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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蒲忻澜两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踏着窗框跃上了喻逍漓的灵剑,二人一言未发,御着灵剑流光一般窜了出去,直往荒郊破庙而去。
    不消片刻,二人已来到了破庙外。
    只见明朗的圆月之下,一座黑洞洞的破庙怨气冲天,一团团黑里透红的烟雾缓缓从破庙的地底源源不断地往上冒,逐渐把破庙风丝不透地包裹了起来。
    “引魔阵?”蒲忻澜紧紧皱起了眉,“偏偏是月圆之夜。”
    喻逍漓将一只金环塞到蒲忻澜的手中,道:“阵阶不高,等会师兄先带孩子们出来,我来善后。”
    “好。”蒲忻澜收了法器,与喻逍漓一同闯进了浓浓的黑雾之中。
    破庙内一片漆黑,只有纷乱的剑光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闪烁,很快又被淹没在浓重的黑雾之中。
    喻逍漓紧握渡虹,一个闪身上前一剑劈了出去,一道剑光遽然划破长空,破庙瞬间被照得通明,妖魔邪祟在劈天盖地的剑气下无处遁形,尚未来得及逃窜便被排山倒海的剑势斩于无形,烟消云散。
    蒲忻澜随之将金环甩到了空中,爆发出的金光转瞬收束,分散在破庙各个角落的小弟子们在几息之间就被金光拢到了一处,纷纷罩在了金环展开的结界之下。
    “师尊!”
    “师叔!师伯!”
    小弟子们喜极而泣,激动地叫唤道。
    蒲忻澜一跃而起跳到了金环结界上,他半蹲下来低头看向底下的小弟子,挨个数过来:“一二三四五六七,很好,一个都不少。”
    “有没有受伤的?”蒲忻澜问道。
    “没,没有。”
    蒲忻澜对他们笑道:“好好,你们很厉害嘛,临危不乱,有魄力,不愧是我仙山弟子!”
    几个小弟子都被蒲忻澜直白的夸赞说的不好意思了,一时之间都忽略了结界之外狰狞的魔气。
    岑子宴望着蒲忻澜道:“师伯小心,那些魔气又过来了!”
    蒲忻澜笑笑道:“放心吧,无事。”
    “喻逍漓,”蒲忻澜站起身来,甩手打出一记灵波,将聚拢过来的魔气震了粉碎,“你先等一下,我上去拉个界,我看这些鬼东西要跑。”
    喻逍漓斩魔的间隙回过头去,道:“好,我来破阵。”
    蒲忻澜拍了拍金环结界,对小弟子们道:“你们在里面待着别动,我等会带你们出去。”
    说着,蒲忻澜飞上了屋顶,他一边环视着破庙一边迅疾地掠过屋脊,很快便确定了方位站到了一处飞檐上,他双手飞快地结着法印,口念咒诀:
    “天圆地方清浊同流九幕张盖封!”
    下一瞬,巨大的光弧当空砸了下来,“嘭——!”的一声将整个破庙罩在了光界之下。
    与此同时,破庙内的引魔阵在一道清啸的剑光下四分五裂,一点残影都没留下。
    蒲忻澜看向破庙院子里手握长剑身姿出尘的喻逍漓,正打算夸两句,一道黑影倏地从破庙里直蹿了上来,把他刚拉的还没捂热乎的结界闯了个四处漏风发大窟窿。
    蒲忻澜:“……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真没礼节!”
    “魔修?”喻逍漓眉头一皱,当即追了上去,“师兄我去去就回。”
    “喂!”
    蒲忻澜一个没叫住,喻逍漓转眼就消失在了夜空之中,他看了一眼还在四处乱窜的魔气,重新结了个印将结界的大窟窿补上了。
    随后蒲忻澜跳下屋檐,想着收了金环让小弟们拿这些不成气候的魔气练练手,却见那些魔气竟徒然聚拢到了一起兀自凝成了实体!
    “什么鬼东西?!”一个小弟子大惊失色道。
    蒲忻澜盯着那几团黑影,若有所思道:“恭喜你猜对了,还真是鬼东西。”
    “师、师伯,”岑子宴趴到金环结界边缘,望着蒲忻澜道,“那是魔物吗?”
    蒲忻澜道:“引魔阵引来的玩意,还真不挑啊,狗洞都钻。”
    不过瞬息那几团黑影就现了形,只是……
    “好丑啊!”
    “什么丑东西这么诡异!”
    “啊啊我的眼睛要被丑瞎了!”
    “有伤风化有伤风化!”
    “魔!是魔!人间肯定长不出来这么丑的东西!”
    “额滴亲娘好恶心啊!”
    小弟子们七嘴八舌地一通真情流露,有的家乡话都出来了,把刚刚落地成形的魔物骂了个狗血淋头,这群诡异的丑东西站在原地面面相觑,然后爆发了内讧——
    “你他娘的那是我的腿!还给我!”
    “你还拿了我的胳膊呢!把我的屁股也还给我!”
    “去你奶奶个鸡大腿!把我的脑袋还给我!”
    “你大爷的你的脑袋在你头上!这是我的头!”
    “我的头!”
    “我的屁股!”
    “去你的!我的!”
    “……”
    蒲忻澜一边结印一边对金环结界里的小弟子们道:“看,一群傻子凑不出一个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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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残根
    圆月高悬于夜空之上,月光透过包裹着破庙的结界,洒下一地惨白的光影。
    冷白的流光猝然轰了出去,蒲忻澜一个法印叠了三记灵波,直接把那几个魔物轰散架了,胳膊屁股腿咕噜噜滚一地。
    但很快,这些零落的四肢又顽固地蠕动起来,寻找着各自的躯干。
    “师伯,你让我出去吧,我可以对付它们。”丛苋握紧了手中灵剑,坚定地对蒲忻澜道。
    “师伯,我也要出去。”岑子宴紧跟着道。
    “还有我,还有我。”其他小弟子们也都接道。
    蒲忻澜站在金环结界前,翻掌为印,徒手画符,符篆在空中顷刻成形,金光亮起的瞬间蒲忻澜反手将符篆拍在了金环结界上,霎时结界符文流转,光晕如涟漪般扩散开来既而将整个结界都笼罩了起来。
    “加层盾保障一点,”蒲忻澜笑着道,“这群东西虽然没脑子,但也不太好对付,你们乖乖听话啊,待在里面就行了,观摩学习一下,说不准以后用得上。”
    言语间,那群魔物骂骂咧咧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拼装好了它们的二手躯体,纷纷亮出了爪牙。
    “呦,顺眼多了,足下这回屁股安对了吗?”蒲忻澜笑容不减,抬手抽出发簪注入法力,当作了临时法器,“要不要我帮帮你们啊?”
    这几个魔物不是歪鼻子歪嘴,就是缺胳膊少腿,要不就是这个少只眼那个多条腿,头上顶角的,屁股上挂尾巴的,脊梁骨里戳半拉翅膀的,一个比一个“惊天地泣鬼神”。
    “哪来的老东西,滚开!”
    “我们不吃残羹剩饭,识相的赶紧走,留你一命!”
    “刚破壳的灵根就是嫩,快让老子尝一口!”
    “快快快,香死老子啦!”
    “老子要吃第一口!”
    长簪在蒲忻澜的掌心飞速旋转,他一脚把第一个冲上来的魔物踹上了天,那魔物“嘭!”的一声砸到了结界上,不负众望地又散架了。
    “我年龄确实够当你们祖宗了,但不要太没礼貌了小畜生们!”蒲忻澜一把握住长簪向前一划,凌厉的弧光一闪而过,他面前的五个脑袋掉仨,他踢蹴鞠似的把那仨个头一踢一个准地踹上了房顶,顺便把另两个脑袋也摘了下来踢了两回毽子。
    一时间破庙里脑袋乱飞,小弟们叹为观止,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好诡异的身法。”
    “好古怪的招式。”
    “好刁钻的路数。”
    “好粗鲁……”
    这个小弟子刚说了几个字,就感到身边投来一道冷冷的视线,他看了岑子宴一眼,把剩下的话默默咽了回去。
    岑子宴喊道:“师伯好厉害!”
    “哎低调低调。”蒲忻澜回头冲岑子宴笑了笑,反手又割了俩头。
    待蒲忻澜削飞了所有魔物的脑袋,他广袖一挥扬手甩出一把符篆,又快又准地封住了那群魔物的身首分离处。
    随后就见破庙里一群没有脑袋的躯干满地找头,好不容易逮到一颗不知道属不属于自己的头颅,还安不到脖子上去,那场面滑稽又诡异,有两个胆小的小弟子想看又不敢看,只能从指缝间偷瞄。
    “啊啊啊老子的头又掉了!”
    “狡猾的老东西!你干了什么?!”
    “该死的神棍!老子与你不共戴天啊啊啊!”
    “头头头!我的头头!你在哪!”
    “老子恐高啊!快放老子的头下去啊!”
    蒲忻澜掏了掏耳朵略感头疼,他道:“能不能别吵吵了,再吵吵让你屁股也恐高!”
    “臭流氓!不要脸!啊啊啊!”
    蒲忻澜:“……”我动手了吗?魔叫什么?!
    “师叔是符修吗?”一个小弟子问道。
    “是剑修。”丛苋道,“我听师尊说起过。”
    岑子宴看向丛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那师叔怎么不使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