一道几乎是嘶吼的叫声响破天际!
    第51章 威胁
    厂卫生院。
    王念和施向明赶到卫生院时,远远就瞧见漫天飘散的纸钱,好些都飘落到了马路上。
    人们远远站在路另一边看热闹,门口竟没人敢靠近。
    卫生院一楼大厅停着口棺材,面朝门口的方向有人披麻戴孝正在给炭盆里烧纸。
    烧纸的女人又哭又唱,眼里没有半滴眼泪,哭丧倒是哭得相当凄婉。
    几个孩子跑到医院来给周玉英送虾油,还没进大门口就被热心人拦住,说是卫生院医死了人,这会儿正闹。
    治死人的医生被锁在办公室,施书文就顺道问了句,才听说出事的医生竟然是周玉英。
    “你们在外边等着,我和你爸进去。”
    几个孩子被留在门口,王念和施向明直接迎着棺材走了进去。
    死者家属没空搭理两个陌生人,女人干嚎了阵,站起来吆喝大堂里的人过来接班。
    环顾一圈卫生院大堂,医生护士一个人没瞧见。
    “你找周大夫关在哪间办公室,我去找院长问问情况。”
    夫妻俩兵分两路,王念去二楼找人,施向明直接去三楼找院长。
    两人在二楼楼梯口分开,王念先去内科诊室找人,刚转过去就立刻发现护士们都在走廊里站着呢。
    “王同志。”
    有护士认出王念就赶忙迎了上来,不等问就一脸担心地往卫生院后边指去:“周大夫被关在后边的停尸房。”
    几万人的厂子,有个生老病死实属平常,有死亡自然就会有火化场以及公用灵堂。
    周玉英被关的地方是死亡后停放棺材的地方。
    “怎么会被关在那!”王念皱眉。
    那个地方常年都有棺材停放,就算是空棺材也阴森森的。
    “闹事家属强行把周医生关到停尸房里的,已经关一晚上了!”
    那护士面露担忧,说着小心瞟了眼其他护士。
    十几个人里,只有她应该是真关心周玉英,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是写事不关己的状态。
    打毛衣的看书的,甚至还有护士拿着指甲钳正在打磨指甲。
    “卫生院领导不管?”王念皱眉。
    情况都没调查清楚就让死者家属私自关押医生,医院领导部门和保卫科完全形同虚设。
    哪怕真是周玉英的失误,那也该按照程序先调查再处理,哪轮得到死者家属关人。
    “死的……”护士靠近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是总保卫科副科长的岳父!”
    只需一个身份就将大家都为什么不管的原因说了个透彻。
    “我能不能去看看周医生?”王念不再对医院院长抱什么希望,想了想问:“关一晚上总得让人喝点水吧!”
    “不知道。”护士摇头,最后还是给王念指了个方向:“我们医院有道后门可以直接通往停尸房,你可去那边看看情况。”
    “谢谢你!”王念说完默默回到二楼楼梯口。
    没多久施向明走了下来,冲王念摇摇头:“这事卫生院没法管。”
    卫生院院长无奈表示这属于周玉英同志个人工作上的巨大失误,所以卫生院只能尽量跟死者家属协商,没法阻止其因愤怒引发的行为。
    变相推卸责任……
    王念狠狠皱起眉头:“所以他们就任由那些家属关一晚上人?”
    “他说周大夫不承认是自己失误,所以院里根本没办法跟家属协商。”
    到那施向明就听出来了,卫生院根本不准备保周玉英,表面上看是无能为力,其实就是和死者家属是一伙的。
    “他们想要什么?”
    他们自然指的是死者家属,闹这么大一出,肯定是有所图谋。
    “家属要九千元赔偿以及周大夫当着全厂职工面做检讨。”
    九千元……
    按照周玉英现在每个月一百一十元的收入,接近七年不吃不喝才能勉强凑得出。
    能开口就要这个价格……家属里肯定有大城市回来的人。
    “向明,一会儿你去查查总保卫科副科长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刚从大城市回来?”
    “我也觉得厂里人不会一开口就要这么高的赔偿。”
    人活一世谁能没有个头疼脑热,厂职工和家属大多都在卫生院看过病,又不是第一次跟周玉英打交道。
    “具体情况先看到玉英姐再说。”王念说。
    要真是周玉英的失误,就算砸锅卖铁这九千元也该赔偿。
    可要是诬陷……背后是谁撺掇就很有必要查查清楚。
    夫妻俩停止聊天,按照那护士说的从绕到卫生院后院,梧桐树旁边果然有道铁门。
    铁门没有锁,轻轻拉插销门就嘎吱一声被打开了。
    王念从门缝探出头去,没瞧见院里有人走动,直接大摇大摆走了过去。
    殡仪馆面积不大,就一间灵堂一间停尸房,火化间离这还得走上几分钟。
    不用怎么寻找,右边那间开了个小窗子的就是停尸房。
    “我去看看四周有没有人?你问问周大夫详细情况。”
    王念点头,轻手轻脚走到停尸房门前敲了敲门。
    第一下没人应,王念压低声音轻轻叫了声:“玉英姐。”又多敲了几下。
    哐当——
    里边有重物被撞到的动静,接着周玉英声音好似从很高的地方传来。
    “王念!”
    王念寻着方向抬头看去,果然在小窗子后看到了一只伸出来的手。
    “玉英姐。”王念踮起脚尖,努力握住了那只冰凉的手:“你怎么样?”
    里面忽然传来压抑的哭声,王念印象中总是笑眯眯的坚强女人却因为触碰到了一只手而哭了起来。
    “玉英姐,你先别哭。”王念也觉得鼻酸,忍了又忍才继续问:“跟我说说到底是个情况?”
    “你相信我……那人的死跟我根本没关系!”
    “我当然相信你,要不怎么会来!”王念安抚似的拍拍那只手,沉声安慰:“你先别着急,慢慢说,我来想办法。”
    “好……呜呜……好……”
    又在一阵哭声后,里边的哭声渐停,周玉英仔仔细细地把事情来龙去脉回忆了遍。
    死者是个六十七岁的大爷姓郑,是总保卫科秦副科长岳父。
    昨天早上郑大爷来卫生院看病,说是这两天有点上火。
    周玉英检查后发现有点口腔溃疡,于是就开了点维生素让老人回去吃三次。
    没想到下午郑大爷的两个女儿就来医院闹,非说她爸吃下药没半小时人就忽然断气了。
    “我开的就是维生素,而且剂量绝对是安全范围内,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吃死人!”
    周玉英提出检查郑大爷尸体看看有没有药物中毒情况,但家属以已入棺为由不准查看。
    再之后就是提出赔偿,而且最开始他们要的不止九千元而是一万二。
    “郑老爷子的二女婿提出不仅要赔一万二千元,还要我披麻戴孝在灵前守孝七天。”周玉英冷笑,情绪似乎渐渐平静下来:“不是我的问题,我坚决不同意赔偿更不可能代为守灵。”
    看周玉英态度强硬,郑老爷子的二女儿便找来家属把她关到了停尸房里,不时找人来恐吓一番。
    “玉英姐。”
    眼下的情况不止是周玉英被冤枉,卫生院和厂领导班子袖手旁观才是最大问题。
    “你说。”周玉英的声音再次恢复了冷静。
    “我有个法子……”王念看到护士们心里其实就已经明白,眼下不能靠厂子里,只能靠周玉英本身的背景:“要是你同意咱们就干”
    “我现在只相信你。”周玉英捏了捏王念的手:“我把家里电话告诉你。”
    “等你出来咱们再说。”王念说。
    “可他们……”
    “我会想办法让他们放你出来,姐你别担心。”王念又说。
    “好!”周玉英马上回。
    “那你等着,我跟向明商量商量,最多一小时就来接你。”王念准备抽回手,周玉英重重地捏了下才松开:“我等你。”
    王念默默点头,朝刚才施向明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只是几步路王念就瞧见了人,他站在灵堂门口正给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发烟。
    施向明本身不抽烟,兜里却经常装着包烟。
    “我们也不是不讲理那种人!”
    络腮胡男人把烟接过去,施向明又划燃火柴递了过去。
    “总这么关着也不是个办法,”施向明甩熄火柴,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不见半点急迫:“不让周大夫凑凑,谁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钱来。”
    “施主任说得也有道理。”男人陷入认真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