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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这样他们就省了一笔处理费。
    钟向暖闻言也慌了神,她拉着周渡野,看着逐渐逼近的黄绿色雾气,慌作一团。
    “把车窗关好,有胶布的话用胶布把窗户缝粘严实。”
    可车里怎么可能会有胶布。
    钟向暖和周渡用毛毯捂着口鼻,期待着瘴气能被风吹走。
    “高萍琴不会遇到瘴气了吧。”钟向暖有种身处末世的感觉,而且是等死的npc。
    “你管她干什么?”
    钟向暖不是圣母心泛滥,她问起高萍琴,不是因为担心她,毕竟他们变成这样,也算是高萍琴一手促成的。
    “可是她出了事,那我们怎么办?”钟向暖祈祷高萍琴能活着,少许的善心,更多的私心。
    “她不会来救我们的。”周渡野果断地给高萍琴下了定义。
    钟向暖当然知道,因为高萍琴是什么样的人,她一清二楚。
    自私、虚伪,总归不是一个好人。
    “我们得自救。”
    钟向暖把车厢内翻了个遍,但是却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周渡野头越来越晕,他有些后悔刚才撞石壁的举动。
    这跟他六岁在教室为了陷害范敬诸撞墙不一样。
    那里有老师,有鞠阿姨。
    但这里什么都没有。
    荒郊野岭,一切只能靠他们自己。
    面包车很破旧,车身碎裂的地方甚至被胶布简易地粘了起来,周渡野看着瘴气透过车窗缝隙溢进来,恐惧和绝望涌上心头。
    他才上初一,他才十三岁,就算周渡野在成年时遇到了这种情况,他也没办法跟大自然抗衡。
    钟向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她重新帮周渡野包扎了伤口,翻身来到了驾驶室。
    她会开车,而高萍琴在走之前并没有把车钥匙带走。
    “你干吗?”
    钟向暖把车钥匙拔出再重新插入:“开车。”
    她希望这辆破面包车能有点用。
    不需要它跑多远,但是希望它能尽量逃离瘴气覆盖的地方。
    “你会开车吗?”周渡野不放心,大雾四起,周围的可视度很低,盲目地开车也很容易出事。
    “会。”钟向暖很久没开车了,她上辈子学的是手动挡,所以自动挡的车她不熟悉。
    周渡野看着四周雾蒙蒙的:“算了,别开了,容易出事。”
    瘴气扩散得越来越多,车厢里的腥臭味越来越重。
    钟向暖跟周渡野的想法不一样,她觉得在性命攸关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听天由命。
    钟向暖反复打了几次火,在忍耐度到达极限,强忍的情绪再也忍不住时,车子终于好了。
    钟向暖本想一脚油门逃离这个鬼地方,但是她又怕前面的路段危险,只能像蜗牛散步一样慢慢开。
    高萍琴往回走,她站在高处,向下看时却发现山脚被一阵青黄色的浓雾包裹。
    第37章 尸骨无存高萍琴不知道那青黄色的雾气……
    高萍琴不知道那青黄色的雾气是什么东西,但是她也知道,这种不常见的东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累得气喘吁吁,但是奔跑的速度也不见放慢。
    高萍琴很怕周渡野一不小心就死掉了。
    如果周渡野死了,她肯定完了。
    背上人命官司这种东西,这辈子就没法脱身了。
    “救人,你们谁家有车,快跟我去接救人。”高萍琴两条腿都在抖,腿肚子又酸又胀。
    “救谁?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岳蓉花一脸诧异:“暖暖呢?”
    “车子半路坏了,那个小子失血过多一点路都走不了,我让暖暖在车里陪着他。”
    “你真是胡闹,怎么能把暖暖一个人留在那,那里多冷。”岳蓉花烤着新买的小太阳和崭新的袄子,朝高萍琴撇了撇嘴,表示自己的不满。
    高萍琴累得气喘吁吁,还被太太一说,一股
    气差点没喘上来。
    她现在知道做好人了,也不知道钟向暖被关山洞的时候她在哪?
    那个时候她怎么不出来说清心疼钟向暖呢?
    岳蓉花为自己解释,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就写在脸上:“我那不是为了大家吗?暖暖她打断伍大师的做法,那是对大家的不敬,我是为了她好。”
    高萍琴不想跟老太太扯皮:“快点找人去,到会雾起大了就更走不了了。”
    “今天起雾啦?”
    “嗯,而且山脚下的雾起得特别奇怪,是黄绿色的。”
    老太太闻言松垮垮的眼皮不可置信地掀了起来:“黄绿色的?”
    “不会是瘴气吧?”
    “啥是瘴气?”
    高萍琴听岳蓉花的语气,察觉到这是一件不好的事情:“怎么了?很严重吗?”
    “何止很严重,搞不好是会死人的。”岳蓉花拍了拍大腿:“你不会把暖暖留在那了吧?”
    高萍琴呆愣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你真是疯了。”
    母女俩去求人,从村口求到村尾都没有人愿意去,甚至连车都不愿意借。
    他们给的理由很简单且统一。
    他们在伍大师的带领下一天就轻轻松松地赚了几万,这是他们一年都赚不到的钱,现在他们快要变成百万富翁,享受舒适无忧、不用为几斗米累得半死半活的下半生了,为什么要去为了两个外家的小孩送死。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伍大师不是号称能活死人,肉包骨吗?钟向暖和周渡野死了怕什么?找伍大师救他们不就好了。
    高萍琴一时间哑口无言,连“队友”岳蓉花也跟着村民应和。
    “对啊,伍大师不是圣人吗?有他在怕什么。”
    村民甚至要求高萍琴不许去救钟向暖和周渡野。
    高萍琴被村民里里外外围住,一群人不让她离开:“你不是想让我们相信你们吗?只有你现在不去救那两个人,他们如果死了,你们就再把她复活,我们就信你。”
    “对,如果你今天不去救他们,我们就把钱给你们。”
    高萍琴看着一张张黝黑,被风吹日晒的沧桑脸蛋,内心竟然有种身陷魔窟的感觉。
    她突然发现,钟家湾的人都很团结,自己选择在这里扩展自己的事业,是件不理智的事情。
    这事情传到了伍偶明的耳朵里,大师就是大师,闻言后没有表露出一点情绪。
    他叫所有人出去,把高萍琴单独留下来:“你怎么这么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高萍琴听到老师训斥她,懂事地跪了下来。
    “老师,我只是想着钟向暖毕竟是我侄女,我要是见死不救,怕外人觉得我太绝情了。”
    伍偶明冷笑一声,盘着手里的核桃:“你是不是忘记我们的招牌是什么了?”
    活死人,肉白骨。
    这是他们教派的招牌。
    他们用这个话术,联合提前装备好的演员,骗了无数个家庭和他们治病的血汗钱。
    “你是要自砸招牌啊。”伍偶明一巴掌下去,高萍琴的脸蛋瞬间肿起来,伍偶明是断掌,打人极痛。
    所以这一巴掌下去,她还半天不能说话。
    “你是不是蠢,你还光明正大地带他们去医院。”
    高萍琴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这种事情她这两年做多了,一开始还有些胆怯,但成功骗了四五个人后,她的胆子也就彻底放开了。
    看着被他们骗过的千家万户,高萍琴会有那么一刻的愧疚,可转头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钱包,她又不觉得愧疚了。
    那是他们蠢,宁愿把钱送给他们换几张符纸,也不愿意信医院。
    那些人不愿意等待,单纯并固执地认为立刻见效的药才是最好的,医院说要看病人对药是不是有耐药性,要等一段时间药才能起效那都是假的。
    他们并没有逼着他们交钱,是他们自愿的。
    这种想法一直帮着高萍琴消磨掉做坏事的愧疚感。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脑子一热救了他们。”
    是早已泯灭的良心突然重燃还是那一丝血缘的牵扯也说不准。
    “我知道了,我会解决这件事情的。”高萍琴已经想好了应对村民的说辞和跟钟向暖爸妈解释的话。
    高萍琴整理好了妆容,重新召集了村民。
    “大家知道为什么要送我侄女和周渡野吗?”
    底下的人嗤笑一声:“还能为什么?你之前说能活死人的话是假的呗,你怕两个小孩死了,1你要去坐牢。”
    是的,高萍琴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救钟向暖和周渡野。
    她怕坐牢。
    要是非要鸡蛋挑骨头,说她之前骗了那么多人怎么不害怕坐牢。
    她只好诡辩说,那是因为之前那些人本来就要死了,早死晚死都得死,还不如死个痛快。
    而且他们死了对他们的家人来说何尝不是解脱呢?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些人被他们彻底洗脑了,就算是人死了,他们也会以为是命数到了,不会认为是他们害死了他们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