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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虽说谈不上有这么严重,但此时此刻,商牧的确无法说出拒绝他的话。
    “我没有不信你,” 他轻笑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脚,“好吧,既然你不嫌累,就麻烦你帮我把药揉开。”
    沈清鱼点头:“我非常乐意效劳。”
    他的手法很轻,没有投篮时那么威武,滚烫的掌心不断在商牧脚踝和小腿之间滑动,麻酥酥的感觉。
    沈清鱼发现什么,笑了声:“小牧哥,你腿毛好少。”
    “是,从小体毛就不旺盛,”商牧说,“听我妈说,我小时候的发质特别不好,和相同年龄的孩子相比,又软又黄。”
    沈清鱼很感兴趣望着他的眼睛:“你现在的发质很好啊,怎么处理的?”
    “我妈听人说多剃几次头就能让毛发更多更硬,她就用我爸的电动剃须刀给我剃头,长出来一点就剃掉,生生留了半年光头才有这么一头浓密的头发。”
    沈清鱼笑了声:“的确,胡子就是越来越硬。”
    他手上的动作没停,认真地将药水从脚踝慢慢往上推,再滑下来,如此反复多次,直到药水融入肌肤,再重新导入掌心一些,搓热敷上去。
    商牧虽然常年坐在办公室,但从小腿的肌肉来看,是个有些自律的人。
    ‘有些’指得是,他的腿部肌肉没有那么饱满,但线条很流畅,不过于细,也没粗的下不了眼。
    因为一年四季鲜少有穿短裤迎接太阳的时候,所以肤色偏冷白风,酱油色的药水敷在上面,好像白纸泼墨。
    “接下来要重一点了,小牧哥,你挺得住吗?”
    “可以。”商牧敲着键盘说。
    沈清鱼一手扣住他的脚腕,比刚才的力气重了几分。
    才只按了一下,商牧就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缩回腿。马上就被沈清鱼攥着脚腕扯回来按在膝盖上。
    “小牧哥?”
    商牧为刚刚不假思索的回答而尴尬,他皱眉:“是有点疼。”
    “没办法,伤筋动骨一百天,今天我重一点你就早恢复一天。别缩回去,当心药水蹭到沙发上。”
    商牧闻言垂眸,那酱油色药水已经浸入沈清鱼的新睡裤上,染成了黑色。
    “我知道了,来吧。”
    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沈清鱼的手掌重新覆盖上,还是刚刚的力道,痛得商牧皱眉,强忍着没哼出声,注意力却再也无法集中到邮件上,文字在眼前重了影。
    “不然我们换个姿势,”沈清鱼提议,“你把计算机放到一边,离我近点,双手按在我肩膀上,这样也好受力,疼的时候就捏我肩膀。”
    “那你不会疼吗?”
    “你那点小劲儿,就当是给我按摩了!”他咧开嘴笑。
    商牧照做,一只脚踩在他膝盖上,双手扶着他的肩,上半身靠着他借力。
    慢慢的,痛感减轻了些,又恢复刚才酥酥麻麻的感觉,他搭在沈清鱼肩膀的手也放松了不少。
    很快,沈清鱼又说:“又要加重力气了,忍着点小牧哥。”
    他垂眸,视线一直落在红肿的脚腕上,严肃认真的模样倒还真有些专业影子。
    又一股重力重新将商牧带回刚刚疼痛难忍的世界里,他视线乱飘,飘到沈清鱼的肩膀上。
    双肩衣服褶皱凌乱。怕真抓疼了他,商牧选择转移注意力,刚拿起药水说明书,沈清鱼突然抬手夺过来:“小牧哥,你别乱动。”
    商牧额头浸出汗珠,低声说:“我看点别的东西,就不会这么痛了。”
    沈清鱼仔细将说明书装回盒子里扔到远处:“疼痛转移大法吗?小牧哥,你真可爱。”
    商牧已经笑不出来了。
    “还是扶着我的肩膀吧,这样好受力一点,要是想转移注意力,我给你讲讲我们篮球队的事儿,上次不是很想听吗?”
    “好,你讲吧。”
    讲之前沈清鱼耸了耸肩:“小牧哥,你干脆搂着我的肩膀吧,这样拧巴着腰不酸吗?”
    商牧现在上半身斜斜地靠着,他坐在沙发上,倾身幅度很大,时间长了的确腰酸背痛。
    听了他的话,将整个手臂环住他的脖颈,这样一来几乎全身都靠在他肩膀上,腰瞬间放松了不少。
    现在距离太近,近到只要垂眸就能看见沈清鱼的眼皮上浅淡的青色血管。
    眼睫根根分明,浓密又上翘。商牧观察过很多模特的照片,男孩子鲜少有他这样长的睫毛。
    再往下看,衣领也松垮露出轮廓清晰的锁骨,以及锁骨之下健硕的胸肌。
    “小牧哥,还疼吗?”沈清鱼突然抬眼,额头擦着他的嘴唇过去。
    商牧意识到两个人的距离过于暧昧,可再看他却好像根本没察觉似的,仰脸等着回答。
    “不疼。”商牧下巴微抬,视线落在远处的地毯上,那上面是沈清鱼刚刚扔过去的药盒。
    以前没有扭伤过,都不知道原来要揉一个小时这么久。
    沈清鱼开始给他讲篮球队的趣事,分散不少注意力,痛感也减轻了些。
    他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也越来越重,商牧能感觉到他指尖有一层薄薄的茧。常年打篮球让他双手粗糙,和一般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不同。
    这些接近市井的细节能令人卸下心防,似乎有一股力量缓缓打通了脉络,没过多久,他就感觉舒服多了。
    温度从脚踝上升到头顶,浑身都热乎乎的。
    沈清鱼一手握着他的脚腕,一手握着脚掌,轻轻地转:“怎么样?疼吗?”
    商牧说:“不疼。”
    沈清鱼满意地笑了:“还记得刚刚在医院,你动都不敢动一下吗?”
    商牧从他身上离开,拿起酒精棉擦拭多余的药水:“是啊,多亏你了。”
    “小牧哥相信我就好。”
    落日灯下,他眼睛泛光,真挚的令人想要割舍一切靠近。
    商牧的心莫名其妙颤了颤,沈清鱼已经起身收拾好药箱,洗好手后从浴室门探出头:“小牧哥,可以借我一套睡衣吗?”
    “当然可以。”
    沈清鱼钻进他的衣帽间,没想到再出来时只穿了条到膝盖的短裤。
    他光着膀子做了两下扩胸运动,懒懒地说:“你的衣服对我来说都有点小,我睡觉不老实施展不开,怕给你撑开线了。”
    商牧轻笑:“你怎么舒服就怎么来。”
    “一直保持一个姿势还真挺累,我回去睡觉了,小牧哥你也早点休息。”
    商牧从他的胸肌上移开视线,打开计算机:“我知道了,晚安。”
    他走后,商牧仅仅看了两分钟又阖上计算机。试着走了几步发现脚腕还是不能着力,但已经比白天好很多,最起码能让他今晚睡个好觉。
    第二天,商牧居家办公,一早就接到商置雄的电话。
    “你阿姨都跟我说了,她为了能进什么破圈子,主动挑起的话题,她已经保证以后不会再和别人说你的事了。”
    商牧平静地应了一声。
    商置雄又说:“我知道你还怨我,因为我让你结婚这件事。但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为了集团,我不得不委屈你。”
    商牧说:“谁让我姓商呢。哪怕从小就离开家,没得到集团半分庇佑也要遵守这样的规矩。”
    安静片刻,商置雄叹了口气。
    “你也知道,让你离开家是迫不得已,你的八字和集团犯冲,我也是想了很多方法都没用,所以才让你走的。”
    那端声线微沉,商牧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向高高在上的父亲,竟有些局促的感觉。
    但这并不能解开二十多年的隔阂。
    “该怎么形容您的一生呢?”商牧双眸微眯,“有那么多的迫不得已,但又吃穿不愁。钱、权、色,尽在掌握之中,怎么今天说出来的话听上去,好像您过了很多苦日子。”
    “商牧。”
    商置雄语气沉沉:“你不能这么和我这么讲话,我是你的父亲。”
    商牧脸色微冷:“如果您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他默默地注视计算机屏幕,又听商置雄问:“你确定和沈家老二过下去了?”
    “当然。”
    “我前几天去开会,见到了沈栋。和他谈了几句发现他并不看好你们的婚事。你知不知道他的态度就代表他父母的态度?婚姻可不是儿戏,你们突然宣布结婚,可别过了几天就要离婚。”
    “放心吧,我和小鱼很相爱,”商牧笃定道,“至少能在一起一年。”
    “你这么自信没有用,问题是人家比你小那么多,他能一心一意对你吗?”
    “退一万步讲,哪怕不是一心一意,只要商健结婚不就称了您的心意吗?我的职责是配合商家遵守老祖宗的规矩。”
    半晌,商置雄叹了口气:“好吧,婚礼场所你阿姨都给弄好了,你腿脚不方便,抽空让他过去看看。”
    “我知道了。”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结婚,商置雄邀请了很多朋友。再加上婚礼还有商牧的合作伙伴和员工,如果两位主角都不熟悉场合的话,的确会引起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