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迟院,而这次没有李明朗,慕晚是单刀赴会。
那条流经京州的长河,从中间把那一块建筑区斩断,两岸绿荫丛生,观景的亭台雕梁画栋。
秦景曜就在河的北岸。
两扇门是敞开的样子,像是特意留的,直面砌着琉璃瓦的照壁。
慕晚下了游廊的台阶,来到了极其私密的内院。
手推开雕花木门,十二扇的围屏,屏框黑底,金漆彩绘,点翠珐琅,刻山水树木。
转过屏风,一张紫檀木的桌子,列着白棋黑棋,秦景曜手里拈了一个棋子,他支起胳膊,瞧了过来。
慕晚脚一顿,她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可是她不能退缩。
“我来是想求你,替明朗赔个罪。”
李明朗不好过,不然她妈妈这样高傲的人也不会亲自出面来找她。
他不该因为自己遭罪,但是慕晚又做错了什么。
追根溯源,说不清是谁的错,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和李明朗谈恋爱,也就不会认识秦景曜。
慕晚会过着平淡宁静的日子,按部就班地毕业工作,结婚生子。
烟雾朦胧中,秦景曜微微收拢了指腹,笑得散漫,可语气凉薄,“分了手,什么都好说。”
他抬抬手,“慕晚,过来。”
没有办法,慕晚没有办法,秦景曜权势在手,背靠京州,他什么都不怕。
慕晚走了过去,这次来,她是带了秦景曜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垂眸看见那东西,秦景曜眼底卷着融融春光,“喜欢吗?”
那指节上的戒指生凉,分明与慕晚手中的是一对。
他早就戴上了,不过是静待自己自愿地走进囚笼。
这里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迟院,同样也是慕晚初恋的葬身之地。
她要在这里,把记忆里的李明朗给埋了。
“喜欢。”
“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
秦景曜摊开手掌,慕晚把戒指送入他的手心。
攥紧了,像是握着一颗心脏一样,那上面残留着她的体温。
秦景曜让慕晚伸手,他亲手把戒指戴在了慕晚的手上。
两只手并在一起,男戒的款式比女戒指更为简约质朴。
如今,他们两个是一对了。
秦景曜知道,以慕晚的性子,他要是挑个翡翠玉环或是钻石戒指,就一定没有被戴上的机会。
这两只对戒足够低调,她才会找不到理由,只好时时带着。
秦景曜说:“拿出来。”
慕晚惑然,“什么?”
她手上没那只银戒,但秦景曜赌慕晚此时就带在身上。
慕晚来之前谨慎地摘下了李明朗送的戒指,就是一只戒指而已,为什么秦景曜非得执意要过去。
“你还想不想替他赔罪,要他点东西怎么跟吃你肉似的。”
慕晚给了,戒指原来放在包里,亮闪闪的,戴得时间长了,就多了划痕。
少见这副温顺的模样,秦景曜软声夸奖,“好晚晚,乖孩子。”
窗子外是湖水,碧波荡漾,荷钱满池。
慕晚恍然大悟,她阻止道:“你别扔,我会还给他。”
秦景曜不理解她为什么非要宝贝一个戒指,“那我想丢进去可怎么办?”
“你说的,分了手,什么都好说。”
“好,”秦景曜笑了,“我说的,但是我只让你带回去还给他。要是让我发现你留着,慕晚,你知道后果。”
他话锋一转,“现在,我们来谈谈分手的事情。”
“打电话,让他滚,从今以后跟我。”
慕晚难以言喻的无措,“立刻吗?”
她做不到,当着秦景曜的面,她怎么能抛弃李明朗。
“不舍得。”秦景曜自然地把慕晚的手机夺走,他接着点进通讯录,给李明朗打电话。
慕晚默念,她只希望对方不要接。
这几天,他们没有一通电话,李明朗兴许真的不会接。
李明朗天天在公司里加班,他快撑不住了。
自己和慕晚默契地没有互相联系,这通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却还是接了。
电话被塞到手里,半晌,慕晚都没能开口说出一个字。
“喂?晚晚,是你吗?”
慕晚不忍心,她把电话挂了。
下一秒,她坐在了秦景曜的腿上,手臂蛮横地箍在腰间。
秦景曜接着打,他势必要让慕晚跟李明朗分手。
“是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慕晚讨饶,“不要,别再打了。”
秦景曜打开手机的免提,把电话凑到慕晚跟前,“有什么可害怕的,来,一句话就讲完了。”
“慕晚,你怎么了?”
李明朗的声音有些急切,慕晚沉默,或许是嫌弃自己磨蹭,她的耳垂被秦景曜咬了一口。
不疼,是湿润的烫意。
“我想跟你分手。”
“明朗”两个字慕晚都不敢叫出来,“我不喜欢你了,李明朗,我们分手吧。”
秦景曜的下巴抵着女孩的肩膀,皮肤贴着皮肤,裸露地相接。
李明朗光是公司的事都急得焦头烂额,这时候慕晚又要跟自己分手,“晚晚,你在开什么玩笑?”
慕晚面色苍白,“我认真的。”
他们没吵过架,就是平时有一些小的争执,慕晚也没和李明朗提过分手。
“是不是秦景曜逼你了,你不是真心想分手,我迟早会能力保护你,你相信我。”
“没有,我和你分手,跟秦景曜没有关系。”
慕晚情绪激动起来,声音对着电话,震慑到了一脸茫然的李明朗。
“你知道你妈妈怎么跟我说吗?”
李明朗对于董萦心找慕晚谈话的的事情一无所知,他察觉到了不妙。
“你自己去问问她,我配不上你。”
母亲成了压垮儿子的最后一根稻草,李明朗崩溃地抓着头发,“晚晚,没有挽回的机会吗?”
慕晚闭上眼睛,她的胸口疼得厉害,像是在犯心脏病,“没有。”
“慕晚,别挂!”
李明朗在叫,免提开着,慕晚只觉得太吵,秦景曜把手机拿远了,终止了通话。
“你满意了吗,秦景曜。”
秦景曜问:“她怎么说你了?”
他没有一丝开心的情绪,听完了电话,若无其事地问慕晚别的。
没把李明朗放在眼里,也就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仿佛迫使慕晚和男朋友分手的人不是秦景曜自己一样。
慕晚不想节外生枝,“我编的。”
秦景曜光凭着那两句就能猜出个大概,无非是董萦心对慕晚看不上眼,那些老封建都一个德行。
男人的头发扫到慕晚的肩窝,是稍稍扎人的痒,她想把秦景曜推开。
“到满意还差那么一点。”
“我想跟你接吻,想好久了。”
第21章 破了
肩膀上的重量陡然放轻,湿润的唇吻上黑发,幽深的香味弥漫。
秦景曜循序渐进地亲着,一步一步地吻上慕晚耳后的秀发,他的亲吻像是流连的温水,落在女孩的下颌,最后停留在嘴角。
慕晚交缠着双手,那只金色的戒指太沉,“亲了之后,你能别再纠缠我了吗?”
“不行。”
秦景曜断然拒绝,转而朝着慕晚的唇瓣亲了下去。
舌尖侵略进来了,没给慕晚适应的机会,秦景曜托着慕晚的后脑,他含住了稚嫩的唇肉,尽情地吻。
酒精、尼古丁、包括咖啡因等等,这些通通没有接吻令人感到上瘾。
完全的失控,秦景曜没有一点要克制的想法,他的喉结滚动,唇齿相依,搅动着压抑的情欲。
风抚不平燥热,牵着一池绿摇曳。
紫檀木桌子上,黑白棋子齐齐洒落,变成了稀烂的一场棋局。
秦景曜吻得太重,慕晚支撑不住,她揪着衬衫的袖子,被迫向后仰起。
慕晚的动作极其生涩,她被索取侵占,逐渐跟不上秦景曜的节奏。
那双干燥宽阔的手掌抚上自己的耳朵,大手似乎能罩住她整张脸。
秦景曜的手置于两侧,抚弄着的耳垂红得像是在滴血。
听觉被垄断,呼吸便更加地急促,慕晚被人拉着,带着,躺倒在了沙发上。
就如棋盘上乱了的棋子,秦景曜搂着怀里的人,严丝合缝地吻。
慕晚穿了一件裙子,裙角折起,白皙的腿横在西装裤上。
上面在纠缠,纤细和健壮的腿也在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