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3章
    没敢多想,宁沉慌乱地扫视一圈,见丫鬟下人都守在殿外,没人注意到他,于是转身就跑。
    身后是宁敏急切的吼声:“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离得最近的下人都是宁家本家的,当即就要来抓宁沉,手还未触到宁沉的衣角,面前就横了一把剑。
    是侯府的侍卫。
    侍卫将宁沉护住,宁沉没敢回头,只顾着一个劲儿往外跑。
    跑出宁府,竟没人拦,不知哪来的力气,宁沉一气呵成地爬上马车,催促车夫:“回侯府。”
    和宁沉这头的火急火燎不同,此时的宁府格外沉寂。
    宁远山脸色难看地望向稳坐不动的谢攸,终于憋不住问:“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谢攸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抬眼,缓声道:“我还想问,你们当着我的面,说要捉拿我夫人,这是何意?”
    宁远山黑着脸,怒道:“我何时……”
    话未说完,被自己的蠢儿子打断了,宁敏被侍卫抓着,尖叫道:“是宁沉先偷的东西,是他,你们该抓的是他!”
    “哦?”在侯府众人惊惧的目光中,谢攸站起身,纡尊降贵地走到宁敏面前。
    “你说你看见我夫人偷了东西,是哪只眼睛?”谢攸不紧不慢道,“还是,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宁敏愣了愣,却不敢不回谢攸的话,于是犹豫着道:“都看见了。”
    “都看见了啊。”谢攸点点头,轻笑一声,面上带笑,说出的话却让人如坠地狱。
    他说:“既然都看见了,那便将他两只眼睛都挖了吧。”
    第3章
    宁敏尚在状况外,眼前突然就多了一柄短刀。
    他哪里受过这种对待,当即挣扎起来,银刃离他越近,他吓得大叫:“爹,爹救我!”
    宁远山怒道:“谢攸,你未免太放肆了。”
    刀刃停在宁敏面前,宁敏已经无力挣扎,吓得腿软,不住地往后躲。
    谢攸淡声问:“再说一遍,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好好地,细细地说。”
    宁敏缩着身子大叫,“没有,我什么都没看见。”
    谢攸挑眉:“那你所说的……”
    “我说谎了,没有这回事,是我,我想给宁沉泼脏水。”
    宁敏反复说着这几句话,那短刀却没有移开,而是擦过他的脸,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宁敏吓得尖叫,被侍卫随手一丢,瘫倒在地爬不起来了。
    谢攸满意了,刚才还威胁了别人的儿子,这会儿又恢复了一派和睦的样子。
    他朝宁远山点头,道:“既然贵府今日不便,那我改日再来。”
    说完,满院的侍卫如潮水般退去,谢攸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宁府。
    走出宁府,原先停放马车的位置此时空无一物,谢攸头一回被气笑了。
    下人战战兢兢道:“侯爷,夫人……呃宁公子先回府了。”
    “我在这儿给他出气,他背着我跑了?”
    似是觉得实在荒谬,谢攸自顾自念着,喉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跑就跑,马车也带跑了……”
    “侯爷,可要用轿?”下人忙请示道。
    谢攸摆摆手,“不必。”
    ……
    一通折腾后,宁沉将牌位藏在床脚,又将衾被仔细地铺平,脑中一片混乱,想起自己丢下了烂摊子,唯恐谢攸回来兴师问罪。
    日暮西沉,今日无雪,寒风更甚,宁沉缩在屋里,心里着急,面上却不肯显现出来。
    谢攸是戌时回的,侯府灯火通明,一进了府中,谢攸就直奔东厢房。
    许是做错了事,宁沉这会儿规矩得过分,忙朝外头喊:“传膳。”
    “不用。”谢攸打断了他。
    他并没有坐下,只是斜倚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宁沉。
    宁沉慌了,不敢提起今日之事,纠结许久,宁沉缓缓站起身,他低着头走到谢攸面前,手试探地去拉他。
    谢攸常年习武,手心总是热的,一直在屋内手捧着手炉的宁沉手却还是冰的。
    谢攸垂眼,看向两人相牵的手,问他:“这是何意?”
    宁沉就抬起脸看他,他长得实在好看,因为年纪小,皮肤都透着嫩。
    他就这样用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谢攸,撒娇一样:“你饿不饿?我们用膳好不好?”
    谢攸隔开他的手,自顾自走到屋内,然后在榻上坐下了。
    榻上呼呼大睡的圆圆被吓了一跳,警惕地缩在角落,圆溜溜的眼睛紧盯着谢攸。
    宁沉亦步亦趋跟着,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认为床榻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将东西藏在了榻上,可是现在榻上却坐着谢攸。
    难不成今日突然又想圆房了?
    宁沉急得紧紧攥着手,刚才藏东西竟没想到这一茬。
    偏偏他越急谢攸就越和他对着干,手抚着锦被道:“今日我就在这儿歇了,你觉得如何?”
    宁沉连忙说:“不行!”
    闻言,谢攸表情未变,他眸子黑沉沉的,就这么静静地注视了宁沉很久。
    他突然说:“宁沉,我不管你今日拿了什么东西,但今日是我在,没人敢打我的脸,你才能侥幸逃脱。”
    “但日后,你代表的是侯府,最好别再让人抓到把柄,懂了吗?”
    宁沉这才知道,谢攸今日过来本就是敲打他的。
    他什么都清楚,只是存心要给宁沉一个教训罢了。
    宁沉怔住,想告诉谢攸他真的没有偷东西。
    然而,谢攸没等他回应就阔步走出了门。
    饭菜是热好的,宁沉没什么胃口,随意吃了两口就歇了。
    圆圆埋着头大口大口吃,吃完趴在宁沉怀里舔毛,宁沉埋在狸奴腹部,委屈又愤愤地嘀咕:“谢攸真凶。”
    昨日惹恼了谢攸,宁沉不敢再去触霉头,加之病好了些就总想着往外跑。
    药铺离侯府远,宁沉却不肯坐马车,走着路去了。
    冬日里药铺人多,受寒发热的人多,挤满了铺子,何遥都要忙翻了天,看见宁沉就如同看见了救星,乐道:“快来帮忙。”
    中途忙一会儿歇一会儿,宁沉脸蛋都被闷得通红,等人终于少了些,他擦了擦汗,找了个椅子坐下,坐下便不想动了。
    宁沉是十岁时认识的何遥,那日他落了水,几日来反反复复犯温病,清醒的时间很少,下人不肯管他,任他烧了好几日。
    第四日,宁沉拖着病体,走几步歇几步,到药铺时一跟头载在铺子前,是何遥救了他。
    那以后,宁沉视他为救命恩人。
    虽然身子弱却总来药铺帮忙,久而久之,也学了些抓药治病的本事。
    那头何遥得了空,让伙计在前面招呼,然后去逗宁沉的乐。
    “前几日你大婚阵仗可大呢,小厮撒了不少银子,我都抢了一两碎银。侯府的喜糖我也抢到了,你看。”他一边说着一边摸出那碎银,还拿了几颗糖递给宁沉。
    宁沉笑了笑,“倒是没想到,我还吃上了自己的喜糖。”
    “怎么样,你那夫君待你可好?”何遥捣捣宁沉的肩,做贼似的问。
    宁沉却有些苦恼,他倚着药柜,小声道:“我得开些壮阳药。”
    何遥目瞪口呆,犹豫着问:“这…这…你吃还是……”
    “自然是我吃!”宁沉气道,“你想些什么?小侯爷身强体壮,哪里用得上这些!”
    “哦,哦,也是。”何遥拘谨地点头,拍拍脑袋,不自然地笑道:“是我想偏了。”
    宁沉偏过脸不理他,何遥站起身,“那我给你抓药。”
    宁沉没回头,却小幅度地点点头。
    打小就是在这里看的病,何遥对宁沉的身体再熟悉不过,抓的药自然也是对他最好的。
    不过壮阳药,不管怎么说,对身体也总归是不好的。
    将三日的药包好,何遥再三交代:“要注意节制,你的身体你知道,若是房事多了肾虚亏空,很难补回来。”
    他应完话,何遥还尤不放心,又嘱咐道:“也不要总是依着侯爷,他常年习武身体好,你可比不上,实在受不住得让他停下,听见没有?”
    宁沉接过药,点头应下,心里却嘀咕,这药能不能用上,还得看谢攸。
    若是谢攸不肯,他吃再多也无济于事。
    再说,男人在那种时候怎么可能停下。
    宁沉左耳进右耳出,当晚大摇大摆地拿着药回了府,还吩咐丫鬟给他熬上一副。
    丫鬟收下药后,顿时警铃大作,侯府夫人病了竟然要自己去开药,那就是她们的失职,当即上报了管事。
    管事一合计,又上报给了谢攸。
    呈到谢攸面前的只有药包,只知道是药,却不知道是治什么的药。
    谢攸随意一摆手,叫了府里大夫过来。
    大夫表情凝重地看了几遍,迟疑地看向谢攸。
    谢攸面色淡然地回视回去,问道:“怎么,这药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