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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是。”说着苏如便向马车方向走去。
    场上齐晋良等人也都看到了成钰的车辇。
    齐晋良冲众人比了个手势,他勒马落地,见苏茹与驻守在马场的一个卫兵说话。
    兵部薛郎中道:“成钰公主出行,我们也不能装作没看见,还是去行了个礼。”
    另有一人道:“公主莫不是来寻驸马?”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皆都露出看好戏的戏谑神情。
    众人观齐晋良应神情,料想他应当也等着看驸马笑话,谁知他叱一声:“敢对公主不敬,你们有几个脑袋!”
    方才说笑的几人诺诺不敢言。
    苏如将卫兵带到公主面前。
    马车帷幔严严实实遮挡着,成钰的声音自马车内传出,“驸马呢?”
    那卫兵听公主问了驸马,脸上露出纠结之色,似难以启齿的模样。
    苏如的眼风一凛,那卫兵便道:“驸马……驸马……”
    “驸马不过骑了两圈,下马时险些摔伤,他早已离开了马场。怎么,驸马竟未遣人给公主回话吗?”
    还不待卫兵说话,齐晋良已打马至公主马车前。
    “放肆!”
    成钰兀自掀了帷幔,露出一双怒意十足的美眸望向齐晋良。
    而一旁的卫兵早吓得跪倒在地。
    齐晋良却是不怕她的,只见他微微一笑,利落地跳下马给公主行礼,“殿下既然已经来了,何不同去马场跑两圈?”
    “你胆子愈发大了,胆敢戏弄我的人!”
    “公主莫冤枉人,我并未戏弄陆翰林,今日赛马也是陆翰林亲口答应的。”公主发怒,他脸上却挂着闲适的笑意,仿佛真的只是在邀请她去跑跑马。
    成钰纠正道:“他是我的驸马。”
    齐晋良眉毛一挑,轻哼一声道:“同朝为官,我只认得陆翰林。”
    “本宫原以为这几年你随齐将军在外也当沉稳不少,怎还是小孩儿般性情?”
    齐晋良原本雄赳赳的神情陡然间变了,但他也并未完全显露在脸上,只撇头不说话,表示对成钰此话的抗议。
    “你,下去。”
    成钰未指名道姓,可卫兵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连声应是,一面忙不迭退下了。
    卫兵一路也不敢回头,只顾着向前奔,回到原先站岗的位置站好。
    身侧一个与他着一样戎服的卫兵凑上前问:“可是成钰公主喊你去问话?”话里无不是对他能被公主召见的艳羡。
    卫兵后背发热,吓出了一身汗,道:“快别说了,险些掉了脑袋。”
    那人问:“为何?”
    卫兵往公主马车方向看去,见小齐将军仍站在原地,而公主的马车却已走远了。
    那人唤他:“公主究竟为何召你?”
    卫兵摇头,不肯透露一个字。
    成钰回了营帐,守在营帐外的宫女微微福身道:“殿下,驸马回来了。”
    闻言,成钰嘴角勾起一抹笑,掀帘入帐便见陆临神色不佳坐在榻上。
    成钰进了帐中,陆临起身迎过去询问道:“天冷,殿下何故出去?”
    成钰被陆临扶坐到榻上,美目幽幽转动,眼底带着些戏谑的意味:“听说驸马出去赛马了,本宫也想瞧瞧驸马在马上的英姿。”
    陆临耳根微红,直言道:“微臣不善骑术,输了。”
    “无用。”成钰一嗔,“他们不过是想戏弄你,你明知自己会输,为何还要去?”
    二人相视,成钰的眼中并无责备或不快,只是静静等着他回答自己的问题。
    “小齐将军多次邀约,微臣难以推拒。”
    “你是我的人,又何需顾及其他?”
    陆临说得委婉,可成钰清楚齐晋良的性格,定是他胡搅蛮缠,搅得陆临没法才会去应约。
    成钰眼中闪过不快,对陆临道:“他一贯小孩脾性,日后不必理会他。”
    第13章
    求和我的心意想必你也知道的。
    穆竣这两日脸上总是挂着阴郁的神色。
    故而身边侍候的一众仆众也都提着心服侍,就怕稍有不慎惹世子不快遭受责罚。
    穆竣帐外有个婢女叫春儿,她阿娘和雁远阿娘都在王府做事,因这层关系,春儿平日和雁远也走得近。
    今日趁世子受邀出门,她便来寻雁远,想打听打听这回庄娘子与世子二人是为何置气。
    从前在王府也有过类似情况,每次只要庄娘子来世子院里找他,说上两句软和话,二人就又和好如初了。
    今日春儿说了许多好话,雁远依旧是淡淡神色,语气甚至称得上怪异,“娘子与世子之间的事,我又如何得知?”
    春儿挽着雁远的手道:“姐姐一向比我伶俐,若姐姐也不知缘由,那我们这些底下的人可就更加没有头绪了。”
    春儿道她伶俐,其实雁远知道春儿才是真正的伶俐人。
    雁远听春儿说世子院中的人这几日都提心吊胆服侍着,又想起那日世子骇人的面色,也不忍春儿等人日日受怕,可这回她也知道她们娘子怕是不会再去找世子。
    她其实也好奇极了,世子可知圣上要赐婚?
    雁远心中暗自琢磨着,不着痕迹道:“世子这几日常被邀出去玩吗?”
    春儿照实道是。
    “想来是孟娘子几位常邀世子了。”
    春儿道:“姐姐说的孟娘子不知是何人,我只听邀世子的是几位皇子。”
    春儿杏眼一转,巧笑道:“难道是与这位孟娘子有关?”
    雁远当即厉色:“你莫要去世子面前嚼舌,这位孟娘子是安远侯府的二娘子,姨母乃是当今的皇后娘娘,若知被人知晓我们私底下议论,恐怕不好。”
    “姐姐放心吧,我何时莽撞过。”
    世子身边只有两名婢女做些洒扫的活计,故穆竣待春儿还算亲近,春儿有时也能搭上几句话。
    雁远怕她在世子跟前说错话,若是被人知晓她们私底下议论主子,莫说是她俩,连带着家里也要遭殃。
    春儿只当庄姝是吃孟娘子的醋,心想要如何才能不着痕迹地让世子知道这件事。
    不待春儿想出法子,穆竣已从彭尚武口中得知圣上要赐婚一事。
    “哪里传的谣言!”穆竣怒斥:“我定要去问问阿娘可是真有此事!”
    穆竣气得将缰绳掼在地上,对彭尚武道:“究竟是何人胡说?”
    彭尚武道不知,他也是从尚意口中得知的,得知时他的反应不必穆竣平静多少。
    这几日见穆竣与庄姝二人互不理睬,他便猜是否是因这赐婚的传言。
    穆竣当即去了平阳王妃账中。
    平阳王妃这几日忙着安排迁府事宜,又因心中藏着事,几日不曾见穆竣。穆竣这个时辰来见她,她还真有些意外。
    待婢子领了穆竣进账,穆竣扫一圈服侍在平阳王妃身边的婢女们道:“你们都退下。”
    婢子们见世子怒气冲冲进来,大气不敢出一声。
    平阳王妃道:“都退下吧。”
    双珑便带着一众婢女退出了帐中。
    待帐外听不见脚步声,穆竣才问母亲:“阿娘,外间传言说圣上要赐婚与我和孟家娘子可是真的?”
    平阳王妃吃了一惊,绷着脸道:“你是从何处听说的?”
    “阿娘不必管我是如何得知的,我只问这传言是真是假。”
    穆竣极少这样顶撞她,平阳王妃也颇有恼意,“圣上却有此意,只是赐婚的圣旨还未下,一切都还有变数。”
    穆竣听王妃这般说,又急又气,“我与孟娘子无半分情义,圣上为何要乱点鸳鸯?”
    “住口!”平阳王妃急急止住了穆竣欲说出口的话,“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胆敢议论圣上,你不要命了?”
    穆竣抚开王妃的手,心中委屈与后怕各占据了一半,只看着王妃道:“我不愿娶孟娘子。”
    平阳王妃还是那句话:“圣旨未下,一切都还有变数。”
    穆竣闷声道:“阿娘和阿耶都没有法子吗?”
    平阳王妃抚摸着他的鬓角道:“阿竣,你如今也到说亲的年纪了。”
    穆竣似乎听懂了母亲话语中的含义,只摇头:“我只愿娶阿姝一人。”
    平阳王妃叹道:“阿娘知道你与阿姝最要好,我原就打算此次从京中回去便筹办你与阿姝的婚事。可若圣上要赐婚你与孟娘子……平阳王府也断不敢抗旨。”
    穆竣心沉至谷底,心知说不动母亲,遂失魂落魄地离开。
    双珑从帐外进来,将世子离开的情形转述给王妃,又颇不放心地问:“可要派人送世子回帐?”
    王妃道:“若是这点事都抗不过去,日后如何治理好王府?”
    穆竣打马回自己帐中,行至一半,转道去寻太子。
    他知道平阳王府不敢违抗圣意,可太子殿下最得圣上重视,如果他能说服太子为他说话,那必然能说动圣上。
    思及此,穆竣心中又焕发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