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自己不着寸缕,坐在男人身上。
她脑海中前世梦境与现实交错, 无比混乱。
鹿微眠秀眉轻蹙, 试着寻找光亮,辨别现在是梦境还是现实。
身前人出声, 蛊惑着她,“阿眠,吻我。”
鹿微眠辨别着这声音是谁, 许久没有动,可是会绑着她索求的只有那个人。
直到她下巴被人抬起,鹿微眠抗拒着偏开头,迷迷糊糊地企图逃跑。
可他轻拽着绳带另一侧, 稍稍一拉,她就被迫落回他身边。
她身体被男人从身后环扣住, 坐在他身上,后背紧贴着他, 身体弓起。
他说, “跑什么?”
鹿微眠眼角微微湿润。
她似乎恢复了些许视线,看见身前横亘着青筋迭起的手臂。
手掌筋骨分明, 手臂压着胸口皑皑白雪的脆弱之地。
少年虬结臂膀似乎与少女冰肌玉骨很是相配。
鹿微眠声音轻颤着,“不要这样,王上。”
封行渊在听到她叫“王上”之时,蓦的顿住。
他看着怀里混沌不安的人。
大抵是许久没有继续的动作。
怀里半醉的人慢慢安静下来,胸口在他掌心剧烈的起伏着。
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剧烈的心跳震动,一下一下敲击着他的掌心。
“你叫我什么?”
鹿微眠没有回答,只是缩紧了身体。
身上和屋内的水汽熏蒸着他们两人。
她能感觉到自己被水汽包围,浑身上下都沁得极为温暖潮湿。
或者不只是水汽,还有足够能压覆包裹她的人。
封行渊眼睫压低。
她为什么会叫他“王上”。
难道他们会做同样的梦吗?
怎么会有人做同样的梦。
鹿微眠被笼罩在温暖之处,整个人昏昏沉沉地再次陷入梦境。
梦中她被侍女服侍着沐浴梳洗。
碍于眼盲,不得不有人帮衬。
侍女拿着帕子一下一下用温水帮她擦拭。
期间只是片刻的停滞,那侍女的手就换成了一个男人的手。
他不做声,只撑在浴桶后看着她,帮她擦洗身子。
只是鹿微眠感觉到了那只手的不对劲。
比女子的手要大,要宽厚粗糙,碰到她的肌肤就升起一股说不清的麻痒。
鹿微眠接连问了侍女几个问题,都不见侍女出声,慌乱之下躲开。
却被扣住脖颈下颚,后脊紧贴着浴桶边缘,脑后是他的腰腹。
他说,“怕什么,阿眠的身体很漂亮,我很喜欢。”
混乱的水声争执后,男人进来。
浴桶中的花瓣随着溢出的水大片大片地跌落在地。
她被男人从后面压住,身体完全拉开,承受着突如其来的索取。
而她的手上,绑的是男人的腰封。
那人做起这种事情来,毫无节制,喜好怪异。
这对于从小金尊玉贵的鹿微眠来说,刺激到难以承受。
她真的很怕跟他做那样的事情。
怕被他折磨得丢盔卸甲、浑身颤抖。
然后听到他的调侃,“阿眠怎么这么大了,还会失溺。”
清早,鹿微眠从睡梦中惊醒,坐起。
见到四周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闺房才慢慢平复心绪。
然而鹿微眠一转头看见封行渊也醒过来。
他大概也是梦到了什么,深不见底的黑瞳混杂着晦暗不清的欲色。
鹿微眠呼吸急促,而他的呼吸又沉又重。
一急一缓,一轻一重。
两人很怪异地无声对视良久。
鹿微眠有点怕他看出来自己梦到了什么,心神不宁地想下床,“我要晨起了。”
她刚掀开被子才发现不对劲。
她清楚的看到自己手腕上,出现了一圈可疑的红痕!
那痕迹与昨晚梦中被捆束的感觉一模一样。
鹿微眠动作顿住,盯着手腕上红痕看了很久。
她不只是做梦吗?
为什么手上真的会有绑痕?
鹿微眠转头看向身侧的男人,“我手上这是……”
封行渊握过她的手,坦然又平静* 地先发制人,“这是怎么弄得?”
“我,”鹿微眠语塞,“我不知道啊。”
封行渊修长手指轻揉着她红痕的位置,“你应该知道,毕竟昨晚,你与旁人把酒言欢聊得甚是开心。”
“连醉后都是旁人送回的,拉拉扯扯地不一定怎么碰成这样。”
鹿微眠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是这样吗?”
“嗯。”少年很轻很缓地帮她纾解手腕红痕,仍然看着她的眼睛,“你昨晚一句话都没与我说。难不成,这还是我弄得?”
鹿微眠隐约从他话语中听出了怨怪,“我总有机会与你说话,但是又不是日日能见她们。”
鹿微眠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兴许昨晚她醉后,被谷歆月送回来时,拉扯握住她手腕搀扶时留下了痕迹也正常。
封行渊没有接话,但听起来,她像是相信了他的说辞。
他暂时不想让她知道,他好像有点喜欢绑她。
他的小夫人似乎没这么好的脾气,昨晚的反应看起来也不喜欢被绑。
她生气了是要不理他的。
封行渊忽然意识到。
他好像不想让鹿微眠不理他。
鹿微眠问他,“你昨晚几时回来的?”
“宴席散了就回来了。”
鹿微眠对于昨晚回房间之后的事情就没太有印象了。
只记得她好像很快就睡着了。
再就是梦里出现的那些画面。
鹿微眠有些走神,视线冷不防瞟到了封行渊握住她手腕的手指上。
指骨修长,洁净如玉,手背青筋随着动作起伏。
莫名的,鹿微眠眼前一晃而过那模糊的画面。
画面中,她被人绑住双手,想跑却被背对着压在一个结实有力的怀里。
但身前好似就是这么一只漂亮的手,环住她,手臂压着她的胸口禁锢她。
大概是力气颇大,横亘的手臂将她胸口压得像是鼓出来的糯米团子。
画面呈现出令人血脉喷张的和谐感。
那手臂色泽与她身上的颜色都极为相衬。
鹿微眠不由得问,“你,你回来的时候,我在做什么?”
封行渊压低的眼睫遮住眼底暗光,“你在睡觉。”
“昨晚,我好像回房就没有意识了,那我沐浴是自己弄的吗?”
封行渊慢条斯理地遮掩过去,“所以日后,夫人少喝点酒。”
他说着起身,“我该去上值点卯了。”
鹿微眠也不好盘问太多,显得她不相信他一样。
封行渊晨起,鹿微眠这会儿反倒不着急起床了。
她等封行渊离开后,才磨磨蹭蹭地从床榻上爬起来。
更换衣物之时,鹿微眠偷偷看了看自己小衣里拢住的两团。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比了一下,然后拢住……
拢不住。
那个画面里,好像男人的手更大一点,位置偏一些,能完全覆盖。
如果是封行渊的话……
鹿微眠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连忙把手放下来,颇为不自在地穿上衣服。
清早府中下人来来往往,暮云端着热水进门看见鹿微眠正磨磨蹭蹭地起床,笑道,“夫人今早怎么起得这么早。”
鹿微眠不太想提做的噩梦,“他醒了,我也就醒了。”
暮云想着也就说出来了,“姑娘姑爷感情真好。”
“也不是啦。”
其实她就是被噩梦吓醒不敢睡了。
梦里还是跟另一个男人……
鹿微眠不敢细想,正要去净手,旁边暮云笑着打趣她,“昨晚姑娘沐浴睡着了,还是姑爷帮你的,怎么不是感情好。”
鹿微眠净手的动作僵在原地。
双手浸润到温水之中,这会儿看着那抹红痕格外清晰。
“沐浴……”鹿微眠转头看向暮云,“是他帮我的?”
暮云瞧着她完全不知道的样子,“夫人醉过去了?”
鹿微眠想她还不如直接醉死过去。
所以她那零星记忆中,被人绑着的画面是真的吗?
封行渊……绑她了?!
他该不会也有这样的爱好吧……
不能吧。
鹿微眠有一瞬间的紧张和慌乱。
不过很快就安抚好自己,她身上除了手腕上红痕,也没留下其他痕迹。
兴许真的像是封行渊说的那样,是歆月姐姐扶她回来不小心弄到的。
鹿微眠想着今早封行渊那湿润如小兽一般的眸子。
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会有那般恶劣喜好的样子。
况且他要是真喜欢,绑住她能忍得住对她什么都不做吗?
鹿微眠看了看镜子,都没咬她。
鹿微眠平复了许久心绪,仍然心有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