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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春天 第98节
    扔他身上的同时,她回过身。
    还没收回去的手腕儿立刻被他死死擒住,接着,人就被拉入了他的怀中。
    “真凶。”耳边凉凉落下了这么一句,却是带了笑。
    “……”黎雾靠在他胸口,微微屏住呼吸,“就凶你怎么了?你有本事凶回来。”
    见他真的给那电动牙刷丢进了垃圾桶,她又有点儿奚落,“怎么不用了,下决心由奢入俭了?”
    薄屿垂眸,神色还压着些许不快:“你就故意要这么说?”
    “昨天还跟我保证不乱花钱,我们现在……是要一起生活了,你想租那间,我可以跟你一起想办法啊?”黎雾顿了顿,说,“你可以不一个人承担这些啊,你什么想法难道不能直接跟我说?”
    薄屿打断了她:“我不是看到你怕潮皮肤又容易过敏吗——”
    黎雾偃旗息鼓了。
    “……”
    良久相拥的沉默。
    她有些找不到话题再去说什么了,推开他好像又像是在发脾气。
    片刻,薄屿开口了:“我拿不动那电动牙刷,所以扔掉了,这东西能卖钱我也去卖掉了。”
    “……什么?”黎雾愣住。
    薄屿的眸光转落在她脸上,好像在说,难道不是你说,我有什么话都可以对你说的吗。
    他继续嗓音淡淡:“偶尔,会从手心掉下去,我还没什么知觉,突然没力气了的那种,以前我都是摔一根扔一根,觉得烦。”
    “……”
    “今天早晨出门之前也是这样。”
    黎雾还真没注意到这个。
    奇怪的是,薄屿那时在气球摊拿起那把沉甸甸的仿真小手枪,居然不觉得拿不动。
    他想了许久,把这归结为,他很想把那几张皱巴巴的钱从几个小屁孩手里要回来所驱使的。
    “如果你觉得换个普通牙刷用,就算是由奢入简,能让你不那么生气了也行,”薄屿抿了下唇,嘴角仍矜傲地扬起来,“所以别生气了不行吗,嗯?”
    哄人都哄的这么僵硬。
    黎雾盯着他,滞滞看了好半天。
    “你着看我干什么?”薄屿眯起了眼睛,不太自在了,“我又说错了什么要惹你不高兴?”
    “你下一步还想卖什么?”黎雾的嘴巴也硬硬的,冷不丁,很认真地问了句。好像没经理智思考似的。
    薄屿顿了小半秒,开始脱衣服。
    “……”
    狭小的浴室,头顶半盏老旧的铁皮灯,锈迹斑斑,跟着窗口风晃,灯光也那么一阵阵、一阵阵儿的摇摆。
    细碎斑驳的影在她手下的白瓷洗面台聚不完整,不知是飞虫,蝴蝶,还是什么,飘来飘去。
    正对着窗,他把身上那件白t慢条斯理褪下来。雪般清冷的月光之下,他周身皮肤略显出冷莹莹的色调,肌理平滑紧致。
    可能真是以前做过专业运动员的缘故,这么多年了,身材都维持很好,没走样。
    不若少年纤薄,也没有沉甸甸的魁梧,坚实有力,恰到好处。
    那衣服上明晃晃带着burberry的标。
    “这样?”
    薄屿对她微微扬了下眉梢。
    “算了算了……你别脱了!”黎雾赶紧闭上了眼睛。
    真是不想和他吵了。
    薄屿得逞笑了,抬了下手,轻轻敲了敲她脑门:“看到了吗,我就剩这个了,要是以后有必要,或者你再住的不舒服了想换房子,我真的会去卖掉换点儿钱来,我这上个月新买的,还没穿过几次。”
    “……你拉回去!”黎雾说。
    “什么意思?”薄屿又笑,略带惊喜似地,“你不生我气了?”
    “不了。”
    薄屿于是就把那衣服下摆又乖乖拉回去,“早这样不就行了。”
    “——留了一身最难看的,有什么好得意的。”黎雾囫囵撂下了这句,丢下手里这些七七八八,扭头出去,“从现在到明天早晨,我不想跟你说话了。我累了,想休息。”
    腰上又结结实实环过来个力道。
    劲儿可不小。
    清冽温柔的呼吸埋入了她后颈,薄屿的下巴搁在她的肩。
    “……”黎雾的耳根子痒,还是没动作了,就任他这么环住了她。
    那只好看的手微微垂下来,置于她小腹附近,没了那枚戒指。只有一道浅浅的晒痕。
    即使他皮肤已经很白了。
    那道痕迹也很明显,无法抹去。
    薄屿亲了亲她脖子后面那块儿过敏的地方:“随你,不理就不理,别半夜起来喊我给你挠痒痒。”
    黎雾的嘴角差点飞起来,还是板正脸色:“……真沦落到卖色这地步了啊你。”
    “是啊,”他贴着她后耳廓,低声地
    笑了,“那你比较想我卖给谁?”
    “我今天来……例假了哦。”她耳朵痒痒的,再次强调警告,“你别乱来。”
    夜色温柔。
    “明天搬家,”黎雾说,“你这么菜,又拿不了重物,我得找个借口和公司请假了……”
    “不用。”
    “怎么不用,你这手行吗?”
    才说完这句,小腹贴过来个微凉柔软的力道,意识到了什么,黎雾下意识去抓他的手腕儿。
    遥见远处那两条红白金鱼一摆尾,那触感也游到了她衣服下摆。
    “薄屿。”
    “嗯。”
    “我跟你说话呢……”
    “我没在听吗?”
    薄屿侧眸瞧住了她,似是彻底洞悉了她眼底泛起的潋滟与潮意:“今晚不理我了,明天呢。”
    黎雾咬咬唇,她稍微一喘。息,他的唇就顺着她扬起脖子的角度,吻了下来,“问你呢。”
    “你说话之前,能不能不摸我了……”
    “不能。”
    黎雾都想在原地跺一跺脚了。
    有个冰冰凉凉的小金属玩意儿,被他环着她腰身的那只手,随手揣入了她牛仔裙的侧面口袋。
    是那把钥匙。
    那时她生了气,索性丢给了他。
    薄屿还在吻她,灼灼柔软的触感沿着她的唇角流连到耳际,完全完全不要她理智思考。
    他气息幽幽的,“要不要?”
    “我要说不呢?”
    “——可以,明天我去睡那个房子,你睡大街。”
    黎雾:“……”
    她咬了咬牙,“你想得美!”
    薄屿的脸上笑容又懒又痞,她都有点儿看晕了眼。
    “本想跟你好好说的,你上班第一天紧张的要死,还那么晚才下班,我哪有机会跟你商量。”
    “总之你要记住,”黎雾也定定地看着他,“我们现在是两个人一起生活了,你不是一个人了,薄屿。”
    “嗯,”薄屿低敛住眸子,靠在她身上仿佛同时获得了满足与安心,“我知道了。”
    天气实在热,空调无用。
    两个人在浴室又亲又摸的,黎雾勾着他脖子,都有些无法克制了,“你把衣服穿上。”
    “嗯?”
    “少来诱惑我……”
    薄屿就只是笑,“你是心疼我了。”
    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入睡。
    黎雾回了几条工作上的消息,手机放在枕头边,薄屿也翻身上了床,躺在她身边。
    他拉着她的腰在怀中,“明天早晨睡醒了还理不理我了?”
    她刻意避开了可能被他亲到的角度:“不要。”
    “搬进新家呢?”
    “不。”
    “明晚能不能别对我发脾气了。”
    “再说——”
    薄屿叹了口气,拍了拍她脊背,“那你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