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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看这个预告男主角也是哑巴?有点意思。
    :元旦来看!大家都不要放过这个燕珍啊。
    :怀宁这次突破很大诶。
    :这个劲劲的感觉,和柯遂在《三重奏》里有一拼。
    :怀宁是越素越美的类型。
    :演得还可以,希望不是诈骗。
    两个评论区接连许多条留言看下来,怀宁盯着手机出神,身体某处有些轻飘飘。
    为了全身心投入燕珍这个角色,怀宁的确如小野所说推掉不少项目,学习她身上的特质。
    比如说燕珍是后天声带受损变成哑巴但耳朵不聋,所以她还是可以听得到别人说话,但有些时候为了保护自己,她会不得已装作聋哑人,因此怀宁必须要会手语。
    此外,区分两者很重要。
    有场一镜到底的戏是燕珍来到新城市,第一位客人在她完成画作后多给了钱说让她去买包子吃,燕珍写下谢谢后转身进入十字路口的拐角,她就在去往包子铺的那条路上亲耳听到客人死前的遗言,以及杀掉他的两位杀手交谈了什么。
    无意卷入杀人案的燕珍为了自保,若无其事地买回包子后迎面撞上杀手,装作不知道,不知所以地向他们比着手语。
    那场戏同样是展开幕后故事的伏笔。
    为此,找手语老师,拍摄视频学习,去到相关学校观察真正的聋哑人。
    可以说,能获得现如今的好评,怀宁是付出一定努力并且想到了的。
    这件事上,她不该有这种轻飘飘的感觉。
    误触到返回,一条新的微博跳到眼前。
    李涛,明天桦百奖最佳男主会是谁?
    我先来,首先排除柯遂,虽然我很喜欢《六秒后的钟》,刷了好几遍,但文艺片受众人群少,要获奖还是太难了。
    怀宁不自主地往下滑,大致浏览了一下,发现投票占比中柯遂最低。
    “你们觉得最佳男主会是谁?”她转头问车内另外两个人。
    “桦百奖好像不太吃小众电影。”小野分析了句,拍拍脑袋:“对啊,如果柯遂老师又拿一座奖杯回来是皆大欢喜,但他要落选的话,vlog是不是会拍得很尴尬啊。”
    怀宁微愣,手中的重量在这时消失。
    稚子一个大喘气,夺回自己的手机,生怕怀宁再不小心点到哪里,然后看到她主页的id。
    天可怜见,她当初来做怀宁的化妆师真没存乱七八糟的心思。
    一不小心自己三年前拉郎的cp就成了大势,还阴差阳错可以近距离磕糖,只能说她命好。
    但要因为这个阴差阳错被怀宁辞退的话,那也太亏了。
    “不用担心,就算陪跑,柯遂老师也不会对怀宁姐甩脸的。”稚子观察着怀宁的表情,添了句:“不过都分析说他挺看重这片子,可能会伤心吧。”
    第17章
    至今都像梦
    柯遂伤心?
    怀宁在心里念叨了句。
    认识这么些年,她似乎还没有见过柯遂可称之难过伤心的时候。
    也就青城那通电话,他声调有不同于她记忆中的低,甚至不寻常地对她发出接二连三的质问。
    怀宁那时看不到他的脸,却想得到他大抵对一句话都说不出的她很失望,不然他们也不会在那之后彻底断开联系。
    上午提到时,怀宁本以为柯遂会想问她关于青城和她父母的事,但他并没有。
    录制时没有,结束后也没有。
    对于这件事,他们之间一次都没有提到过。
    导致怀宁一直不清楚,柯遂是不想知道,不在乎,还是别的什么。
    ——
    记得此行目的,怀宁在等待电梯时拿出手持摄像机。
    “hi大家好,我们现在到了酒店,没有和柯遂选在一个时间……”
    说到一半,电梯门打开,怀宁侧身避开让路。
    再抬头,方才站在身后戴一副圆框眼镜的男人朝她伸出手。
    “怀宁,你好,久仰大名。”
    怀宁的第一反应是往他后面看。
    纪泉泽露出一个笑容:“柯遂不在。”
    怀宁这才放下心,握住那只等待的手,“你好纪泉泽老师。”
    “年纪大了,还担心你不认识我。”
    怀宁摆手说不会。
    在圈里,很难有人不知道纪泉泽的名字。
    但怀宁没想到,他居然会认得并先叫出她的名字,放在平时,大多数人率先喊出的会是“哎,你是不是那个席月”,不然她也不会把自己的微信名改成名字的缩写。
    这大概是他所说的久仰大名的意思?
    进了电梯,纪泉泽按亮四楼的电梯键,“他应该还待在房间,4021,你要去找他吗?”
    “没有,是节目组安排的秘密任务,不让我告诉他。”怀宁忙解释。
    这种小事交接,大多交给助理,纪泉泽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不过他该是知道她和柯遂自小一起长大,只是直接告知房间号有点太不设防备。
    纪泉泽恍悟,随即道:“能问个问题吗?为什么要保密?”
    怀宁摇头:“其实感觉直接告知他一声也没什么的,万一我突然出现吓到他,损失就大了。”
    平时多演演没什么不好,比如像现在,维持热情人设久了,怀宁倒也能在不太熟的人面前随口来句玩笑话。
    “说不定他会觉得是个惊喜。”电梯到达四楼,纪泉泽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我到了,再见。”
    ——
    翌日一早,怀宁起床,没叫小野和稚子,一个人出了门。
    街上拦辆出租车,她说要去南淮街。
    “姑娘,你要去影视城玩的话,可离南淮街还有点距离。”
    司机同怀宁搭话,大约把她当成了前来哪位来这里拍过戏的演员粉丝。
    “经常有人来这儿打卡吗?”总归闲着没事,怀宁开始和司机聊天。
    “我干这拉人的活也有2十有八九了,最近没有很多,不是说拍电视剧的都没钱了嘛,但大概四五年前?那段时间两三天就拉一位,我一问,那剧的名字还挺好听,好像叫南山什么的。”
    “南山旧?”
    “对咯,我闺女也看,不过她对女主角没兴趣,偏偏喜欢那个女二号,是男主的妹妹,长得是挺好看的,就是她那个男朋友最后死了,年纪轻轻的……”
    女二号怀宁在后座笑而不语。
    槟城对于怀宁来说,是个有点特别的城市,《南山旧》试镜和拍摄的场地都在这里。
    窗外景色飞驰后退,像进度条倒回,将怀宁拉回五年前。
    哪怕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剧组女二号,前来竞争的人也绝不会少,非科班演员且没有任何演戏经验的怀宁急匆匆赶到时,等待的位子全坐满。
    她寻到边缘角落,回看那张宣传单上不过两百字的人物简介,听到身边人正互相交流视频面试的心得。
    那一刻,对于视频面试毫不知情的怀宁来说,和一脚踩踏崖边松土快要跌入谷底没两样。
    之后轮到她即兴表演剧本中某个片段时,她自知演技不算最出彩,将帆布包里的画像和自写小传交了上去。
    “这是你画的席月?”最中间的女人问出那个犀利的问题,“感觉和你自己长得有点像。”
    之后怀宁才知道那就是《南山旧》的导演。
    怀宁的心要跳到嗓子眼,大概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她说:“我很喜欢席月这个角色,画的她也是我相信自己能够呈现出来的样子。”
    排练过无数次的怀宁尽力笑得自信明媚,以便使开口的话显得铿锵有力。
    导演翻了翻她那两页人物小传,“没有表演经验。”
    仿佛意有所指。
    结束后,怀宁觉得一定没戏了。
    躺在酒店大床上,一通陌生电话打来告诉她剧组报到具体时间,至今都像梦。
    落地窗外的夕阳也美。
    那是第一步。
    没有回报还要往外拿的日子里,衣食住行都拮据。
    同剧组的男女主角知名度虽低,但因为签了公司都有配备的生活助理,纯纯素人的怀宁靠自己感知冷热。
    她拿出大学四年存在账户里全部的钱,在南淮街租了一间屋子,好只靠走路能第一个到片场试妆过台词,没戏的时候在一边学习取经,或坐公交车去菜市场买回做一顿饭所需的食材。
    这些都尚可忍受,最难过的是连续ng。
    一遍遍回看拜托别人录制的视频,楼下吹凉风,怀疑前往苏城的那趟航班停运只是上天一句玩笑话。
    她却当了真。
    ——
    “这里是当时我在槟城租的房子,离拍戏的地方只有两条街,走路过去很方便,因为ng睡不着的时候会在楼下溜达很久……”
    “哎呀,大明星!”
    房东太太留经典的卷毛泡面头,摘下围裙。怀宁不知道她是如何隔着窗认出相隔十米且戴墨镜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