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这一昏迷就是三个小时，直到迪克一行人回到电影厂，布鲁斯都还没醒来。升到顶层的电梯门打开之后，提姆就那么看着自己两个兄弟，一个摇着狮子的毛绒绒圆耳朵，一个晃着火狐的尖耳朵冲了过来。
    ........该说自己被可爱到了吗？
    达米安径直来到囚室前，注视昏迷的布鲁斯片刻，视线移向阿弗。
    杰森尽管表现得毫不在意，但一双眼睛也看着阿弗，连提姆的手悄悄玩他的尾巴球都没有发现。
    阿弗简单地告知年轻男人们情况，并且表示布鲁斯的生命体征一直都很平稳，只是体温略高、心跳略快。
    这或许表示他正在和身体里的什么东西作斗争。
    虽然自己也很担心，阿弗还是做出轻松的样子，让年轻人们不要太过紧张。
    而这时候，提姆已经在尝试把杰森和达米安的尾巴绑在一起了。
    紧张地盯了布鲁斯一会儿，杰森回过神来，当即感受到了尾巴的异样。转头一看，杰森恼火地把自己的尾巴收回来，顺势在提姆身上一抽，接着瞪来福：“你就由着他玩我尾巴！”
    说实话要是来福有手，他自己还想玩儿呢。
    年轻男人们在电影厂守了一会儿，期间女孩子们来看布鲁斯，他们几个便接替女孩们，去维护哥谭的秩序。
    在布鲁斯昏迷的第七个小时，红头罩正在心神不宁地处理因为自己短暂离开而变得蠢蠢欲动、想朝未成年人兜售毒品的手下，他接到了芭芭拉的通讯：“布鲁斯醒了。”
    红头罩几乎是弹射起身，火速跨上自己的机车，赶往电影厂。
    倒在地上的那个渣滓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正不敢置信地看来看去，突然从红头罩离开的方向射来一枚子弹，精准地击穿了他的心脏。
    杰森吹了吹枪口，收枪入鞘，冷哼一声。
    布鲁斯把自己关进囚室的时候，穿着的还是他的蝙蝠战衣。
    得知这件事，阿弗马上就赶了过来，给布鲁斯带来了最舒适的睡衣，和他从小就最喜欢的食物。
    尽管在成长过程中，布鲁斯越来越不愿意把自己的喜好外显，阿弗还是能精准判断出来他爱吃什么，在孩子们面前营造出不挑食的好榜样。
    所以现在，布鲁斯穿着他最舒服的睡衣，一双眼睛已经变成了平和的蓝色，语气平静道：“可以打开囚室了。”
    达米安第一个开始在囚室的显示屏上操作。
    迪克明显还有些疑虑，他拉了一把达米安，道：“等杰森来了再........”
    达米安的“等他干什么！”和楼下由远及近的机车声同时响起来。
    知道杰森已经近在咫尺，达米安也没有再坚持，而是放下手，等待片刻。
    蝙蝠家的人基本都到齐了，要是换做以往，最喜欢热闹的来福就该蹦来蹦去地往每个人身上跳，但是他今天出奇地沉稳，安静地站着，尾巴也不摇，十分严肃的样子。
    电梯无声地抵达顶楼，电梯门打开，杰森一边取下自己的头罩，一边快步走来：“老头子没事了？”
    他视线移向囚室中，双眼湛蓝的布鲁斯朝他露出一个笑容。
    杰森当即鼻子一酸。
    下一刻，他比达米安还要快地冲到囚室面前，在屏幕上一顿操作。
    这次连迪克都没拦住他。
    囚室门缓缓打开，布鲁斯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穿着睡衣出现在小辈面前的羞赧，但他很快隐藏起那丝情绪，做出了一个大家都意想不到的动作——他张开双臂，拥抱了杰森。
    达米安瞪了瞪眼睛，抱住了布鲁斯的腰。
    接下来是卡珊德拉、迪克、提姆、芭芭拉，史蒂芬妮略带不好意思地眨眼，阿弗轻轻推了推她的后背，接着趁大家都没注意的时候，摸了摸布鲁斯的头。
    一派和谐中，只有最爱热闹的来福依旧坐在原地.
    他轻轻抽动着鼻尖，小狗脸上露出一个深沉的表情。
    第74章 一只狗狗失踪了
    “来福, 在想什么？”
    杰森难得有这样坐在屋顶、看夕阳慢慢下沉的平静时光。
    几小时前，电影厂中，他最先从蝙蝠家的温情一刻中回过神来, 当即因为大家都抱成一团而十分不好意思, 泥鳅一样钻出来之后，忙不迭领着来福跑掉了。
    等他坐上机车，来福也坐上了机车上新装的小挎斗，开出一段距离，杰森就感受到了手腕上通讯器的震动，是迪克：“晚上记得回家吃饭，阿弗说要庆祝一下。”
    “回什么家？”杰森故意问。
    “臭小子。”迪克笑骂了他一句。
    杰森带着来福在城市里兜风，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又和狗狗一起去楼顶看夕阳，来福却不如他想象中的激动，反而屁股在地上不停地挪, 好像底下扎钉子了似的。
    “在想什么？”杰森注意到来福的情绪不对, 注视狗狗的黑眼睛，问。
    “我不知道, 我只是觉得布鲁斯的气味和原来有点不一样了。”来福回答。
    杰森耸了耸肩：“他把自己在一个仓鼠窝里关了三天，来福，我会记得告诉他你嫌他臭的。”
    “不要！”来福有点哭笑不得。
    但他也的确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那种可以闻出疾病存在的狗狗，他的特长是嗅闻毒品。
    一个人类长时间关在一个地方, 气味不同了也很正常。来福劝自己。
    他不想因为太过多疑而毁了杰森和蝙蝠家族的心情。
    而且多疑和小狗完全不相配！甚至可以说是大相径庭。
    等太阳完全沉没在城市地平线下, 杰森又载着来福回到韦恩庄园。
    韦恩庄园熟悉的气味还有饭菜香味让来福振奋精神, 刚进门就听到了大家热闹的声音。
    长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 来福一眼就看到专属自己那份装满了鲜肉、他喜欢的蔬菜、还有冻干的晚饭, 甚至也摆在饭桌上。
    “布鲁斯还想自己下厨给你们做饭, ”看到杰森和来福进来, 家人们都到齐了，阿弗脸上带着愉快的笑意，调侃道，“但是你们知道之前厨房都是怎么炸的，所以我没让他有碰火的机会。”
    布鲁斯无奈地摇了摇头，在长桌一头坐下。
    来福站在长桌前，还有些不敢置信：“我也在桌子上吃吗？”
    他这个问题让大家都一怔，在来福以为自己让气氛凝固，正觉有些愧疚的时候，芭芭拉轻快道：“当然啦，小狗，”
    她转而严厉地瞪向杰森：“你不会平时都让来福在地上吃饭吧？”
    “怎么会！”杰森一边辩解，一边抱起来福，把他放在椅子上，“平时都是我一口来福一口，现在来福只是害羞了！”
    对哦。来福想到，饲养员就算再宠自己，他吃饭也是乖乖在地上用自己的小饭盆。
    狗狗很是愉快，还像模像样地摆弄起了刀叉。
    这是一顿非常愉快的饭，阿弗还给每个成年人倒了香槟，未成年人和狗狗则是牛奶。
    一开始大家还惦记着不要吃太多，夜晚还要巡逻。
    但布鲁斯说，哥谭最近的犯罪事件已经减少了很多，大家值得一晚上的休息。
    年长者的目光温情地从每个人脸上划过。
    他的家人们已经太过劳累，每个人眼下都是浓重的黑色。
    面对布鲁斯罕见地露出这样的神情和请求，没有人能拒绝他。
    杰森也顺理成章、久违地留宿，他的房间和上次离开时没有任何不同，一尘不染，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主人回来。
    来福迅速跳上杰森的床、椅子、桌子......留下无数狗毛以彰显存在感。
    杰森毫不介意地倒在床上，一手搂住毛绒绒的大狗，一手抚摸狗子的头顶，和厚实柔软的耳朵。
    “简直不敢相信，他就这样回来了。”杰森喃喃地，“你知道吗，来福，一旦布鲁斯真的会变成怪物......或者会死，这种事实摆在我面前，曾经那些争执就好像隔着玻璃一样，让我再也听不清了。”
    不过他的倾诉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来福的呼吸声太过催眠，杰森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因为睡得过于安心，又或者是别的原因，比如说天花板上喷水器里喷出的细细烟雾，他睡得极沉，陷入了一个黑甜的梦境里。
    这次梦里，他不再是一只狮子，也不在马戏团了。
    他回到了被小丑关在阿卡姆的时候。
    每次脚步声响起，他都期待着是蝙蝠侠来救他。
    但不同的是，杰森这次很清楚地知道，他会获救的。
    会有一只天使狗狗从天而降，把他从小丑的毒手中救出来。
    他们会避开所有危险，逃离小丑，甚至反而救下蝙蝠侠......就算最后他又一次被小丑的子弹击中了胸口，来福仍然会奋不顾身地为了他跳进河中。
    他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所以，杰森一直期待着那个脚步声，来福的脚步声——
    门外传来“哒哒”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