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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有那么一瞬,姜末想拉住谭辞,告诉他不用理赵北阳了。
    可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如果现在警局的人知道是赵北阳无理取闹,他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圈里混。
    姜末闭了闭眼。
    谭辞走到赵北阳面前。
    矮小的男人抬起眼,被高大支配的恐惧感让他小小的后退了一步:“你,你干么?”
    谭辞眉宇间过分清冷,眼瞳却没有一丝波澜。
    他看着赵北阳,似是不屑地轻哼了一声:“今天的事,不好意思。”
    或许他就不应该多管闲事。
    赵北阳以为自己听错了,第一反应先看了眼身后的姜末。
    姜末狠狠地瞪着他。
    他眨了眨眼。
    这个刚硬的男人,居然跟他道歉了?
    谭辞道完歉,若无其事地转身。
    他走到姜末面前,平静地越过去,视若无睹,神情透出疏离。
    姜末挣扎了一下,又小跑着跟了出去。
    楚子旭迎上来:“你疯了,你跟他道歉?你
    又没错。”
    谭辞在酒吧看到赵北阳在钓美女,他只是想过去同赵北阳打个招呼,没想到旁边的女人看见谭辞居然满脸通红,再也不理赵北阳。
    也不知怎么搞的,赵北阳突然大发脾气,非说他们酒吧宰客,又是大喊大叫,又是掀桌子,最后还自己摔倒了。
    他居然碰瓷。
    楚子旭就搞不明白了,谭辞脑子进水了?
    “别说了,走吧!”谭辞沉着脸,朝自己的车走。
    姜末追出去:“谭辞。”
    谭辞脚步没停,遥开了车门。
    姜末跑了过去,转身挡在他的车门前。
    她跑得急,有些气喘。
    许是来的也有点急,还披散着头发。
    此时风一吹,她的长发都飘到了脸上,遮挡住大半张脸。
    只露出两只忐忑又难为情的眼。
    谭辞一只手扶在车门上,定定地看着姜末,说不出什么情绪。
    赵北阳签完字也走了出来,他也知道今天自己有点过分,看到谭辞还没走,他也不想姜末为难。
    “今天的事是我不对,你有什么就冲我来好了。”
    他一面走过去,还一面理直气壮地嚷嚷。
    没办法,当律师当习惯了,威严两个字不能少。
    他刚走过去,谭辞转身,朝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你别......”楚子旭想赶过来劝,已经来不及了。
    谭辞这一拳用尽了力气,把赵北阳直接打倒在地,嘴角都出血了。
    他心底积压的一口气总算是舒服了。
    活动了一下手腕,向后一退,身体靠在了车子上,慢慢地喘息。
    姜末过去扶起赵北阳。
    他没想到谭辞是真打,还下手这么重。
    可这是赵北阳自找的,她也不好责备谭辞。
    “你没事吧?”
    “没事。”赵北阳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疼得整张脸都在抽。
    姜末为难地看向谭辞。
    他喘得差不多了,居然冷笑出来:“还想告我吗?我奉陪。”
    赵北阳捂着脸摆手:“不,不告。”
    本来不是他的错,这一拳是他应得的。
    “不告那我走了。”谭辞拉开车门,一言不发地坐了上去。
    姜末知道今晚再说什么都没用了,等谭辞气消了,改天再说吧。
    楚子旭觑了谭辞一眼。
    他跟谭辞从小认识,他们是小学同学。
    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脾气。
    他摸了摸下巴,这个姜末有点厉害呀。
    警局的光芒把谭辞的黑色suv照得油亮。
    车里的男子把手机扔到了车头前面,好像想起了什么,转头语气冷淡道:“思君咖啡馆的事,我问了,人家不同意。”
    这个时候说这件事,好像他在堵气。但姜末却听出来,他说得正经,与今晚的事没有关系。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姜末知道谭辞不是一个公报私仇的人。
    她点点头,眸光明亮:“谢谢。”
    谭辞的车子扬长而去。
    车里,楚子旭似乎回过味儿来,试探着问他:“刚才那男的,是她老公?”
    谭辞似乎轻轻嗯了一声,他没开车,路灯快速略过他的眼睑,双睫凝滞,若有所思。
    楚子旭打了下方向盘,靠道:“那男的也配?”
    谭辞漆黑的眼慢慢瞪过来,楚子旭叹着气闭了嘴。
    赵北阳真没办法跟谭辞比。
    不过人家也没打算比。
    谭辞一离开,姜末总算松了口气,可不知为什么,心里沉甸甸。
    赵北阳从地上爬起来,居然一副痴迷的模样:“这男人够劲,我喜欢!”
    姜末:“......”
    不知从哪里飘来一片树叶,混杂着微凉的夜风一起飘落,繁花虽美,终是抵不过泱泱夜幕,终须在无边的黑暗中沉沦。
    却莫名落到了姜末的脚下。
    她看着脚下的树叶,一阵出神。
    姜末在想,刚才她应该跟谭辞道个歉的。
    可是再回过神来,他的车子已经开走了。
    她的目光有些迷芒,眼前的事物变成模糊不清,也没有一个焦距,大脑嗡嗡作响。
    身后的腊梅树摇曳,不经意间撞破了春意的盎然,透出逝去的清凛。
    旁边的栀子花正钻出嫩嫩的枝芽,带着春天零星的果香。
    还有路边跑来跑去的几只流浪狗,和一排排岿然的槐树。
    地上一的草都探出了头,涩涩的尖尖的。
    姜末的心情沉甸甸的,像石子没入古井,掀起了一阵惊浪,而后被井水覆盖,了去无踪。
    说不上难过,只是压在心里不舒服。
    她抬头旋了下首,目光看向某一个方向。
    似乎还缭绕着尾汽的烟泽,在黑夜中勾勒出不规矩的模糊形状,好像他最后离去时的样子。
    平静得像夜晚的深海,蕴藏在风平浪静之下的波涛汹涌,便是那颗看不见摸不着的小石子。
    姜末的心绪空空荡荡,飘飘坠坠。
    不知过了多久,赵北阳拉着她往车子方向走。
    她起先没动,后来赵北阳拉得急了,她也跟着他坐到了车里。
    一抹瑰丽的葡萄紫色,从天边慢慢探出了头,似要打破这未央的夜。
    这个周末姜末过得可真不怎么样。
    一方面,赵北阳的妈妈还没走,一直得应付她;另一面她想给谭辞打个电话道歉。
    可是想来想去,决定明日愁来明日忧,有什么事周一上班再说。
    还有,就是思君咖啡馆的事。
    听姜微说,乔治又约了几次,都没约上,好像还挺沮丧。
    一杯咖啡,真的有这么重要?
    她不是咖啡控,实在搞不懂这些有钱人的世界。
    姜微那边进展缓慢,还问她要不要主动出击。
    可姜末还是觉得不到时候,这时就应该保持高冷。
    为此,姜末还去了一趟思君咖啡馆。
    那里人满为祸,别说老板娘,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了。
    她问了问店员预定的方法。
    店员摇头:“现在预定的话,恐怕要排到明年了!”
    姜末就像霜打的茄子,瞬间蔫了。
    晚上回到家,姜末觉得肚子有点疼,一上卫生间才发现,她大姨妈居然来了。
    在卫生间忙活了半天,正打算洗个澡,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
    姜末几乎是把浴巾裹在身上,光着脚就跑了出来。
    手机在茶几上响个不停,她跑过去时,身上的浴巾扯开,差点掉下来。
    她只好一只手提着,另一只手快速扑向手机。
    心提到了嗓子眼:“喂!”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姜末又喂喂两声。
    赵北阳好像刚拿起电话:“你怎么接这么快?我以为得响一会儿了。”
    姜末:“......”
    “我妈想约你明天晚上吃饭,还是老地方。”
    她提着浴巾,慢慢地坐到了沙发上:“知道了。”
    “你怎么情绪不高?不舒服?”
    “你打扰到我洗澡了,你说我情绪高不高?”
    赵北阳被河东狮子一吼,马上投降:“行行行,我错了,您先洗吧!”
    姜末把手机丢进沙发上,洗澡睡觉。
    不巧的是,周一又是一个阴雨天。
    快立夏了,从晚上开始,雷声就像沉睡的巨婴,从冬眠中复苏,宣示着它主权的到来。
    早上班时,雷声还是没有停歇,一路上姜末都把自己包裹得严实。
    没办法,谁让她倒霉,今天来大姨妈。
    道路拥挤,到了公司还差点迟到。
    她换了衣服走进办公室,里面空荡荡的。
    看来迟到的不止她一个人。
    从办公室进来的桌子上摆满了
    鲜花。
    姜末的工位就在鲜花后面,她现在和谭辞背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