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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生 第60节
    “接着跑,”周司屹面无表情说,“腿不酸了?”
    那狗吓小姑娘一吓一个准。
    她老实站住,目光惊恐,但瞪周司屹的时候挺熟练。
    “你别过来,不然…”
    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周司屹在笑,懒懒眯了下眼:“不然怎么样?”
    瞪他的目光停了一下。
    啪嗒一声。
    一滴眼泪落在他手背。
    我靠,哭了。
    周司屹的手指僵了一下,松了点儿手劲。
    是昨天发现哭有用,学以致用了?
    不愧是好学生,学挺快。
    两人距离微妙,孟盈被他抵在楼梯,呼吸交缠。
    昨晚那些记忆又浮起来,活色生香。
    太活色生香,以至于她被弄得太虚,忘了昨晚是要探周司屹的口风。
    喉咙发干,她咽了咽口水,避开周司屹审视的目光,顶着头上的压迫感:“昨天我裙子被人弄坏了。”
    周司屹觉得莫名其妙:“不是留了九条在你这儿?”
    “这条是我最喜欢的,”她说,“你得赔。”
    周司屹瞥了身后还在看的陆霄洄一眼,冷淡把一件外套扔她头上,动作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
    孟盈本来还在酝酿的眼泪都被盖住。
    “还有什么要赔的?”周司屹的嗓音淡淡,视线自上而下掠过她,“等剩下九条用完,一起赔。”
    孟盈懵了一会儿,瞪大眼睛。
    准备走的陆霄洄啧一声。
    把人欺负成这样。
    周司屹真不要老脸。
    第39章 ch.39 溺
    ch.39 溺
    陆霄洄离开后,房间只剩下她跟周司屹两个人。
    她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两步,周司屹淡淡瞥她一眼:“站这么远干什么?”
    “我怕狗。”孟盈说。
    狗还有他。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昨天被折腾得浑身酸软的记忆还在,她当然有多远躲多远。
    周司屹挑眉,慢条斯理说:“回头。”
    她不明所以地转头,发现那狗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她身后,叫了一声,浑身都虚。
    被周司屹扶了一把,笑她:“就这么点胆。”
    他胆大,他跟狗过一辈子吧。
    孟盈抿着唇,手腕突然被周司屹牵住。
    他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不轻不重掐了下她的腰身。
    孟盈浑身一个激灵,周司屹的手劲收拢,握着她的手掌动了动。
    掌心覆上一把温热皮毛。
    她浑身僵硬,感觉得到那只狗也浑身僵硬。
    刚才还满脸凶戾的狗,这会儿老老实实坐在地板任她摸。
    孟盈只是试探,心里到底还对这条卡罗斯犬心有余悸,更何况,昨天周司屹办的畜牲事,也有它的一份力。
    它叼了一整盒套。
    还有一碟冰块。
    她缩了缩肩膀,挣扎着要缩回手,却被周司屹按住。
    他的大半张脸沉没在阴影里,语气很淡:“别动。”
    孟盈忍不住在心里骂他,刚骂了个头,手碰到卡罗斯犬的颈环。
    动物最脆弱的命门,卡罗斯犬的后腿绷直,要起来的架势。
    周司屹垂眸瞥过去一眼。
    眉眼疏淡,但压迫感极强。
    卡罗斯犬重新坐了回去,喉间发出声呜咽。
    孟盈不自在地吐了口气,手指仍发着抖,被周司屹覆住的手背有轻微的酥麻感。
    “你不畏惧它,它自然会畏惧你。”
    周司屹掀了掀眼皮,就这么按着她的手,一下下抚在烈性犬的脊背。
    她轻微颤栗着。
    卡罗斯犬始终保持着臣服的状态。
    完全的,彻底的,臣服。
    “现在高兴了吗?”周司屹突然问。
    他是变态吧。
    孟盈顶着他的目光,摇头:“没有。”
    周司屹一松手劲,她就没骨头似的贴在他怀里,刚才快吓死她了。
    周司屹的喉结滚了下,垂眼看着她,意味不明勾了下唇:“还要赔什么?”
    “你的狗太吓人了。”她审度着周司屹的脸色,“给它系个蝴蝶结会可爱很多。”
    多少带着点对昨晚的报复,但她的眼睛清澈又勾人,完全不掩饰,直白得可爱。
    周司屹面无表情低头看她。
    摸狗头就算了,给这么威风的狗绑个蝴蝶结,确实有点为难狗了。
    她倒也没真这么想:“算了,得罪了你的狗,万一你半夜放狗咬我怎么办?”
    是周司屹干的出来的事儿。
    “半夜你太可爱,”周司屹看着她,语气慢条斯理,“只想跟你睡觉,放狗干什么?”
    说不出的孟浪。
    孟盈的耳根刷地红了。
    周司屹还真打电话让人送来了蝴蝶结,跟昨晚几乎一模一样的托盘。
    “自己挑,要什么颜色的?”
    他的心情挺不错,散漫低笑,慵懒浪荡。
    孟盈不客气地挑了条粉色。
    那条卡斯罗犬估计这辈子都没这么可爱过,敢怒不敢言地蹲在地上。
    周司屹还有事,没多久就要走。
    她报了小仇,高兴了,摆弄着那个蝴蝶结,又软又乖。
    周司屹的手指捏住她耳垂,漆黑的眼眸盯了她两秒。
    修长,冰凉。
    跟昨晚的温度不一样。
    那些活色生香的记忆涌上来,心跳加速,她面红耳赤地低头。
    被看得有点发毛的时候,周司屹勾了下唇,慢条斯理翻出两粒草莓糖丢在她手里,淡淡说:“走了,妹妹。”
    那条狗还乖乖坐着,大概是得了周司屹命令,不情不愿陪她玩换装游戏。
    孟盈看了会儿那条蝴蝶结,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来,后脊一寸寸僵硬。
    刚才周司屹跟陆霄洄的对话她听到了点儿。
    她查谢家,明面的,私下的,那些自以为隐秘的,周司屹大概知道得一清二楚。
    周司屹这个人,骨子里是凉薄的,不走心,更不用说什么怜香惜玉。
    就像这条狗,他高兴就花大力气驯服,能哄着捧着,谁都碰不得,也能因为一句话就丢给她玩,生杀予夺,全凭他心情。
    说到底,周司屹要的无非是刺激感跟新鲜劲。
    在他这儿,大概只有真的好学生才能安稳得长久。
    可惜她不是,他也心知肚明她不是,偏偏并不拆穿。
    虚与委蛇地陪她玩这场游戏。
    越想越心惊肉跳,孟盈捡起掉在地上的蝴蝶结,手脚冰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不是那只黄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