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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道 第516节
    雨水冷,尸体也冷,越走越冷,感觉两条手臂像灌了铅一样。
    怎么一辆车都看不到?
    再这么走下去,肯定出问题。
    就算是下雨,天迟早也会亮,自己抱着个尸体去哪儿?总不能真把他扔大道上吧?
    也幸好是这种天气,这片富人区一个人都看不到,否则碰到人还真不好解释。
    终于看到了一辆双色的日产蓝鸟轿车,横在一家围墙旁。
    我没犹豫,过去后把尸体放在一旁,拉出龙牙,哆哆嗦嗦十几秒才打开了车门。
    随后就愣在了那里,方向盘呢?
    丢了?
    再往里看才反应过来,人家这边右舵车。
    把尸体塞进后座,进到驾驶位置,很快发动了车。
    一脚油门就跑了。
    出了这片区域,上马路后这个别扭,总想跑旁边车道去开。
    暖风热了。
    我连着打了十几个喷嚏,口水让前风挡更模糊了。
    紧接着,浑身开始哆嗦。
    糟了,要感冒!
    奶奶的,扔哪儿呢?
    一定是越晚发现越好,失踪找不到才好。
    要不……
    联系八局的人,让他们处理呢?
    天色朦朦胧胧,雨刷不停刮着,这是开到哪儿了?
    仔细往外看,怎么一辆车都没有了,越开越荒凉,这还是东京吗?
    前面好像有个橘色小灯在闪,横着路牌,开到近前,见牌子上写着:工事中……迂回……
    我就认识这五个字。
    工地?
    我灵机一动,停下了车,打开车门下去看。
    原来是在修路。
    这个时间肯定没工人,我想找把铁锹,再去找个地方埋了。
    可这工地收拾的也太干净了,除了前面坑坑洼洼地面里的水,其他什么都没有。
    没办法,只好又回到了车里。
    啊——嘁!
    啊——嘁!
    又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回头看了一眼……
    靠,这货耷拉着脑袋,眼珠子还瞪着呢!
    我按着了棚顶灯,探过身子,掰着他苍白的手仔细看,被大雨浇了这么久,十根指甲里面早已经干干净净。
    他右手无名指上,戴了个老式的黄金戒指。
    想了想,用力撸了下来,不是贪图他的东西,只是觉得或许以后能用上。
    在床底下的时候,因为怕他手机来电话或者信息,所以翻出来以后赶快关机,也没再接着翻找。
    这时候就得好好翻翻了。
    这家伙没带包,也只有两个裤兜。
    兜里就一沓日元,其他什么护照、身份证都没有。
    把那沓钱装进了兜里,戒指放在了挎包里。
    回过身,用胳膊胡乱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可不遭这个罪了!
    掉头往回开。
    四十分钟后,拐进了一条巷子。
    贴边儿停好车,从包里取出装手机的密封袋,拿出手机,发出了一条短信,内容只有一个字:千。
    很快就收到了回信,同样是一个字:面。
    我又回过去一个字:佛。
    很快回来两个字:慈悲。
    我这才打了过去,“老板,需要早餐服务吗?”
    “热乎的吗?”听他的声音,大约三十多岁,普通话很标准。
    我有点儿恶心。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一听到“热乎”两个字,我就想起了那天下午帮陈跃东浇的大粪。
    “热乎的……呕——,不过需要你自己来取!”我说。
    那边明显怔了一下,估计没明白他怎么恶心着我了,不过还是按照提前定好的暗语说:“给我地址!”
    我把小巷的名字告诉了他。
    挂掉电话往前开,在另一条巷子里停了车。
    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天已经亮了,不过巷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打开挎包,翻出半盒烟,湿透了。
    奶奶的,只顾着保护手机了!
    探着身子去翻副驾驶位置的储物箱,还真有烟,白盒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
    拿出打火机点着,不好抽。
    对付吧!
    要饭还嫌馊?
    放下一点车窗,美滋滋抽着烟,暖风一直吹着,身上的衣服开始渐渐干了。
    拿出刘校通那台诺基亚3310手机,开机。
    空的,竟然是空的!
    电话薄、通话记录和短信,统统都是空的!
    想想也不奇怪,自己手机也是这样的,所有号码都在脑子里,不会给任何人留下一丝线索。
    关上手机,又放了回去。
    即使是这样,也不能扔掉,拿回八局,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
    转念又想起猫爷。
    他肯定也在日本,或许这台手机能帮自己找到他!
    断断续续抽了四根烟,困得迷迷糊糊。
    已经过了五十分钟。
    天早就亮了,外面的雨也近乎停歇,只是时而还有些许的细雨纷纷。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
    第459章 感冒
    我没接这个电话。
    下车后,绕到了那条巷子。
    巷子口站着一个胡子拉碴的汉子,自己猜的十分准确,这人看着有三十四五岁。
    浓眉大眼,形象不错。
    个子比我矮了一点儿,体格比我壮,属于肌肉型猛男
    他嘴里叼了根没点燃的烟,一只脚蹬着墙,一只手不停地甩着什么。
    挥舞间,我看到了他小臂上的彩色纹身。
    我没见过这个人,他属于长时间驻外特工,这些人很辛苦,往往几年回不了一次国,身份也很复杂。
    眼前这位,明显是混暴力团的,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不过,杨宁既然让我拿到东西以后,就第一时间转交给他,说明值得信任。
    我拿出了刘校通那个打火机,朝他扬了扬,慢步来到他身前,小声道:“千般变化掌中舞,”
    他神情冷酷,盯着我的眼睛说:“面具之下心意深。”
    我说:“佛法无边佑世人,”
    他说:“慈悲济世显神灵。”
    看看咱这个暗号编的,再看看白晓川编的!
    杨宁当时还夸我写的不错,因为诗中藏着我的代号:千面佛。
    短信对上以后,当面还得将这首藏头诗对上才行,错一个字都不行!
    “这么快就做好了?”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