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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道 第250节
    “对!”周疯子看着他,“你简单分析一下,这伙人能是什么样的人?”
    我给茶壶倒水,一声不响。
    唐大脑袋和老疙瘩坐在靠窗的官帽椅上。
    还好,这俩人脸皮厚,没什么心虚的表现。
    小马哥想了好一会儿,说出来两个字:“孤儿!”
    我正在给周疯子倒茶,流出的水柱微微抖动了一下。
    “接着说!”周疯子说完,两根手指轻轻点了两下桌面,表示感谢。
    小马哥说:“我是这样想的,值得帮助的人太多了,可这伙人捐款的对象,却都是孩子!”
    “尤其是福利院得的最多,这说明……他们本身就是孤儿!”
    放下茶壶,我安静地听着。
    这不是坏事,他们能分析出来,警方也一定能!
    看来以后再捐款,一定不能只盯孩子了。
    老疙瘩眼珠滴溜溜直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壶里的水开了,唐大脑袋起身过来,给茶壶续上水,又给大伙倒茶。
    “有道理!”
    说完,周疯子抽出一根烟,我连忙拿起打火机,帮他点燃。
    抽了一口,他又说:“那你说,发出暗花的人是谁?”
    “被抢的人呗!”小马哥说。
    周疯子不置可否,又轻声说:“暗花只说“千面佛”是悍匪,可至今还没有人报案,说被“千面佛”抢劫或绑了票!”
    “不过……”他话锋一转,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咚咚,咚咚……
    太烦人了,他敲的节奏和我的心跳竟然一致,而且越敲越快。
    “虽然没人报案,可警方却早就留意他们了……”
    周疯子还没说完,就听七哥嗷唠一嗓子:“操,洒了!”
    就见大脑袋把他面前的茶杯竟然倒洒了,我连忙抓起茶巾擦。
    擦着桌子上的水,我侧头瞪了大脑袋一眼。
    完蛋货!
    周疯子说:“不慌、不慌,这不是还没撒到炕上嘛……”
    再不明白我就成傻子了,还用人家明说吗?自己哥仨的身份,这个周疯子早就清楚了。
    对兴安这些人,我从没隐瞒过自己是荣门中人,有陈六指和张思洋,这事儿根本瞒不住。
    所以去年我和七哥结拜以后,第一件事情,就表明了身份。
    我知道七哥肯定也清楚,但我得适当“掏掏心窝子”!
    可即使这样,“千面佛”的事情,我却不想向任何人透露。
    哪怕上过床的张思洋!
    还有大头,这一年来如此频繁的接触,我都没说。
    毕竟“荣门”中人的身份瞒不住,也无所谓,看不起我们,就不要交往!
    可“千面佛”的案子太大,前两起案子都上了千万,真要犯了案,得把牢底坐穿!
    住的这座院子,还有另外几套租出去的,也得被没收!
    茶水擦干净了,唐大脑袋臊眉耷眼地坐了回去。
    这个货,到底还是心虚了!
    周疯子笑呵呵说:“我要是“千面佛”,以后就不再自己捐款了,风险太大……”
    说着,话锋又是一转,看向了扬七哥,“说到慈善募捐,我才想起来,七哥你这边成立个慈善基金会吧!”
    “慈善基金可以接受匿名捐赠,我觉得是件好事!”
    “大头,手续你帮着跑跑……”
    大头拍着胸脯,说这事儿就交给他了。
    唐大脑袋和老疙瘩都暗暗瞥了我一眼,明白了,原来周疯子是这个意思。
    可是,他到底是想贪我们的钱,还是真想帮我们?
    老嫖笑嘻嘻说:“匿名捐款?谁傻逼呀,为啥不自己成立一个什么基金会呢?”
    小马哥说:“你以为那么容易?吃力不讨好,一般人可不爱操这个心!”
    张学军,也就是二虎,瓮声瓮气道:“这玩意儿赚钱不?”
    周疯子解释道:“会在善款里扣除一定比例的运营费用,不然那么多员工怎么办?”
    “二虎,你让企划那边出个方案,以后每一瓶兴安山泉,里面就包含了五分钱的慈善款……”
    “当然了,不一定非是五分钱,也可能是1分钱还是两分钱,具体多少,让他们精算去!”
    二虎说:“哥,终端零售才一块钱一瓶,这都几年了?是不是也该涨涨了?”
    “不急,等崂山和千岛湖厂正式投产后再说!”
    二虎没再说什么。
    我笑道:“这个办法不错,以后得多买兴安山泉喝!”
    周疯子哈哈大笑,“好,以茶代酒,咱走一个!”
    两个人像模像样地撞了下茶杯。
    虽说他知道了我们就是“千面佛”,可既然没挑明,就得装糊涂。
    彼此都在装糊涂。
    第218章 温度
    我对“警方却早就留意他们了”这句话太敏感。
    闲聊几句以后,还是忍不住问:“周大哥,“千面佛”毕竟是做善事,总不能有人发暗花说他们是悍匪,警方就会相信吧?”
    周疯子说:“这并不矛盾!捐款是好事,可既然是好事,为什么做得如此鬼鬼祟祟,难免不让人怀疑,你说是不是?”
    他看着我,脸上都是笑。
    我嘴里应着“是”,伸手端起了茶杯。
    他又说:“好在还没有人报案,说是“千面佛”绑架或勒索他们,所以,警方也只是关注而已……”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也是先前他说“不慌,还没撒到炕上”的原因。
    可是,他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是陈庆之的师弟?
    可庆之师兄毕竟已经不在了,就算活着,有这么大的面子吗?
    又或者是因为我和七哥拜了把子?
    可听姬老骚和马哥的意思,七哥的把兄弟遍及小兴安岭山山水水,帮的过来吗?
    那为什么?
    如果说没有原因,就因为怕我们翻船,干脆成立一家慈善基金会?
    我不信!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尤其他这种枭雄一样的人物!
    除非……
    除非他早就想成立这个慈善基金会,不然怎么会马上想到卖一瓶水捐多少钱的点子?
    而帮我们的原因,不过是搂草打兔子,又送给了我们一个天大的人情。
    或许,这就是正确答案!
    周疯子,不只不疯,心思更是缜密,深不可测!
    又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有些人以为敢动刀枪就是牛逼,就是狠人。
    其实,还有这么一些人,他们西装革履,彬彬有礼,人畜无害。
    可谈笑风生间,就能让某个跋扈多年的社会大哥,当场扑街!
    江湖,也有阶级!
    狠辣不是表象,更不在是否拿着刀枪,敢不敢下死手。
    而是在点那根香烟间的漫不经心,满不在乎……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大伙还在聊着。
    大头说:“我听说,儿童医院收到的那笔钱上,还盖了个“千面佛”的印章,这人是不是虎?这不是将把柄塞警方手里吗?”
    “你这么认为的?”周疯子问他。
    “对呀!反正是匿名低调的捐助,干嘛非要留下一点儿线索呢?”
    陈六指说:“扬名留万儿,这是老派做法,并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