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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赵秉云原先并不十分用心,甚至在场上联合永王府中的十六郎,想要戏耍庄姝一把。
    谁知这小娘子骑术不错,不但躲过了二人设下的陷阱,甚至还从他们二人手上抢了一个球。
    庄姝一手握着马缰,一手将球杖利落地收回。
    姿势颇有几分飒爽英气。
    二人二马交汇,那抹绯红的裙裾从视线划过,赵秉云心想:这小娘子倒真有几分意思了。
    场上乍然响起欢呼声。
    肖玉看着球场上的那抹倩影感叹道:“庄娘子骑术还是一如既往。”
    穆竣目视前方,并未接话。
    吕广秀和吕广牧兄妹二人配合得极好,一连从对方手上抢过三个球。
    场上两队分数相差甚大,栾蘅一队已有了八分的胜算。
    栾蘅几人愈打气势愈强,反观赵秉云队中几个小郎君见落了下风,愈打愈见颓靡。
    栾蘅拿到红头马鞭,当即便骑上马挥鞭向外奔去。
    庄姝和彭尚意笑着看她远行,尚意道:“这场球打得真好!方才我听人道瑞康长公主此次还请了画师,要画下你们在球场上驰骋的英姿。”
    这……
    恐怕长公主也未料到自家二郎会败给庄姝几人。
    时辰不早,庄姝和彭尚意准备回府,正欲同吕广秀和文三娘辞别,一个宫女装扮的青衣婢子走了过来,福了一礼道:“庄娘子,长公主有请。”
    在座几人都起了身。
    庄姝未料到长公主会见她,好在下马后她整理了发髻和衣裙,辞了几位好友,便带着雁远与长琴随宫女去拜见长公
    主。
    行至长公主凤驾处,庄姝行过礼,瑞康长公主兴致颇高地冲她招招手:“阿姝你快来看看,苏画师画得当真是好极了。”
    果真如尚意所说,长公主座下有位画师正在挥墨。
    长公主拉着庄姝往前两步,庄姝得以见到画师的画作,纸上十二人马姿势各异,发饰衣物颜色明亮,神情姿态俱是栩栩如生。
    长公主传她过来倒不是独独欣赏这画作,因她府中又有了新的花束,想要邀她去府中赏花这才叫了她来。
    庄姝自不敢拒绝。
    庄姝随长公主凤辇一道离去。
    她尚不知,凤辇离去,余下众人间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赵二郎并不与长公主同行,才下了场,便得知他阿娘传了庄姝一道离开。
    永王府的十六郎望着远处离去的马车摇头晃脑道:“二郎,我瞧你阿娘是真的想让你娶这个平阳王府的养女了。”
    怀王府上的七郎亦笑称:“抛开这小娘子的身世不提,样貌和身段倒是不错。方才瞧她球场上那挥舞的臂膀也有力,日后又有你阿娘撑腰,你恐怕还得屈于她之下。”
    纵使好友逗弄取笑,赵秉云始终是一副淡淡的神色。
    他从母亲那闻得风声,知道阿娘有心撮合他们二人。
    赵秉云起初对这小娘子并无意,只当是个心机深沉之人在阿娘面前卖弄,骗得母亲欢喜她。
    之后与她有过两回交锋,发现这小娘子恐怕尚不知晓阿娘亲近她的用意。
    因为她看向他的眼神实在清明。
    若这是她的伪装,那她的城府着实深不可测。
    十六郎与七郎正勾肩搭背准备离开,忽然不知哪里飞来一球,直直砸在十六郎脑袋上,不待旁边七郎和赵秉云反应,七郎颧骨又挨了一球,直打得二人眼冒金星。
    再看赵秉云,预先有了防备,这才将一飞来的褐色布球稳稳握在掌中,他握着球的掌心结结实实砸了一下,现下只觉手心发麻。
    他们自幼娇惯,不曾受过皮肉苦,这一球将十六郎和七郎脸上砸的通红一片,再过些时候恐怕还会肿起来。
    两人的奴仆俱吓得不轻,又是上前搀扶又是去喊医官。
    十六郎扶着小厮四处找寻,这才见前方有位身姿卓越的郎君。
    这人他们认识,是平阳王府的世子。
    便又想到方才与七郎那般口无遮拦的话语,气势弱了几分,却还是要上前质问:“你是故意的?”
    穆竣并不反驳,睨了他一眼道:“打的就是你。”
    他若肯好好道歉也罢了,原也是他们出言不对在先,可看穆竣这副傲然的模样,二人也忍不下这口气。
    十六郎和七郎相视一眼,一咬牙,朝着穆竣扑了上去。
    这倒真教众人开眼了!
    不多会儿,永王府十六郎和怀王府七郎联手在马球场上暴打平阳王世子一事便传开了。
    等众人闻讯赶来,三人已被赵秉云和奴仆们拉开,只是眼前看到的与方才听到的似乎有出入。
    只见十六郎和七郎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哀叫不迭,反观说是被打的平阳王世子只略抚衣袍,见围观来看热闹的人多,便带着小厮离去了。
    十六郎与七郎哪里还顾得上算不算帐,今日简直将自家王府的脸面都丢干净了。
    第25章
    坦白何况成婚之事并非儿戏。
    却说庄姝到了长公主府邸,二人才下马车,后脚便有一小厮骑着马追了上来。
    正是跟随在赵秉云身边的常守。
    原是穆竣三人打斗,赵秉云上前阻止,被划伤了脖颈,都冒血珠子了。
    这可将跟在身边的常守和常华吓坏了,常华跟在赵秉云身边看护,常守则骑了马回府禀报长公主。
    好在常守口齿伶俐,将事情经过一一禀了来。
    他觑了眼长公主身边的庄娘子,略一思索,隐去了十六郎与七郎所说的那番话,只说因事起了争执。
    平阳王世子与他们几个能为何事起争执?
    瑞康长公主心有疑窦,再问,那小厮抵不住长公主锐利的眼神,支支吾吾道:“十六郎与七郎非议他人,教平阳王世子撞见了。”
    “这几个混小子。”长公主当即怒斥,却见庄姝脸上也有几分忧心和急切。
    长公主便道:“好孩子,想是你也为家中兄长担忧,我这便叫马车送你回府,今日这花改日再看也无妨。”
    庄姝听这小厮道穆竣与永王府和怀王府中的郎君打架,免不了替穆竣担忧。
    瑞康长公主这般说,她便不推辞,行了一礼,乘长公主府的马车回府了。
    马车内,雁远摸着她的指尖发凉,安慰道:“娘子莫急,方才那小厮也说了,咱们世子以一敌二并未吃亏。”
    庄姝稍一点头,心下却还是不免担忧。平阳王府家规森严,加之平阳王对世子一向严苛,何况小厮提到是平阳王世子先动的手。
    若王爷知道了还不定要怎么责罚他。
    庄姝掀开车帷,冰凉的夜风吹了进来。
    街道两侧酒肆食店灯火通明,店内沸反盈天,座无虚席。
    城中正热闹得紧。
    半个时辰后,长公主府的马车停在平阳王府门口。
    雁远和长琴扶着庄姝下了马车,三人快步进了王府。
    “娘子,我们先回院中还是去世子院中?”长琴问道。
    “先去王妃院中给王妃请安。”
    谁知三人还未到王妃院中,便被从院中出来的双珑拦住了。
    “姑姑。”庄姝冲她微微一福身。
    双珑忙抬双手将她扶起道:“娘子怎的这么早便回来了?一个时辰前长公主府上派人来说请了娘子去公主府赏花用膳。”
    “长公主有事,我便先回来了。”
    庄姝又问:“王妃可在院中,我来给王妃请安。”
    双珑说:“王妃今日犯了头风病已歇下了。娘子有要紧事?”
    庄姝摇摇头,“如此,那我改日再来。”正欲转身离开,终究还是不放心,开口问道:“世子今日可有来给王妃请安?”
    双珑有些诧异地摇摇头道:“世子今日去了马球场,娘子没有遇到世子吗?”
    府中似乎还未收到消息,庄姝便说:“今日人多,我未曾留意。”
    双珑与庄姝一并向外走去。
    双珑算算时辰,关心道:“娘子可用了饭?”
    庄姝说:“这便回院中用饭了。”
    双珑还有事在身,不好再相送,将庄姝送至院门外,便立在月洞门前看着庄姝主仆三人缓缓离去。
    待庄姝几人身影消失,双珑也折身欲回院中。
    只是当她再次望向庄姝离去的方向时,忽地长长叹出一口气,脸上似也有惆怅之色闪过。
    身后两个才提拔上来的小婢女不解道:“姑姑为何要叹气?”
    自是为的娘子与世子二人,双珑心道:从前二人关系好,哪怕是见面也不需要避讳,如今娘子想要探听世子的消息还需这般旁敲侧击。
    回到院中,长琴便叫阿福去庖屋吩咐做些饭食端上来。
    雁远替庄姝拆去发髻,净了手,便听底下派出去的一个小婢女回来道:“娘子,世子回府了。”
    庄姝问:“世子可有什么异常?”
    婢女摇摇头说:“婢子未看出有什么不同,只是方才听角门上的一个小厮道世子回来时有位戴帷帽的小娘子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