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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但他实在没事做。
    所有电子设备早在一个月前就尽数被荣宣收走了。
    没法靠自己联系外人,也没法用手机打发时间。
    平时除了看电视,就只能给花浇浇水,然后睡觉。
    荣宣凝视青年片刻,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将门阖上。
    【提示:气运之子[荣宣]愤怒值-5,现数值 85。】
    *
    次日,罕见,玉流光醒来时荣宣已经去公司了。
    要知道近一个月,荣宣几乎没离开过别墅,再多事务都是派人到家里来汇报,连带文件都是在书房处理的。
    玉流光认为这是一个好的兆头。
    起码证明荣宣有把他那天的话听进去。
    用过早餐,玉流光来到健身房。别墅在郊区,坐落在庄园里,占地面积很广,设施几乎一应俱全。
    他仅仅锻炼了半小时,喉口就像有一团火焰在烧,很难受,玉流光苍白着脸色,顺手接过保镖递过来的矿泉水。
    拧开瓶盖,他喝了三分之一。
    仰着头,身后乌黑的发丝被一根黑色皮筋简单扎着,垂落在薄款布料上。淡色的唇沾着水色,水咽下去时,喉结会顺着滑动。
    侧脸糜丽,鼻梁挺翘,睫毛长得像月牙。
    保镖不知不觉看着这幕。
    直到玉流光忽然转头,目光直直朝他扫来。
    保镖慌忙移开视线,余光却见青年唇角轻翘,站了起来,他定在原地,拿着手里干燥的毛巾,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递过去。
    “面生,新来的?”
    保镖反应了一下,才低下头木讷应了声,“嗯……昨天刚入职。”
    昨天?
    玉流光拿过保镖攥在手里的干燥毛巾,轻轻擦拭额上细密的汗,他垂着头,保镖的手还维持着被抽走毛巾的样子,一动不动。
    不知道是哪里飘来的白玉兰香,青涩,干净,纤柔。
    无孔不入地侵占着保镖的呼吸。
    保镖僵直地站定,眼睛都不敢乱瞟,玉流光擦拭自己的颈间,漫不经心开口:“哦,荣家的保镖入职要求很高的,你哪所学校毕业的?”
    保镖说:“海、海大,我是外省人。”
    “海大?”玉流光像是觉得惊喜,“我也是,看来你是我学长?”
    像是没想到这么巧,保镖怔然看着他的脸,“真、真的?”
    当然是假的。
    玉流光垂眸擦拭双手。
    他土生土长京市人。
    但社交么,要拉近距离最好的方式就是套近乎。
    玉流光:“你被安排来照顾我,都不知道我的信息吗?”
    保镖惭愧:“我刚来,资料还没来得及看完……”
    玉流光轻轻眯眼。
    这样一个完美的利用对象。
    不用白不用。
    玉流光伸手。
    保镖看着,不明所以。
    “借下你的手机。”
    “哦哦。”保镖赶紧把手机拿出来,双手递到他手心。
    不经意间,他似乎触碰到青年的指尖。
    一片柔软,却是冰凉的。
    玉流光垂眼点开拨号,在记忆里搜寻了几个号码。
    他记性好,几个气运之子的手机号都背下来了。
    现在需要做决定的是,找谁比较合适?
    这个人必须想和他分道扬镳。
    必须救他出去后,不会像荣宣一样反手将他藏起来。
    必须愿意救他。
    前两条段汀倒是占了。
    最后一条不占。
    不过就算占了,玉流光也会皱皱眉,忽略他。
    闵闻不占第一条。
    祝砚疏?
    玉流光敲下十一位数的手机号。
    在按下拨号键前,苍白的指尖游移一瞬。
    祝砚疏是个清冷的性子。
    平时话少,有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说,看着甚至有些阴郁。
    他不是很能确定这个人如今的心态。
    不过算下来,只有祝砚疏勉强占了这三点。
    祝砚疏必须救他。
    他身上还有祝家百分之五的股份,当年接风宴父母送的,他只消失一个月不要紧,时间一长,谁都知道祝家少爷失踪了,肯定会引起不小的风波。
    青年舔了舔唇瓣。
    “嘟”的一声,他按下拨号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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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土掉渣的铃声,像幽魂一样响了五秒左右,戛然断掉。
    祝砚疏没有接。
    玉流光垂着眼神情不变,第二次按下拨号键,这一次铃声响的时间长了点,或许有将近半分钟,“嘟——”
    电话接通了。
    彼时深秋,健身过后的燥热平息,衣服湿冷地贴着前胸和后背,玉流光不喜欢这种黏腻的感觉,轻蹙着眉往外走,“祝砚疏。”
    他采用公事公办的态度。
    愤怒值这东西,只能等出去后见到祝砚疏本人了,才能根据现场情况调整找出针对他的办法。
    彼时,祝氏集团股东会议室。
    所有股东都注视着那坐在主位的青年。
    他面容清冷,薄唇紧抿,眉眼间聚拢着一团划不开的冷郁,就像会议室外肆意刮着的秋风。面前摆放着一份文件,骨节分明的手按在上面,捏着其中一份。
    力道很大,揉得纸快碎了。
    这似乎是无意识的举动。
    青年一动没动,戴着蓝牙耳机,不知听到什么,他骤然松开手中被皱成团的文件,起身。
    *
    过程很顺利。
    就是到地址这一步时,玉流光顿了一下。
    他停下脚步回头,保镖为了表示自己的分寸感,一直不远不近跟着,没有刻意去听内容。
    “学长。”
    健身房外阳光正盛。
    青年的声音温和,待他走近问他:“这里的地址是什么啊?我不太记得了。”
    保镖几乎被青年那双清凌凌的狐狸眼照得没了理智,他问什么,自己就答什么。
    要到地址后,玉流光对着祝砚疏重复了一遍。
    祝砚疏“嗯”,也没有多说别的。
    看样子确实,三点都占了。
    事情还在预期内,玉流光松了口气。
    他挂了电话,转头看向自己这位“学长”,眉眼松开,好脾气笑笑,“谢谢,还给你,改天我让荣总给你涨工资。”
    保镖接过电话,受宠若惊道:“不用不用。”说完,他看玉流光还拿着水瓶和毛巾,便自告奋勇接过来,“我去给您洗干净。”
    玉流光本要拒绝,但拿都被拿走了。
    他应了声,“谢谢。”
    *
    荣宣回来后脱下西装外套放好,照例询问了青年今天在庄园内的动向。
    得知他今天去了一趟健身房后,眉头微皱,找来医生。
    玉流光有点小感冒。
    昨天洗澡折腾,凉到了。
    看完医生,他回到房间休息,荣宣也回到房间,打开保险柜的锁,拿出里面属于玉流光的手机。
    他一开机,里面就弹出无数条消息。
    有数字锁,这些消息都看不了。
    荣宣盯着屏幕看了半晌,直到屏幕暗下去,他锁上保险柜,将手机放在床头。
    脑子里想着还手机的事。
    睡过去后,却又梦魇,回到那天 9 点 10 分。
    *
    接下来两天,玉流光的生活很规律。
    该做的都做了,他不确定祝砚疏是哪天来,就只能先按兵不动。
    跑步机定时十分钟。
    青年按停,轻伏在台上启唇喘息,红意上脸,心脏跳得有些快,打在他耳畔,像是要跳出来。
    身体素质实在太差了。
    死那么一回,比原来更孱弱,连这种程度的健身都受不住。
    喘了不知多久。
    后颈突然搭上一块干燥的毛巾。
    他侧头,水盈盈的狐狸眼看得荣宣脚步一滞,荣宣刚从公司回来,这会儿身上的西装革履还没换下,他就这么抓着毛巾,一点一点擦拭着青年透着薄汗的后颈。
    捋开那点乌发,从雪白的颈后擦到颈侧,脸颊,锁骨。
    青年一动不动。
    雪白的肌肤被擦出一点柔软的绯色。
    白玉兰香氤氲散开,萦绕在荣宣的呼吸之间,夹杂着似有若无的清苦药香味。
    玉流光道:“今天下班挺早的。”
    荣宣垂眸拧开瓶盖,递过去,“嗯,不想加班。”
    “谢谢。”玉流光接过水瓶,喝了一口。
    荣宣看着他,喝得唇瓣一片湿红,鼻尖沁出一点薄汗。
    他抬手,擦去。
    宽大的掌心放下时,却搭在了青年略冰凉的后颈上,玉流光似有所感,五指捏着瓶身,注视着荣宣俯身贴近自己。
    唇上一热。
    荣宣似乎总是控制不住想亲吻他。
    有时候一个对视,他都能察觉到那双漆黑眼瞳下掩藏着的火热欲望。