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只手捂住了脖子,猩红色的血从指缝流了出来。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张建军手里的匕首,也插进了老九的肚子上。
老九杀猪般惨嚎起来。
张建军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脖子,闷着头,看都不看他一眼。
一刀!
两刀!
三刀!
他身后那些人跑了过来,有人抢下了他手里的匕首。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前后都不超过五秒钟。
金老大惊恐地瞪着我,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楚了,“你?你?你拿的是什么?”
我扬起了右手。
食指轻轻一弹,刀片飞进了黑暗中。
楼下,凄厉的警笛声响起。
我脸色就是一变。
刚刚还在心里夸张思洋,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脸了!
这事就不应该报警……
本以为是张思洋报的警,等到了警局以后,才知道错怪了她,原来是冯皓然表哥报的。
这让张建军十分不爽,阴沉着脸骂了几句。
我俩的想法一样,江湖事江湖了。
可既然已经惊动了警方,就只能公事公办了。
从张建军的骂声中我才知道,他竟然见过冯皓然的表哥,怪不得他会报警,而且还能找到这个地方!
本以为会很麻烦,于是张建军马上联系了七哥,还有远在兴安的周疯子。
没想到冯大公子的表哥能量不小,不等周疯子的人出面,做完笔录就放了我们。
两天以后,市局来电话,说金老大要见我,不然他什么都不会交代。
我在朝阳区豆各庄的公安医院病房里,见到了脖子上缠满纱布的金老大。
我出手有数,本就是半片刀片,又有一半夹在了手指间,露出的刃口并不多。
那一下挥出去,感觉挺吓人,可划的并不深。
死不了人!
包括张建军那几刀,捅的更都是肚子。
肠子滑,刀捅进去以后,几乎有一半的几率避开。
所以,老九也没事儿。
这就是会打架和不会打架的区别。
如果一刀捅进胸口上,死亡的概率加大十倍不止!
又何况是三刀?!
昨晚喝酒时,大头就感慨了一句:“武爷,我服了!”
这是必须的,因为即使是正当防卫,死了人也会非常麻烦。
何况又是在京城!
正因为没有死人,又有冯大公子表哥的关系,我和张建军才会从容脱身。
金老大两只手一左一右,都铐在了铁床沿上。
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嘶哑着问:“我想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找到的我们,你又是怎么把消息传递出去的?”
我笑了笑,“你就这么好奇?”
“是,不然我不服,死不瞑目!”
两名警察虽然出去了,可我知道,这间屋里有一台隐藏的摄像机。
不过无所谓,我要说的这些,并没有什么忌讳。
我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轻声问他:“还记得那晚,当时我是站在一辆三菱车旁边吗?”
他“嗯”了一声。
“那辆车一直在外面停着,有些脏,我举起双手又缓缓放下以后,右手搭在前机盖上,于是就用指甲留下了几个字……”
金老大眼睛瞪大了,呼吸都有些急促。
“太仓促了,所以写了最简单的两个字:大头!”
“张思洋……哦,你听过她的声音,我就是给她打的电话……”解释了两句,我又笑了,“糊涂了,你们调查了我这么久,肯定也熟悉她!”
金老大不吭声。
“她回家以后看不到我,一定会四处找,等在长城饭店停车场看到我的车,一定会发现这两个字……”
“只是当时现场太暗,你们反而看不到。”
“她找到大头以后,大头肯定会想明白,一定是你们绑架了我。”
金老大呼呼直喘,“为什么一定是我们?还不是你心里有鬼?!”
“你以为你们化妆跟踪我们,我们真不知道?”
说完,我从兜里拿出了四张身份证,放在了床上,一一摊开。
第252章 解惑
金老大努力地往起抬头。
看清楚这四张身份证后,一脸的难以置信,喃喃道:“好身手,果然好身手,不愧是老佛爷的徒弟!”
我呵呵一笑,指了指床上的身份证说:“三假一真!”
说话间拿起了其中一张,“就这个是真的,金大凯,河北廊坊人,今年41岁……你们可不是[倒斗]的,而是[蜂门]中人……”
听我将他老底儿都揭了出来,金老大面如死灰!
估计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身上的证件,怎么会在我的手上,又是在什么时候被我拿走的!
我接着说:“其中有四次,你装扮成了一个老爷子,在后海看我下棋……”
“可惜,”我摇了摇头,“你们的化妆术不行,一眼假!”
其实这番话,我是半真半假。
发现他们跟踪自己不假,但他们的资料,却是上次从太原回京城以后,就开始查了。
“你们被抢走了3500万,这事儿瞒的非常好!”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道上自然会有传闻,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你们怀疑到我们,并不奇怪!”
这话水分就更大了。
我又叹了口气,“只是你们拖的时间太久了,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到底还是被你们钻了空子……”
“现在想想,或许这也是你们的策略,等我彻底放松下来以后,再动手不迟!”
金老大脸色惨白,喃喃道:“我听明白了,那他们又是怎么找到的我们?”
“你让我打电话,我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我问。
他慢慢点了点头。
“我说:亲亲,家里遇到点儿事儿,原谅我吧,对不对?”
他脸上的神情开始迷茫,“这有什么不对?”
我拿出了红梅烟,点了一根。
“之前我被吊在了楼外,看到下面不远处有个小区,路灯下面四个红色大字写得清楚:亲亲家园!”
金老大眉头紧皱,大约十秒后,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猜出来了吧?”我呵呵一笑。
他叹了口气,没说话。
我继续说:“亲亲……我喊出了这两个字,张思洋肯定意外,因为我从来就没这么叫过她。”
“把“亲亲”、“家”和“原”四个字拿出来,组合到一起,谐音就是亲亲家园!”
“我怕她不明白,还找补了一句:就四个字,能不能吧?”
“你们肯定以为我说“就四个字”,指的是后面“能不能吧”这四个字,其实我在提醒她,是前面有四个字……”
“对了,”我抽了口烟,“打电话前,我说风太大,让我往里走一走,李大胆儿不同意……”
他又疑惑起来。
“很简单,亲亲家园是低层住宅,就算我站在楼顶上打电话,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风声……”
“我不退反进,你们肯定不同意,我正好让张思洋听到这风声……”
“亲亲家园的坐标有了,打电话时,还有这么大的风声。”
“这些信息组合在一起,只要脑子够用,一定就会想到,我就在这座小区旁的烂尾大厦里。”
“风声这么大,至少也得十几层,甚至更高……”
金老大表情痛苦,喃喃道:“你很聪明,你的女人更聪明……”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事实上,咱俩都想多了,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以为是张思洋猜到的,其实……还真不都是,你猜是谁?”
“捅老九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